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這個丫頭，一腦漿糊
我和廖鳳琴的座位緊挨著。上班第一天廖鳳琴小聲對我說：“蘇俊，你看我有沒有比昨天大一點”
我低頭看，然后點了點頭。
她看了看四周，又小聲說：“我加了一個墊子”
“？？？”
第一天上班我沒打算賣出去東西，我給自己定的任務是第一天要練習膽量，千萬不能因為對方掛電話就灰心喪氣。一定要把膽子練出來。
我們的工作非常輕松，主任一般從來不管我們的紀律，甚至還提倡我們累的時候互相聊聊天，畢竟賣東西經(jīng)常挨罵，保持心態(tài)非常重要。
一連撥出去幾十個號碼以后，電話那頭的人根本不搭理我，廖鳳琴也在我旁邊帶著耳麥不停的跟客戶溝通著。
坐在我前面的是兩個女孩子，而劉繼紅坐在我不遠處，此時他正在和幾個男生又說有笑的聊著。
我掏出一條中華朝著劉繼紅他們幾人扔了過去。
他們回頭看我。
我笑道：“抽煙，抽煙”
有個男生定了定神：“你小子可以?。≈腥A都一條一條送！”
“誰說都是你的了，每人五包！分了”
坐在我前面的兩個女孩子也轉(zhuǎn)過了身，其中一個圓臉短發(fā)女生笑道：“蘇俊，你挺大方??！要不晚上請我看電影？”
我看了看廖鳳琴，這丫頭臉色特別難看。
還沒等我開口，廖鳳琴忽然說：“蘇俊晚上沒空，要去你們自己去”
我笑道：“我晚上確實沒空，呵呵！”
那女生打趣道：“我看你是怕我們家鳳琴回去修理你吧！嘻嘻”
忽然廖鳳琴看著我，我好奇的看過去，只見她手里不知道拿著什么在桌子下面躲躲藏藏的。
“喂！廖鳳琴你手里拿著什么呢？”
“沒......沒??！”
“給我看看唄！”
廖鳳琴難為情的說：“蘇?。∥抑滥憬裉焐蠉?，所以給你買了一件白色襯衫，我應該提前一天買的，對不起！”
說著廖鳳琴把衣服放在我的桌子上，然后趴在桌子上不敢抬頭。
我拿著廖鳳琴給我的襯衫看了看，是一件我喜歡的白色修身韓版的款式。
我開心壞了，笑道：“比我身上的好看多了”
廖鳳琴忽然抬起頭，“真的！你真的喜歡”
“嗯，那我就留著換洗好了”
廖鳳琴激動的直點頭：“嗯嗯，以后臟了你給我拿來，我給你洗”
～～
打電話賣東西的時候廖鳳琴總是偷瞄我，我覺得挺不好意思的，就別過頭去不看她。
打電話就是累嘴，一上午下來我渴的不行，關(guān)鍵是還沒有水杯，一上午我都口干舌燥。
中午吃飯時，廖鳳琴一直不在，我的盒飯里全是生菜，一點胃口也沒有。
我難以下咽，口中喃喃道：“鳳琴！你在哪里??？我想吃肉了，嗚嗚！”
下午上班時間到了，廖鳳琴拎著一個袋子走了進來。
“喂！鳳琴！你中午去哪里了？怎么沒見你過來吃飯??！”
廖鳳琴神神秘秘的把一個小盒子遞給了我：“蘇??！我出去給你買了一個水杯，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顏色，我又挑了一個藍色你看看喜歡嗎？”
我接過盒子打開，從里面拿出了一個磨砂的藍色玻璃杯，杯子上有兩個卡通人物正在接吻。
“嗯嗯！喜歡喜歡，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歡”
我隨口一說，在看廖鳳琴小臉忽然紅了。
“鳳琴，你是不是生病了，怎么臉紅了”
廖鳳琴別過頭去：“討厭，別看啦！我給你倒杯水去”
……
后來的一段時間廖鳳琴一直伺候我，那段時間里我從來沒去倒過水，一直都是廖鳳琴幫我端茶遞水。
有一天，我實在是喝的滿嘴無味。
我說：“鳳琴！你有沒有什么東西可以放水里呀！白開水一點味道也沒有”
廖鳳琴尷尬的從口袋里拿出了一個巧克力大小的紙團遞給了我：“這個你要不要喝”
我拆開紙團看了看，紅紅的搞不懂是什么？
廖鳳琴小聲的說道，“這東西挺甜的，你要不要喝！”
我放在水杯里晃了晃，然后抿了一口。
“紅糖？”
“嗯嗯！”
“鳳琴！你怎么喜歡喝這玩意?。‰y喝死了，你還有沒有別的”
廖鳳琴又給了我?guī)最w紅棗。
你說她是不是有病，怎么喜歡喝這種玩意，我的天呢！這都是什么啊！茶葉！茶葉有沒有？
……
那天，我就賣出去了一臺保潔機器人。終于開單了，3800塊，提成380。
廖鳳琴看著我小聲說：“蘇俊！你好厲害啊！我上班兩天還沒賣出去一件東西呢！”
我傻笑：“運氣好罷了！對了，晚上……”
“你要請我看電影？”
我搖搖頭。
“那你是要請我吃飯？”
我又搖搖頭。
“那你帶我去干嘛??？你不會想帶我去賓館吧！不行！我……我才16歲沒有身份證”
“？？？”
廖鳳琴捂著小臉又說：“去賓館要不要身份證??！我……我才16歲，要不……你帶我去偏僻一點的賓館也行，或許不要身份證！”
我不耐煩的說：“上網(wǎng)！上網(wǎng)去不去！我的夢幻西游好幾天沒上線了？”
廖鳳琴愣了半天，吐出來兩個字：“上網(wǎng)？”
靜安寺附近，東來網(wǎng)咖。
我掏出網(wǎng)易將軍令登錄了夢幻號開始跑環(huán)。其實我的年齡也不夠，但是我老爸還是幫我辦了一張身份證，年齡報大了兩歲，我是1990年，身份證是1988。
廖鳳琴只有16歲，她沒有身份證只能一直坐在我旁邊看著我玩。
旁邊的位置有人來上網(wǎng)，這個16歲的丫頭就把位置讓出來站到了我身后，也不離開就這樣一直站著。
不知過了多久我回頭看了她一眼，廖鳳琴趴在我的沙發(fā)靠背上迷迷糊糊的快睡著了。
她雪白的小臉有些紅暈，眼睛時而睜開時而閉上，無精打采。
那是我第一次感到了心痛，于是我拿著身份證去了前臺。
“老板，給我換一個包間，要帶沙發(fā)的那種”
這時我的目光落在了前臺的墻上，是一件深藍色的大衣，應該是夜班保安穿的衣服。
“老板，我押給你100塊錢你墻上的大衣接我用用”
老板收了錢把大衣遞了過來，我抱著大衣走到原來的位置上。
廖鳳琴趴在沙發(fā)靠椅上已經(jīng)睡著了。
初秋的夜有點涼，他媽的網(wǎng)吧居然還開著空調(diào)。
我一把拉住廖鳳琴的胳膊：“跟我走”
廖鳳琴睜開眼：“去哪？”
“帶你去睡覺”
廖鳳琴小臉通紅：“啊！這么突然嗎？我……我還么做好準備呢！”
我推開包間的門，里面是兩臺電腦背對背放著，還有兩個雙人沙發(fā)。
“過去躺著”
廖鳳琴眼巴巴的看著我：“在這里……嗎？”
我腦袋都炸了，這丫頭怎么了？
我把她按在沙發(fā)上，然后把大衣披在她身上。
“你躺著睡一會，我玩游戲了，你別打擾我聽到?jīng)]！”
“……”
廖鳳琴撅著嘴，扯起那件大衣，然后睡了下去。
不知不覺，我也趴在鍵盤上睡著了。
不知睡了多久，我感覺有一只手在我的腿上，我輕輕的拿開了她的手放在了大衣里面，然后緩緩站起了身子。
廖鳳琴長的很漂亮，可是我對她真的沒感覺。
我把她一個人留在了包間里，然后走出網(wǎng)吧。
凌晨三點，外面天陰的厲害，街道上已經(jīng)沒了行人，只有幾輛出租車在南北方向的馬路上慢悠悠的在尋找客人。
一陣陣涼風吹來，我豎了豎衣領，然后我又回到了包間。
這大半夜的去哪??！凍死我了，還是回去吧。
還沒走進包間，就聽到了里面?zhèn)鱽砹肆硒P琴哭哭啼啼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