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人現(xiàn)眼?”徐紹陽一下子就怒了:“你只不過是生病忘記了而已。徐府上上下下,用你的、花你的,他們怎么不覺得丟人現(xiàn)眼!”
焦嬌覺得自己剛才這詞用得不妥,說道:“丟人現(xiàn)眼是我說的,不是她說的?!?p> 徐紹陽道:“不會彈琴怎么了!多少名門世家小姐也不會彈琴,難道她們也是丟人現(xiàn)眼?”
“?。俊苯箣蛇€以為,這是名門淑女必備的技能。
徐紹陽道:“你不必學(xué)了,她要扣月錢份例,那就扣吧!至于不許出門,等我考完會試,我們就出府,到時候誰也管不了你?!?p> “可是我想學(xué)琴?!?p> “你不必為了討好她而委屈自己。在這府里你誰都不必討好?!?p> “是我自己想學(xué)琴,不是為了討好誰?!?p> 徐紹陽看她是真的想學(xué)琴,吐了口氣,說道:“可是五日之內(nèi)……唉!”
“我看看你的手?!?p> 徐紹陽拉起嬌娘的手,仔細(xì)看了看她的手指。還好,沒有損傷。
嬌娘的手指柔軟纖長,指甲很短,修剪得整整齊齊。
徐紹陽道:“你要愛護(hù)好你的手,不要因為學(xué)琴傷了手指。”
“不會的。陳姨娘說了,只要指法正確,是不會傷手的?!?p> “你也不必急于在五日內(nèi)學(xué)會。母親想怎么罰就怎么罰吧!我的月錢份例全都給你,我的都是你的?!?p> 焦嬌看著少年。他的臉上寫著無奈。
徐紹陽又道:“你以后可以在屋里練琴,不用怕影響我躲到別處去?!?p> 焦嬌笑道:“我也沒想著要躲啊!”
“可是你今天一天都沒回來?!?p> “今天是第一次學(xué)琴,要學(xué)的東西很多。我讓陳姨娘多講點,回來后我慢慢消化。”
“消化?”
“就是回來后我自己慢慢琢磨?!?p> “陳姨娘都教你什么了?”
焦嬌巴拉巴拉,講陳姨娘都教了些什么。
看著眉飛色舞的嬌娘,徐紹陽覺得她跟以前完全不一樣了。
或許這才是嬌娘原本的性格。就像大舅哥說的,她在家里時,開朗活潑、乖巧聽話。
吃過晚飯,徐紹陽提出,陪焦嬌去府中花園走走。
這還是焦嬌穿越來之后,徐紹陽第一次主動提出陪她走出這個院子。
兩人默默在小道上走著,之前還有許多話講,現(xiàn)在卻不知道說什么。
京城的冬天不算冷,有七、八度的樣子。
走了好大一段路,倆人還是沒有找到話頭,徐紹陽道:
“要不,我們回去吧?”
天色漸黑,氣溫也開始下降。
倆人轉(zhuǎn)身,徐紹陽牽起焦嬌的手。
焦嬌的小心肝就是一顫,心中小鹿亂躥。
徐紹陽也不是沒有拉過她的手,但那是在屋里,自然而然的,焦嬌也沒覺著怎樣。
但現(xiàn)在是在外面,他的手掌寬大而溫暖,他手指動了動,用手掌包裹住她的小拳頭。
“你的手有點涼?!毙旖B陽道。
“嗯?!苯箣捎行┖π叩狞c了點頭。
徐紹陽輕笑。嬌娘還是那副含羞帶怯的模樣。
暖完這只手,徐紹陽走到她另一邊。
“把手給我?!?p> 徐紹陽又包裹住她另一只手的小拳頭。
“這些天疏忽你了,以后我會抽時間多陪陪你。”
“沒事,你不用管我。你忙你的?!?p> 焦嬌是個會自己找事情做的人,之前是看書,現(xiàn)在是學(xué)琴,之后可以是廚藝。
這里的飲食飯菜不是她喜歡的口味。她想吃火鍋、吃燒烤、吃奶油甜點、喝珍珠奶茶……
徐紹陽問:“你晚上一個人睡冷不冷?”
焦嬌立即警覺,說道:“不冷。一點都不冷。杯子很厚,很暖和?!?p> 畢竟是侯府,蓋的是蠶絲被。
徐紹陽揉著她的手:“也沒有個給你暖床的?!?p> “我不需要暖床。我自己就可以暖。”
“要不,我今晚回屋睡吧?”
“不要!”焦嬌果斷拒絕:“你要專心備考,你還是專注學(xué)業(yè)吧。不用管我,真的不用管我。”
自從嬌娘醒來后,就一直不愿意同床,徐紹陽不是看不出來。想到她失憶什么都不記得,所以他也不想勉強(qiáng)。
倆人散步回院子,徐紹陽在他倆臥房坐了一會,聊了幾句,便回書房了。
第二日,焦嬌請完安后,去陳姨娘那里學(xué)琴。又是一個上午、一個下午,就跟學(xué)校上課似的。
第三日如此,第四日也如此。
晚飯后,徐紹陽問道:
“都沒聽見你在屋里練琴,你學(xué)得如何了?”
焦嬌道:“這些天主要學(xué)習(xí)的是理論知識。”至少云韶府樂師講起那些專業(yè)術(shù)語,她能聽得懂。
“陳姨娘就沒教你一首曲子?”
“教了。簡單的入門練習(xí)曲?!北热纭墩{(diào)弦入弄》什么的,它更主要的作用是調(diào)音。
徐紹陽道:“那你彈給我聽聽。”
焦嬌表情羞澀,不過還是拿來古琴,彈了起來。
練習(xí)曲很短,也就一分鐘時長。
焦嬌彈完,徐紹陽疑惑問道:
“沒了?”
“沒了。”
“曲子這么短?”
“就這我都還練了一下午呢?!?p> 徐紹陽揉著她的雙手:“真是為難你了!”
第二日,曹氏問嬌娘琴學(xué)得怎么樣了?陳姨娘匯報了她的學(xué)習(xí)成果。
曹氏也沒有現(xiàn)場考較,只是點了點頭,此事就算是過去了。
云韶府樂師來府中教琴,焦嬌能聽懂他講的是什么了,還能提出問題。
柳師傅暗自點頭,這位少夫人還是下了番功夫的,五天前一問三不知,現(xiàn)在居然會提問了。他會心一笑。
教授完琴,焦嬌說道:“柳師傅,我有一首歌,不知道用古琴彈出來,應(yīng)該怎么彈?”
“歌?”柳師傅疑問。
“我唱給你聽,然后請你教我怎么用琴彈出來。”
“好?!绷鴰煾迭c頭。
焦嬌清了清嗓子,唱道:
“鐫刻好每道眉間心上,畫間透過思量。沾染了墨色淌,千家文都泛黃。夜靜謐,窗紗微微亮。拂袖起舞于夢中徘徊,相思蔓上心扉。猶眷戀,梨花淚,靜畫紅妝等誰歸,空留伊人徐徐憔悴。啊,胭脂香味,卷珠簾,是為誰。啊,不見高軒,夜月明,此時難為情……”
一開始柳師傅不甚在意,但是聽了兩句之后……這詞、這曲,甚好!
不,用甚好不能形容。應(yīng)該是,絕妙。
他從詞曲中,看到了一位多情女子的凄美愛情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