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黑袍之下
依照鄧布利多的指示,基本痊愈的倫恩沿著三樓走廊一路走去。
他最后停在一個房間門口,這是黑魔法防御課教授的辦公室。
倫恩忍不住后悔,為什么要答應鄧布利多呢?留下一個可能攻擊學生的黑魔法防御課教授?
除了赫敏以外,絕不會有人認為缺失一年黑魔法防御術(shù)比學生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他深深吸了口氣,抬手正想敲門。
木門自己打開了,一個巨大的棕色行李箱輕盈地滑出來。
倫恩往旁邊跳了一步,但行李箱還是撞上了他的右臂。
“?。 ?p> 他忍不住痛呼出聲,伊萬諾夫教授標志性的黑袍子立刻飄來。
“伊斯特?你怎么來了?”
伊萬諾夫也很驚訝,倫恩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么,只好含糊地嗯了一聲。
右臂的傷口隱隱作痛,好像被行李箱撞破了,倫恩聳聳肩,抬腳往校醫(yī)院的方向走。
鄧布利多愛讓誰來就誰來吧,反正我是不干了。
受害者挽留兇手,我又沒有斯德哥爾摩綜合征。
倫恩憤憤不平地想。
“你回來!”
他身后傳來伊萬諾夫的聲音,倫恩下意識地回過頭。
伊萬諾夫正盯著他的右臂,包裹的繃帶隱隱泛出紅色。
“進來,我給你處理一下?!?p> 伊萬諾夫似乎并沒有想到倫恩是否愿意被他治療,自說自話地走進辦公室。
倫恩咬咬牙,跟了上去。
伊萬諾夫的辦公室陳設簡單,但看起來很整潔也很舒適,家具的整體色調(diào)以淡黃,瓷白,天藍為主。
倫恩一點不落地從食器櫥一直欣賞到壁爐架,最后確定這只是一個精巧舒適的普通房間。
“很意外?”
伊萬諾夫坐在寫字桌前,打開倫恩的繃帶。
“嗯,依我朋友們的猜測,伊萬諾夫教授的辦公室應該是塞滿了古老的書籍,隔著門也能聽見被試驗動物的尖叫,地上的血跡一天起碼要清理三遍?!?p> 倫恩用一種滿不在乎的語氣說。
“你的朋友?是韋斯萊家的雙胞胎,還是他們的小弟弟,我應該先給格蘭芬多扣五十分再辭職的?!?p> 伊萬諾夫一邊低頭觀察倫恩的傷口一邊說道。
倫恩毫無誠意地說:“您也可以不辭職嘛,我們都很喜歡您的課程?!?p> 伊萬諾夫抬起頭與倫恩對視,黑兜帽里只露出一雙藍眼睛。
與鄧布利多不同,伊萬諾夫的眼睛讓倫恩想起了大海,雖然他從來沒看過大海。
倫恩晃晃腦袋,看見自己的手臂正在汩汩淌血。
“怎么回事!龐弗雷夫人說傷口已經(jīng)處理好了!”他臉色大變。
“吃這個,止血藥?!?p> 伊萬諾夫蒼白纖瘦的手伸過來,掌心躺著一顆紫色藥片。
倫恩自暴自棄地接過來吞下。
效果出乎他意料地好,流淌的血立刻止住了。
“這是怎么回事,龐弗雷夫人說這種傷口很難處理?”倫恩好奇起來。
“對你們英國人來說,的確是這樣。”
伊萬諾夫停下手,放任倫恩的傷口暴露在空氣中,似乎在猶豫什么。
幾秒鐘后,他揮動魔杖,門口的巨大行李箱立刻飛快地滑進來。
伊萬諾夫在兜里掏出一把鑰匙,塞進行李箱的鎖孔,輕輕一轉(zhuǎn)。
“咔嚓咔嚓——”
隨著齒輪轉(zhuǎn)動聲,行李箱慢慢打開,令倫恩驚訝的事情發(fā)生了。
箱底變成了洞口,通往一個比這屋子還大的房間,像一個地下室。
在空蕩房間靠近洞口的方向,擺著一張桌子,桌上有坩堝正冒著熱氣。
伊萬諾夫看也不看倫恩,腳步僵硬地走下去,底下傳來了翻找東西的聲音。
倫恩等了半天,伊萬諾夫也沒上來,他探頭朝箱子里的房間看,也只能看到一只手在往坩堝里加材料。
大概又過了幾分鐘,伊萬諾夫端著滿滿一鍋魔藥小心翼翼地走上來。
巨大的黑袍拖在臺階上,他聚精會神地保持坩堝的平衡,腳下一不注意就踩到了自己的袍子。
“哎呦!”
伊萬諾夫一個踉蹌,坩堝晃動,幾滴魔藥濺出,滴在地板上。
“呲啦!”
一陣白煙飄起,地板上被腐蝕出一個碗口大的窟窿。
伊萬諾夫自己的黑袍子也濺上了魔藥,破爛不堪。
“教授!你怎么樣!”倫恩驚得忘記了自己的傷口。
伊萬諾夫擺擺手,把坩堝放在書桌上。
“把傷口泡進去?!彼愿赖?。
“啊?”
倫恩猶豫著,低頭看坩堝里澄清如水的魔藥。
他咬咬牙,把手臂放進坩堝。
伊萬諾夫都沒事,這魔藥肯定沒毒。
令他驚訝的是,這種魔藥不止沒毒,正相反,他的傷口像是被溫水泡著一樣,一種奇特的麻癢感傳來,十分舒適。
伊萬諾夫滿意地點點頭,張開手臂看看自己的乞丐裝,又看了一眼正在治療傷口的倫恩,思考了一下,似乎覺得現(xiàn)在讓他出去太過分了。
倫恩裝作觀察傷口,用眼角瞥著伊萬諾夫。
和所有學生一樣,他也很好奇伊萬諾夫教授的黑袍下,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
就在他身邊幾英尺,黑袍緩緩滑落。
倫恩驚訝地張大嘴巴。
鄧布利多沒有騙他。
伊萬諾夫的確很年輕,比霍格沃茨的一些高年級學生還年輕。
一個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巫站在陽光下,她的臉色也許是罩在黑袍下太久,略有些蒼白,淡金色的長發(fā)在腦后扎成馬尾。
女巫伸了個懶腰,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縷酡紅,像是畫家的妙筆在龍眼上點了一下,讓她整個人都明媚起來,不再像個精美而冰冷的瓷器。
倫恩看呆了,或許是那副拒人千里,公事公辦的冷漠神色令他誤會了年齡,與其說黑袍之下是個年輕女巫,倒不如說,是個漂亮女孩。
女孩冷哼了一聲,恢復了少女的聲音。
“我就是討厭人用這種眼神看我,才穿上黑袍的。”
“哪種眼神?”倫恩下意識地問。
“青春期的男孩眼神是什么樣的,你們自己知道。”女孩厭惡地皺起鼻子。
倫恩大腦恢復了轉(zhuǎn)動,他聳聳肩。
“我跟他們不一樣,我只是單純對美的欣賞,在我眼里,你和城堡外的湖水沒什么區(qū)別,遠遠看一看,讓我心情愉悅?!?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