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刀俊和姜紅想，這時是下午六點(diǎn)，正是做飯和吃飯的時間，李翠萍一定在家。但是到了她家，卻吃了個閉門羹，出乎意料之外，讓他們有點(diǎn)納悶。
還好，恰恰她有個鄰居正在開門進(jìn)屋，刀俊就和他打聽是否知道她們?nèi)チ四膬骸?p> 這是一個花白眉毛長長地往下垂著的大爺，滿臉紅光，上下打量他們一番，說，“這是飯點(diǎn)，她娘倆只會在她的餐館。”
什么？餐館？她有餐館？刀俊難以相信，怎么想怎么覺得不像。有餐館那還算窮人嗎？能占公益醫(yī)療寶貴的資源嗎？
“大爺，她什么時候開的餐館？我怎么不知道！”刀俊試探著問。
“你們是誰？干什么的？怎么我從來沒有見過你們？你們打聽李翠萍做什么？”大爺抖抖眉毛，抖出一臉的疑問和警惕。
刀俊趕緊掏出警官證遞上，以免不必要的解釋，徒費(fèi)口舌，“大爺，我是警察，她是我女朋友，我們是李翠萍的朋友，找她有點(diǎn)急事！”
“你是警察？她有警察朋友，還不知道呢！吃了沒？進(jìn)來坐?！贝鬆斂纯醋C件，變得和顏悅色，好像他和李翠萍很親、很熟似的。
刀俊和姜紅以為大爺要喊他們吃晚飯，趕緊搖手，“不進(jìn)去了，不進(jìn)去了！”
“呵呵，進(jìn)來嘛！你們現(xiàn)在去找她，她忙著做生意，不得閑招呼你們。家里就我一個人，進(jìn)來，吃陣煙，喝口茶。八九點(diǎn)她就有時間了！”大爺爽朗地說。
刀俊想這個大爺一定不簡單，知道自己是警察才放松警惕。不但對他們警戒已經(jīng)完全取消，現(xiàn)在熱情得像是他和翠萍親密的隔壁鄰居。
于是刀俊就認(rèn)定，從這個大爺口中說出的話可信。就決定像他了解一些有關(guān)李翠萍的事情，口中就說到，“也是??！對，和大爺嘮嘮嗑，也就八九點(diǎn)了?！?p> 跟著大爺，進(jìn)門是個小院，滿目花花綠綠的草木，晚風(fēng)悠悠涼涼地吹送著馨香，舒服極了。
一進(jìn)院，大爺就進(jìn)屋給搬了兩個凳子出來，讓刀俊和姜紅坐下，之后從從懷里抽出根煙遞給刀俊。
“大爺，不會，謝謝！”刀俊不抽煙，擺了擺手。之后看這院子寬寬敞敞，卻空空蕩蕩，突顯寂寥，就問：“大爺，你這是一個人?。俊?p> “呵呵，兒子娶了媳婦在城里住單元房，嫌交通不便不回來。他媽幫他們帶孩子，也不回來。我住不慣鳥簍，一個人回來守著這窩。”大爺靠到墻角，點(diǎn)起煙吸了一口說。
“你們認(rèn)識李翠英多長時間了？”大爺吐出一口煙又問。
“今天剛認(rèn)識！”刀俊本來想說一年前，但想了想還是覺得一年前那不叫認(rèn)識，只能叫遇見。
“剛認(rèn)識？我就說從來沒有見過你們。看你們找她也不是吃飯的事，有什么事？”原來大爺還是非常警惕，他口氣里的意思就是警察找李翠萍，就是李翠萍惹上事了。也許，這也是他們那一輩人的思想。
“她姑娘不是眼睛看不見，要置換角膜嘛！我女朋友是醫(yī)生，知道省人民醫(yī)院有一個角膜置換術(shù)的公益活動，來找她了解情況?！碑?dāng)然刀俊身心坦蕩，身正不怕影子歪，實(shí)話實(shí)說。
“哦，我還以為她犯了什么法呢，那你們這是做好事??！李翠萍這姑娘太善良，這一輩子不值得。你們知道那個瞎子姑娘不是她親生的，而是她姐姐的嗎？她為了這個瞎子姑娘，在她姐死后又嫁給了姐夫王二?！?p> 刀俊點(diǎn)點(diǎn)頭，說，“知道，她跟我們說過?！?p> “唉，造孽啊，離婚時她要了瞎子姑娘，把兒子給了王二?！崩洗鬆敁壑鵁熁艺f。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刀俊和姜紅聽來，大爺這話振聾發(fā)聵，都愣怔了半晌。
“她還有個兒子？”刀俊問。
大爺深吸了一口煙，說，“有，她沒和你們說？為了以后有人照顧那個瞎子姑娘，王二說最好再要個孩子，她就生了?！?p> “但是這個王二呀，不是人！孩子才兩歲就在外面有了人，要和李翠萍離婚。李翠萍不離，王二就把她的肋骨都打斷了幾根，肺都戳破了，差點(diǎn)沒死?！?p> 現(xiàn)在刀俊知道了去年李翠萍受傷前前后后的原因。
“鑒定都做了，你們警察說輕傷，李翠萍可以去法院告王二，讓王二坐牢。大家都讓他去告，她說告他也沒有意思，是自己不跟他離婚的，怪自己。你說說，多好的人！”
“可是她不但不告王二，居然同意了離婚。你說，這不是白白挨打了嗎？她這憨人，腦子到底想些什么？要離婚，起先答應(yīng)了，還至于挨打嗎？何必，又到這個地步呢？”
老大爺一會覺得李翠萍是好人，一會又覺得說她是憨人，對她完全是恨鐵不成鋼的感情。
“是怕再被打吧？應(yīng)該是?！苯t若有所思地說。
“對，對！姑娘你說得對，長痛不如短痛。”老大爺附和著李翠萍。
個中原因只有刀俊一清二楚，卻又不好說。
“我是覺得這法院判得不對，應(yīng)該把兒子判給李翠萍才對，畢竟他們是有直系血緣關(guān)系的，而她與小姑娘則沒有。”姜紅憤憤不平地說，“憑什么讓王二得逞？”
“不，不，法庭是把兒子判給了李翠萍的?！贝鬆斦f。
刀俊和姜紅面面相覷，有一萬個不明所以。
“可是她領(lǐng)的是小女孩呀？”姜紅問。
“那是她自己主張的，怪不得誰！”大爺摸著自己的長冉感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