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遺物
入秋后,雨水多了起來,翌日雨蒙蒙的,夜卿憂去商場視察,遲臻的拍攝暫歇,沒什么事做就去找了幸承勛。
外交部們在樂天城的政務街,這條街上,囊括了夜尊一大半的政務部門,隨手一抓,都是一個吃官糧的。
因為下雨,街上沒什么人,遲臻讓單江南就在車里等他,自己撐著傘上了外交部的樓。
“你好,我找幸外交?!贝髲d里,遲臻走到服務臺。
一身正裝的小姐姐長得很可人,因為遲臻包裹得嚴實,多看了兩眼,怕是個什么危險分子,“請問有預約嗎?”
“有,我來之前給他打過電話?!?p> 小姐姐沒收到上面的通知,打了個電話去幸外交的秘書處問,確認之后,才回應,“您從這邊的電梯上去,頂樓左邊就是幸外交的辦公室?!?p> “好的,謝謝?!?p> 遲臻離開,小姐姐又多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這人有點眼熟,只是一時間想不起來。
上樓后,助理等在電梯口,見到遲臻,帶著去了幸承勛的辦公室。
目送他進門就離開了。
幸承勛在埋頭處理文件,聽到聲響抬頭,看是遲臻,笑著招呼,“來了,坐吧,今天怎么有空來我這,沒拍戲?”
遲臻打量了一圈辦公室,里面的擺設裝修,跟他平時的為人一樣,簡單,素凈,一板一眼?!敖裉煜掠?,暫時休息一天。”
“哦,那正好,平時你忙我也忙,說要好好照顧你,一直也沒時間為你做點什么,今天湊巧了,中午一起吃飯吧。”
遲臻想了想,就同意了。
幸承勛很高興,當即就開始收拾東西,“行,小臻你先坐會,我把工作交接了就走,喜歡吃什么,我讓人去把坐訂了?!?p> 遲臻沒有幸承勛這樣的喜悅,神色一直很平靜,“如果你忙的話就算了,以后有的是機會?!?p> “不忙,這兩天剛剛告一段落,能放松一些。對了,你來找我是單純的來看看還是有事?”
“有點事,我想看看我姐的遺物?!?p> 幸承勛停下手里的動作,看向遲臻,“是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沒有,就是想看看?!?p> 幸承勛輕輕一嘆,“你姐的東西,我應該早點給你的,但舍不得,她平時就只有一套鎧甲最珍惜,其他的都是些日用的物品,也不多。鎧甲在陛下那里,我留下的都是些她用過的物件,都在家里放著。正好,今天也沒什么事了,我們吃過午飯就帶你去家里,你好好看看吧?!?p> “我不著急,你有空了再看也行?!?p> “沒事,我也想回去看看,很久沒有陪你姐好好說話了?!?p> 遲臻對幸承勛表現(xiàn)出的情深不悔并沒有太多感觸,只是淡淡點頭,等著幸承勛交接完工作離開。
中午,兩人只是簡單的吃了一頓,就去了幸承勛家。
幸承勛家在一棟高檔公寓里,房間很大,卻也很空曠,里面的裝修很冷硬,初秋的天氣,即便不開空調(diào),都有一股涼意。
“我就是晚上回來睡一覺,平時都沒人,所以顯得很冷清,要喝飲料嗎?”
“不用,謝謝?!?p> “那行,這邊,你姐姐的東西我都布置在這間房里,里面的擺設和她當時住的宿舍一樣,用的東西都是她曾經(jīng)用過的,你去陪陪你姐姐吧,我在書房,有事就叫我。”
“好?!?p> 幸承勛離開,遲臻推開房門,里面是和外面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方方正正的被子、簡潔實用的用具、單調(diào)的擺設,全都看起來一絲不茍,充滿了干凈利落感。
一步步走進去,看著陌生的屋子,雖說這些都是遲櫻用過的,可他完全感受不到遲櫻存在的痕跡和氣息。
姐姐兩個字存在他的記憶里,是那么的熟悉和深刻,但關于她的一切卻又那樣陌生。
遲櫻用過的筆記本,水杯,鋼筆,桌椅板凳……或許都和她息息相關,但在遲臻這里,不過是個物件。
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全,東西也不多,一目了然。
遲臻沒有待多久,就出了房間。
幸承勛聽到聲音也出來了。
“沒多待一會?”
遲臻搖頭,“沒有照片嗎?”
幸承勛苦笑一聲,“阿櫻不喜歡照相,那張身著鎧甲照還是陛下強迫她照的,只是沒想到,那是她留在世上的最后容顏。”
遲臻抿著薄唇,“是嗎,那真是可惜了,今天打擾了?!?p> “沒事,晚上留在這住吧,我們好好聊聊,喝一杯。”
“不了,我想到處走走,難得休息?!?p> “那好吧,有空的時候就過來,別客氣,你姐姐的東西可以帶走一些?!?p> “那些東西對我來說很陌生,完全感受不到我姐姐的氣息,我拿走沒用?!?p> “也對,”幸承勛不勉強,畢竟遲臻和遲櫻生活在一起的時間還沒有他和遲櫻相處在一起的時間長,更何況他們相處的時候,遲臻還不太記事,自然不會太熟悉遲櫻生活里的一切,“想你姐姐了,可以多去墓園看看?!?p> “嗯?!边t臻從幸承勛家出來,站在樓下花園,回頭看向幸承勛家在的樓層,杏眼微瞇,轉(zhuǎn)身離開。
幸承勛在窗戶前看著遲臻離開,拿起手機。
樂天城外城,這一片以前是村落,因為城市的擴張,這里被規(guī)劃成了新城區(qū),只是一切都還在規(guī)劃中,還沒能付諸行動,所以似城非城,似村非村,顯得很混亂。
方立杰穿了件背心和破了洞的襯衣,一條破舊牛仔褲,渾身上下臟兮兮,油膩膩的,滿臉絡腮胡子,頭發(fā)像是被油潑過似得,全貼在頭皮上,整個人看起了邋里邋遢的特別臟。
穿雙人字拖蹲在角落抽煙,就是妥妥的無業(yè)流民,人見人厭。
方立杰看到走過路過人民群眾投過來的鄙夷眼神,內(nèi)心草泥馬狂奔,完成任務后,他都能去當演員了,演什么像什么,絕了。
眼神邪惡的看著街對面賣煎果餅子的三輪車,后的老板娘。
鄔文群一身舊衣已經(jīng)洗得發(fā)白,頭發(fā)挽在腦后,干凈利落。三四十歲的年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太苦,憔悴得看起來像五十多歲的婦人。
時常掛著一張愁苦的臉,看到有客人來買東西才勉強扯出一個笑。
送走客人,鄔文群數(shù)了數(shù)箱子里的錢,今天連五十塊都沒賺到,臉上的愁容又深了一分。
方立杰扔掉煙,用腳尖碾滅,雙手插在褲子口袋里,流里流氣往街對面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