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叫您嚴警官行嗎?”
小保安頗有幾分興奮的試探嚴雪的意思。
“一會兒上樓,你就說物業(yè)統(tǒng)一檢查水表。進去隨便看看。轉(zhuǎn)一圈,沒有什么異常,確認1121戶主在家就可以。懂了嗎?”
嚴雪認真的和他交代著,小保安隨即點著頭。
“這就完了?”
小保安有些失望。
“對??!不然呢?”
嚴雪見他還上了癮,心里覺得好笑。
“王警官,這是協(xié)助咱們辦案的小區(qū)保安劉迪,一會兒咱們在樓下等他消息。小劉,確認戶主在家,室內(nèi)沒有其他人,也沒有異常馬上下來,聽到?jīng)]?”
嚴雪再三強調(diào)著。
“小劉,注意安全。20分鐘內(nèi),你要是還不下來,我們就上樓?!?p> 王拓補充到。
本來看熱鬧的熱心保安有些緊張起來。心想,這二位是警察還是過來拍戲?。空眠@么危機四伏的?
“您二位和我透個實底兒,里邊到底是個什么主兒?我這不會有生命危險吧?弄的挺玄乎還!”
嚴雪他們也只是把琴女士列入嫌疑人之一。
最多就是兇手與他有著某種不可分割的關(guān)系。是他們的一個重要切入點。沒有理由明著搜查,只能在已知線索里小心求證。
但如果兇手真的是三個嫌疑人之一,可想而知,把他們監(jiān)控起來,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現(xiàn)在的兇手已經(jīng)殺紅了眼睛。與警察叫囂并挑釁,都成為了他樂趣之一。
想到這里,嚴雪略帶安慰的說:
“你想太多了,沒事的?!?p> 嚴雪拍拍小伙子的肩膀。對著他笑的很是燦爛鼓舞。
“呃,美女警官都這么說了,那……刀山火海還是龍?zhí)痘⒀ǎ乙驳脼槟汴J一闖??!”
劉迪一番慷慨激昂后,邁著正步刷了一下物業(yè)管理卡,近了單元樓。
“嚴隊,你在哪兒找這么個戲精???”
王拓笑著調(diào)侃,拿出一根兒煙給自己點上。
“老王,咱們往樓下站站,這樣不容易被她看到?!?p> 嚴雪提醒著。
二人往陰影處避了避。
“這幾天從琴女士那邊了解到了什么?”
嚴雪想聽一聽王拓的想法。
“哎呀!這女人就會哭哭唧唧,這幾天可把我煩死了。問她什么也是那些車轱轆話。我看她可不像有那個膽識挑釁警方的罪犯。你說,她身邊一下那么多熟識的人離去,難過也不奇怪哈??!?p> 嚴雪冷笑著,腦子里想著前幾次見面時,琴女士的反常舉動說到:“我看未必。”
話還沒說完就被呂木翰的電話打斷。
嚴雪隨即說到:“怎么樣,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呂木翰深吸了口氣:“有,之前說第二位被害人的殘骸上發(fā)現(xiàn)打斗痕跡對吧?”
“嗯?!?p> “這次我從其他三個被害人的消化組織溶液內(nèi)都檢測到了艾斯挫侖成分。”
呂木翰說話時特別加重了“艾斯挫侖”的語氣。
嚴雪問:“你是說安眠藥嗎?”
“對!”呂木翰堅定的說到。
“熟人作案?”電話兩段的聲音再一次頗有默契的下了同樣的結(jié)論。
嚴雪突然緊張起來:“回去說,我這邊有急事?!?p> 匆匆掛斷電話,嚴雪皺著眉,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
“老王,剛才那個小保安上去多久了?”
王拓一根煙早就抽完了,無聊的翻著朋友圈,不緊不慢的說:
“呦,差不多15分鐘咯?!?p> “糟了,小保安有危險?!?p> 一個中年女人正好拿著包垃圾出來。嚴雪一個箭步上前擋住門,對王拓喊著:“走,上樓看看。”
電梯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占用,王拓見沒有反應(yīng),問嚴雪:“要不,咱鍛煉一下?”
“走”
二人向安全通道跑去。
“老王,剛才呂木翰在電話里說,在尸體消化組織液里檢測出安眠藥成分?!?p> 王拓捂著胸口說:“什么?王醫(yī)生也說琴女士長年神經(jīng)衰弱,有服用安眠藥的習(xí)慣。”
嚴雪問:“誰是王醫(yī)生?”
王拓和她一邊爬樓一邊聊著:“就是她那個心里醫(yī)生啊,她不是說自己認尸后神經(jīng)衰弱,一直在接受治療嗎?”
“哦,這起案件只有將瑤的尸檢報告有反抗痕跡,其余三起,都發(fā)現(xiàn)了安眠藥成分,死前沒有掙扎的痕跡,很可能是熟人作案。這樣一來琴女士的嫌疑就更大了?!?p> 嚴雪推開11樓安全通道的門,站在1121門前,一只手叉著腰,一只手扶著墻,低聲調(diào)侃:“王警官,你這體能可沒有重案組警員的樣子啊?!?p> 老王也打趣著:“好漢不提當(dāng)年勇,我在警校那會兒也是風(fēng)云人物,在警隊也有過高光時刻的嚴隊?!?p> 二人相視而笑,嚴雪敲著防盜門。久久無人應(yīng)答。
“劉迪,劉迪?”
嚴雪見無人開門,便撥通了小保安的電話。聽到屋內(nèi)響起了電話鈴,很快又聽不見聲響了。電話卻沒有被掛掉。
嚴雪心里感覺不妙,忙說:“老王,撞門?!?p> 王拓也覺得小保安可能出了問題,否則不至于上來將近半個多小時還不見人下樓。
之前的敲門變成了撞門。
防盜門哪能是誰一腳就踢開的???
王拓剛要去踹門,門卻從里邊一下打開了。
室內(nèi)陽光明媚。落地窗的陽臺上有一個面案。室內(nèi)有幾個沒完成的雕塑作品。
“客戶訂制的,這幾天身體不好,沒去工作室。住院實在無聊,就把工作拿到家里趕趕進度。不好意思,忘記告訴王警官了?!?p> 嚴雪和王拓都呆立當(dāng)場。室內(nèi)通風(fēng)極好,采光充足。長桌上擺著半杯剛醒好的紅酒,和兩個用過的空酒杯,廚房里的鍋,咕嘟咕嘟的沸騰。
琴女士有客人?好雅興啊。不知道您在做什么這么香?
盤子左邊是刀,右邊是叉。桌子上有一個盛醬油的小碟子,碟子里有綠色的膏狀物體。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是海鮮醬油和芥末吧?
“哈哈哈,我平時喜歡烹飪一些小眾美食,這幾天醫(yī)院的飯吃的我胃不舒服,就回家自己解解饞嘛!”
嚴雪把目光從桌子移到琴女士的眼睛。
此時那雙眼睛,已經(jīng)沒有了昔日的柔弱與躲閃。
“嚴警官,這是我個人喜好,希望您不要過多干涉。您和王警官這是不請自來嗎?要不要坐下來一起品嘗一下這世間極品美味。也算不虛此生啊!”
嚴雪此時可沒空和她兜圈子:“剛才上來的那個小保安呢?”
琴女士陰惻惻的說:“這是我家,你們就是警察,沒有搜查令也不得亂入。什么小保安?我一個單身獨居女人,家里怎么會有小保安?”
嚴雪拿出電話,回撥了劉迪的手機號。
王拓很機警的像屋內(nèi)尋去。
“劉迪,劉迪……”
手機鈴聲再次想起來。音樂竟然是廣場舞神曲:“傷不起,真的傷不起……我想你想你想你想到昏天暗地……”
嚴雪感覺額頭劃下三道黑線,一只烏鴉在頭頂飛過,空中飄來一串省略號。
這貨真是個逗比。
“王警官,給我搜,出事算我的。”嚴雪后退一步,把防盜門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