至此,刀俊意識到自己起初的分析有錯誤,丁勝坤這頭線,什么也沒有得到。趕緊掉頭,來理李倩這頭的線。
果然,很快就有了進展。查閱了各種相關通信信息,發(fā)現(xiàn)李倩和丁勝坤沒有任何一絲聯(lián)系,但是和一個叫劉志剛的男人關系曖昧。
其實這在前期的調查中就有所發(fā)現(xiàn),只是因為丁勝坤的自首,以為案件已破,對劉志剛的調查就戛然而止。
劉志剛是一個有婦之夫,開有一個小外貿公司,做服裝生意,近幾年做得不好,已接近關門停業(yè)。但仍然是一個正兒八經(jīng)的生意人。
搬開石頭螞蟻多。不查不知道,一查嚇死人。劉志剛和李倩居然是隔壁鄰居,這就不得不讓人非常容易想入非非。
還有那套房,是李倩一年前才開始租住的。刀俊就想,他們是先情人后鄰居,還是先鄰居后情人?而他們之前的通信信息,又因為數(shù)據(jù)覆蓋和時間過長而無法調取。
劉志剛的妻子肖瑜,是一個東北人,貌美膚白,家境良好,是令眾人羨慕的貨真價實的白富美一枚。多年前,其家人已全部移民澳大利亞,現(xiàn)自己經(jīng)營一家針對中小學生的名為“錦程”的外國語培訓學校,涉及多種語種。
以能夠掌握的情況看,對劉志剛和王倩的關系肖瑜似乎不知情,對劉志剛一如既往地恩愛有加。
刀俊在大學,英語過的是六級。他戴著假發(fā),文質彬彬,在一個將要到六點的傍晚,以想謀一個英語老師的工作為由,敲開了替肖瑜負責人事管理的旦雪的辦公室。
因為據(jù)刀俊觀察兩人是如今關系最親密的閨蜜。而且旦雪家的家庭條件雖然完全比不上肖瑜,但倆家是世交。彼此,知根知底。
旦雪對刀俊進行了一些考試,對他非常滿意,二話不說,當場就表示要錄用他。
刀俊想過他可能會被錄用,但沒有想過這會這么快,受驚若寵,順勢裝出一副非常感激的樣子,“謝謝旦老師!非常謝謝,解了我燃眉之急。我一定好好工作,你放心!”
旦雪“呵呵”笑著,有氣魄地說:“年輕人,有水平。你放心,好好干,收入會很高的,比學校里的老師高多了?,F(xiàn)在的父母舍得為孩子花錢。我們肖校長人大方,也舍得發(fā)工資?!?p> “哎呀,都要七點了!”刀俊看著旦雪辦公室墻上的掛鐘,故作驚訝地叫道。
旦雪聽此,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說,“是啊,不早了,你回去準備下。等我們安排好課時通知你,你就可以上班了。”
“旦老師,都這么晚了,方便的話咱們一起到哪里坐坐,隨便吃點東西吧!我也想多和你求教下教書的事情?!钡犊崆榈匮埖┭?。
其實,他早調查過這段時間旦雪的老公出差在杭州,而她孩子在省城讀封閉式管理的重點中學,只有她一人在家。
“不用,不用!上課之前我們會發(fā)教材給你,你只有照著教材來上就行。當然,如果你有自己的好辦法,那更好。我們非常鼓勵老師的創(chuàng)新?!钡┭┦罩k公桌上的物品說。
“旦老師,我教學經(jīng)驗不豐富,真希望你能幫幫我,好讓我心里有底。”刀俊誠懇地說。
旦雪抬頭望了望帶著假發(fā)的帥氣的刀俊,又看了看表,微笑著說,“好吧,小伙子,今天剛好我家里也沒有人?!?p> “去哪呢,旦老師!”刀俊高興得眉飛色舞。
“半坡小吃吧,那兒的雜鍋菜挺好的?!钡┭┎豢蜌獾卣f。一看就知道是個精干潑辣的人。
到了半坡小吃,兩人點了份雜鍋菜,兩個小炒,一人一罐啤酒就吃開了。
“我們這個學校,其實就是個培訓機構,有一套自己的教學模式,等上課前會對你進行培訓的。我看你根底好,年輕,性格好,學生最喜歡你這樣的老師,教好完全沒有問題,放心?!?p> 雖然是同一次在一起吃飯,但是旦雪絲毫不矜持,把雜鍋菜里粉條吸的“噓噓”的,簡直是無比過癮的感覺。
通過短短一段時間相處,刀俊就發(fā)現(xiàn)旦雪是女人中少有的豪放型,處處顯出其真性情?,F(xiàn)在,有可能是因為旦雪要比自己年長十多歲,以大姐姐自居,所以更是沒有拘束,放開手腳盡情吃喝了。
“旦老師,我敬你一杯。不管怎么樣,你可得多包涵,多指點?!钡犊∨e起被子一飲而盡。
“哦,我聽說咱們的肖校長可是女強人,這樣的人也不知道好處不好處?哈哈,我感覺有點壓力??!”刀俊就此將話題引到了肖瑜身上,充滿期待的看著大快朵頤的旦雪。
旦雪放下筷子,從桌面上的紙盒里抽出一張,擦了擦嘴,笑著鼓勵到,“這女人是很強勢。不過你不用怕,你一般不用和她接觸,除非你想升職要去表現(xiàn)。來,喝酒!”說著就舉起杯子,飲了一口。
“再說,過不長時間她也許就不再是你的老板了。”旦雪說著又喝了一口。
“為什么?不會是我好不容易剛找到個工作又要下崗吧?”刀俊跟著旦雪喝了口酒,面露擔憂而關切的神色。
“哈哈,你這小伙子怎么這么悲觀?我只是說她不再是老板,并沒有說學校要倒閉。你想想,全縣就咱們這一家有規(guī)模的培訓學校,生意好著呢,怎么可能倒閉?!?p> 旦雪吃飽了些,不再狼吞虎咽,而是一箸一箸的吃著小炒,細細咀嚼品味,完完全全變換了一種風格,變得端莊秀麗。
“呵呵,旦老師,聽不懂!生意好,她為什么不繼續(xù)做老板?”刀俊還真是聽得有些云里霧里。
旦雪睜大眼睛,笑意盈盈地盯著刀俊看了會,好像刀俊臉上有什么有趣的東西一樣,看得刀俊渾身不自然。
“小屁孩,什么都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jīng),很多事情里面,錢可不重要。比如,在你們這個年紀,愛情就比命重要。而在我們這個年齡段,家庭也許就更重要。”
說著,旦雪恢復了表情,自顧自喝了一口啤酒,又說,“也許都重要!呵呵,人生這東西,誰能弄懂,對不對?弄懂了那就是得道成佛了。哈哈,是吧,小伙子!來,咱姐弟倆干一杯,看著你挺投緣的!”
刀俊就和旦雪把罐子里的酒都喝干了。感覺還意猶未盡,又一人拿了一罐。
“肖校長一家人都在加拿大,她現(xiàn)在也正準備出國,去和家人團聚。她正準備出手培訓中心,1000萬??上覜]有那么多錢,要不然就把它接下來,四五年就賺回來了。”旦雪說。
“全家都在加拿大?”刀俊問。
“不,還有他丈夫和她在一起。他丈夫生意不行,所以他們想換個環(huán)境,投奔肖校長加拿大的親人?!?p> “投奔加拿大的親人?”刀俊裝作驚訝地問。
“是??!你認為肖校長簡單啊?她家庭背景硬得很。他的曾祖父可是在土改時被槍斃的大地主。聽說有幾十條槍,幾十號人??!你可以去查查縣志的。她家那時勢力范圍在沙坪鄉(xiāng)。”
“聽說爺爺狡猾,偷偷藏下了一份家產,后來改革開放,她家就靠這筆錢再次生根發(fā)芽,發(fā)家致富了。這些事別人不知道,我大概知道一點點。”旦雪神秘兮兮地說。
“呵呵,這是有點傳奇色彩。不過人家遺傳基因也好,要不然也不能再次發(fā)家致富?!钡犊「袊@到。
“就是。和遺傳有關,給家教更有關。你看看羅志剛就不行,她早聽肖校長的,也許早就成了加拿大的富人了。人啊,總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白白浪費些時光?!钡┭┮哺锌?,輕輕抿了口酒。
通過這么一聊,刀俊就了解到原來多年前肖瑜是很想和父母一起移民的。但那時正和劉志剛在愛河里死去活來,而劉志剛的事業(yè)剛起步,信心滿滿,不想吃軟飯,執(zhí)意不去,她才跟著留了下來。
不過現(xiàn)在因劉志剛生意失敗,兩口子正準備移民澳大利亞,手續(xù)已辦得差不多了。肖瑜正在轉手事業(yè)蒸蒸日上的培訓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