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跑出來的元兒沒有回自己的房間，他想起娘親時常去佛前念經(jīng)，不由自主地就往那邊去了。
走進大殿里頭，里面已經(jīng)點上了油燈，佛像下面的蒲團上跪著一個人－－是住持。
元兒有些不知道是該進去還是不進去得好。
“元兒，進來，到這來?！闭斣獌邯q豫時，住持發(fā)話了，元兒這才往上前去跪在了后住持半步的地上。
“住持大師?！?p> “嗯，你心有疑慮！”不是問句……
“是?！?p> “可有老衲能為你答疑解惑的？”
元兒沉吟了一會兒，雙手合十。
“冒昧問大師，您對我娘親的事情知道多少？”
住持臉上沒有意外，也沒有什么表情，只聽得他說道：“老衲已對紅塵之事忘卻，雖知曉一些，可在背后說與他人聽不可為，該你知道的，她想要告訴你的自然是要告訴你的，也不必我來插嘴。所以，恕老衲不得告知。”
“你這是廢話?！痹獌河行┰炅耍恢北阌X得這些個自以為高深的老道成天天兒地賣關(guān)子，沒想到有一天還賣到了自己的頭上。
“她是個很苦的人?！?p> “苦？娘說她是個壞人?！?p> “世人誰人不苦？可是又誰全然是個好人呢？”
“你就不能給我講講嗎？說你知道的就行?！?p> “不可為，不可為。她自然會告訴你的。”
“單方面知道的不是會過于片面嗎？我所感知的就只是我娘想讓我知道的、感覺的。”
“有些事情需要自己去探尋的?！?p> 說完，住持就起來了，慢慢離開了大殿。
獨自一人的元兒放下了合十的手，抬頭看著佛像，看著笑得一副普渡眾生的佛祖，看了好一會兒，之后直接走了出去。
第二日。
依舊年復一年日復一日地，衛(wèi)皎愫很早就又在大殿里誦經(jīng)，可是今日里旁邊的那個小蒲團上卻空著沒有人……
此時的元兒正在下山的路上。
到了那個小院子里頭，坐下之后，等著向先生。
輪椅嘎吱嘎吱的響聲傳來，元兒朝著門口看去。
站起身來，向著先生行了禮。
“先生。”
“今日怎么來的這么早。”
“有些疑惑，想早些來找先生解答，不耽誤上課?！?p> “你說?！?p> 元兒將昨日自家娘親說的話撿了一些說，然后最后問著：“先生，我娘說的這些可是真的？”
向秦有些驚奇，一時間竟不知道怎么回答。
“有些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去問問你昸姨，你先坐一會兒?！?p> “我……”話還沒說完，就見向先生急沖沖地推著輪椅往外走，一時間也不好攔著。
找到在廚房的衛(wèi)昸，向秦和衛(wèi)昸說了一下情況，聽完的衛(wèi)昸手上的菜刀啪地掉在了地上。
“姐姐怎么會突然和元兒講這些，昨日里還吐了血？”
“昸兒，衛(wèi)姐姐是不是時日無多了?！?p> “是?！毙l(wèi)昸晃了一下：“可是明明說還有些時間的?！?p> “怕是衛(wèi)姐姐發(fā)生什么了事，所以這才要把事情都盡早地交代完，我之前就覺得她將元兒送到這來怕是就是存了托孤的心，倒也不能說托孤，介時肯定是要送到月……王爺那的，但我們也是要幫襯的。”
“這些年的安穩(wěn)日子咱們其實也算是偷來的了，我也知足了。”
“是啊?！?p> “那你要怎么樣回答元兒?！?p> “就按照衛(wèi)姐姐的意思吧?！?p> “可我總是替姐姐委屈，她太苦了?！?p> “這也沒辦法?！?p> “唉?！?p> 一盞茶的時間，向秦回到了元兒在的屋子。
“先生，可能回答了？”
“是?！?p> 元兒一屁股坐了回去?！岸嘀x先生?！?p> “可是……”
“可是什么？”元兒又騰一下站了起來。
“她……”本來想說什么的向秦又轉(zhuǎn)了口：“不會是好人，我們這些人也都不是，不然你以為有榮華富貴不過，跑到這里東躲X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