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墨?!?p> “我們已經(jīng)很久沒有聊過了。”
“一年半以前我離開長安,四處游歷?!?p> “上個月來到了這里?!?p> “剛來這里的時候我不喜歡這里,這是一個孤獨的地方?!?p> “但我更不想留在長安城,長安城已經(jīng)不是我的長安城了?!?p> “我是一個孤僻的人,但他們卻無視我的孤僻提著酒壺走到我面前問我,為什么自愿從長安城來這里的?!?p> “后來知道了長安城這里,很多人都沒有家?!?p> “很多都是被發(fā)配邊疆的人?!?p> “你從稷下學(xué)院寄給我的劍我已經(jīng)收到了,吾弟孟墨。”
“……”
看著這封信,孟墨的眼中緩緩浮現(xiàn)出一個剛毅果決的少年。
……
少年來自長安是個沒有家的人,雖然長安一度是他的家。
但現(xiàn)在什么都沒了,最好的摯友前往稷下求學(xué),長安更顯孤獨。
他也并不喜歡長城,這里的孤獨讓人發(fā)狂,雖然他看起來孤僻的不能再孤僻,但身上獨有的傲氣與銳利讓他在新兵當(dāng)中依然顯得特行獨立。
老兵們卻對此視而不見,提著酒壺走到他旁邊:“聽說你是自愿來長城的,是犯了什么過失嗎?”
“與你們無關(guān)?!?p> “誰知道呢?不久前,有個和你一樣的家伙,像你一樣厲害,長官對他委以重任,沒兩天,長城的防線就被沖擊?!?p> “后來,第二天,上任長官的尸體被發(fā)現(xiàn),而他消失不見了?!?p> 少年專心的打磨著配劍,無動于衷。
老兵像是在講可怕的鬼故事,可是少年卻依然平靜的看著自己的劍鋒。
“正好。”
“正好?”老兵不解地湊了過來。
“試試劍鋒。”少年不動聲色地挪動身體,以一根頭發(fā)吹向劍鋒,立時斷為兩節(jié)。
這場談話發(fā)生不久,便有馬賊偷襲城鎮(zhèn),為所收到情報立馬整隊出發(fā)。
唯有少年露出奇怪的神情。
“別發(fā)呆了,長官看著你呢?!崩媳嵝?。
全身盔甲的蘇烈大步走到他面前:“可有疑惑?”
少年指著遠(yuǎn)方的城池問“敢問將軍,那是哪里?!?p> 這個問題很奇怪,因為長城的所有的士兵都知道,那里是都護府的方向。
蘇烈眉頭緊皺,緊接著恍然大悟。
“長城遇襲,以狼煙通知都護府都護府遇襲以狼煙通知長城,以為馬賊而已,不必通知都護府?!?p> 少年接著說:“調(diào)虎離山之計罷了。敵人占領(lǐng)了中間的烽火臺,切斷了兩地之間的聯(lián)系。”
果然如少年所言,當(dāng)他們趕到時,都護府已經(jīng)被大匹馬賊圍堵,交手后便可以確定這些馬賊皆是訓(xùn)練有素的軍人。
少年一心想得頭功。
提劍而上。
一個緋紅的身影卻擋在身前。
“叛徒嗎?”
少年心想。
“正好?!?p> 兩人交手?jǐn)?shù)回合,少年卻因為一個破綻有所失誤。
猛然間少年感覺到了一股隱藏在暗中的殺氣。
紅色的身影卻將他推開。
“想活命的話,跟緊我?!?p> ……
“所以小墨,我也遇到愛情了,現(xiàn)在,小爺還是個小隊長,哈?!?p> “我沒有想到并肩做戰(zhàn),有這樣的魅力,大家一塊兒喝酒一塊兒吃肉,軍中不讓飲酒,但有輪值制度,休沐時是允許的?!?p> “我眷戀這種溫暖,在戰(zhàn)場上我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不是一個人,對了,你原來救的女孩叫公孫離?!?p> “也許還有……一朵牡丹花?!?p> “抱歉,喝的有些多了給你寫這封信,但小墨……我從長城的墨家弟子那里聽說了,墨家機關(guān)術(shù)需要大量魔石!”
“來長城吧!哥罩著你。”
……
遙遠(yuǎn)的長城。
長城守衛(wèi)軍的一處衛(wèi)所,少年正在認(rèn)真地魔著長劍,便察覺到背后的空間波動。
擦拭長劍的動作并沒有停下,少年頭也不抬:“我也無法保證能否把他叫過來,畢竟都是小時候的友情,你要的天書碎片干嘛,我也懶得管。”
“只是……”
少年輕輕的露出手臂上的咒印,“小墨不能出事,不然我會解開咒印殺了你?!?p> 背后綻放的那牡丹緩緩的閉合,方士啞然失笑道:“李皇子,既然都選擇無上的權(quán)力,何必還要在乎這微不足道的友誼。”
“微不足道的友誼嗎?”少年擦劍的動作微微一頓。
扭頭看向牡丹方士:“你說你失去了心愛之物,你說要幫我奪回長安?!?p> 少年歪著腦袋:“可是我奪回長安有什么用呢?”
緊接著他自言自語道:
“當(dāng)然有用,廢太子的唯一血脈,上好的傀儡,挾天子以令諸侯?”
少年搖頭輕笑:“其實這些我都不在乎,我想要的是家,可是家沒了,現(xiàn)在我只想弄清楚當(dāng)年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牡丹方士已經(jīng)習(xí)慣了掌控一切,但面對著面前的這個少年,他總覺得自己好像算漏了什么。
壓下自己心中的不安,牡丹方士將那枚蘊含著無盡力量的玉璽放在少年身旁,余光輕輕地打量著少年,看他是否真的能神色如常。
“這是李唐王室的傳家寶,可有趣的是上一代的帝王,寧愿把帝位傳給一個外姓養(yǎng)女?!?p> “我走了很多地方才查出來,先帝曾經(jīng)微服私訪的時候,在揚州城有一私生女,后來王朝的李唐王室的兩大支脈爭奪皇位,導(dǎo)致了太子廢,可是……”
“太子被廢之前卻將另外一賣的其他血脈算計的干干凈凈,你父親也算是一代人杰?!?p> “不過卻確實忘記了,這一武姓女子?!?p> 少年好看的眉毛挑了挑,再次開始擦劍:“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guān)?!?p> “不,與你有關(guān)?!?p> “自女帝繼位以來,對外的幾次戰(zhàn)爭全部以失敗告終?!?p> “這讓將軍們非常不滿,而開國一脈的勛貴們更是懷念舊主?!?p> “在長安以西,樓蘭,蘭陵這兩大王國的余孽,反抗之心漸重。”
“在朝堂之上,更有以秦相為主的大臣們不滿女帝的政策?!?p> “在野,女子為帝尚且不得人心?!?p> “天時地利人和她都不占。”
“所慮者,不過一個狄仁杰一個司空震,除這二人以外哪里還有一個真心投靠她的?!?p> 少年笑了,笑得突兀,笑得開懷。
“你知道嗎?”
“你是一個非常優(yōu)秀的演說家?!?p> “但,自女帝繼位以來,軍政大權(quán)一手抓?!?p> “在內(nèi)任女子為女官,處理政務(wù),在外拉攏長城守衛(wèi)軍以及安西軍?!?p> “大國外交之上,更是與秦朝的年輕君主互通有無?!?p> “所謂的反對的聲音,土雞瓦狗罷了。”
少年看著面前的牡丹方士:“不論如何,給你個機會,倘若他真的給我回信來此地?!?p> “我相信你一定有手段,在路上便取走他的天書碎片?!?p> 少年沉吟片刻,繼續(xù)道:“小墨不能出事,這是我的底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