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哲將“品鑒大會”的地點定于沈府后花園,戲臺一搭,臺上的人在唱戲,臺下的人在演戲。
傅懷音帶了南北派幾個算不上奇才卻與小有名氣的鑒古人才過來,坐在臺下座位左端,陳哲還未到,他的人先來了,坐在右端。
沈洄行至傅懷音跟前,微微彎身朝她笑:“怎么,我聽中醫(yī)館的張大夫說,傅小姐前幾日身體不舒服,去抓了藥,哪里不舒服?有沒有錢看?。恳悄闱笪?,我肯定會大發(fā)慈悲給你點錢去看病?!?p> 傅懷音抬起胳膊來,向著沈洄揚了一下,露出她手腕上青碧無暇的玉鐲:“沈少爺,你看這這鐲子,晶瑩溫潤,色澤鮮濃,透亮無瑕,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貨。翠竹法身碧波潭,滴露玲瓏透彩光。脫胎玉質(zhì)獨一品,時遇諸君高潔緣。我看我這鐲子的成色,也不輸于屈原所夸贊的和田玉,沈少爺覺得如何?”
沈洄只覺得云里霧里。
其助手無法,上前在他耳畔提示他:“傅小姐的意思是,她連戴的鐲子都很值錢,所以她不缺錢?!?p> 沈洄“呵呵”地冷笑起來,這回倒是沒與她爭辯什么,卻大搖大擺坐到她身側(cè),阻隔在她與蘇隱中間。
方才兩人的談話一字不落地落入蘇隱耳中,他隱于面具之下的神色有變,只是眼下人多眼雜,他不便過去詢問她身體是何問題,直直坐于位置上,指節(jié)禁不住地去抓身下的紅木椅子邊緣。
“說是鑒定書畫真假的品鑒大會,現(xiàn)在倒是成了咿咿呀呀的看戲宴席,這是陳先生的主意,還是沈少爺?shù)闹髁x?”傅懷音聽了一會兒戲,轉(zhuǎn)頭去問沈洄。
這戲臺上唱的是滇戲《蝴蝶泉》,這滇戲自明代以后由中原地區(qū)傳入大理,深得大理人民的喜愛,有時唱的是《三國》、《水滸》、《封神榜》中的故事,有時唱的是大理地區(qū)獨特的故事。這蝴蝶泉講的是發(fā)生在大理蒼山蝴蝶泉邊的故事。
戲倒是挺好聽的,只是聽?wèi)虻娜诵乃冀圆辉诖颂帯0蠢韥碚f,古物品鑒需要一個安靜且光線不可過分明亮的地方,給人足夠的氛圍與時間去鑒定其真?zhèn)?。這吵嚷的環(huán)境,怎么看都不像是品鑒書畫的合適環(huán)境。
傅懷音并不想去猜測陳哲此舉想法為何,因她所要做的事情,已然完成。陳哲遲遲未來,大概是因收到蘇頤遭人暗殺的消息匆匆離開沈府了,這一點傅懷音清楚無比。
蘇頤現(xiàn)在有沒有真的被暗殺,傅懷音不得而知,但傅懷音敢肯定,這場名為“品鑒”實為“鴻門之宴”的品鑒大會結(jié)束之時,蘇頤的狗命一定不在了。
傅懷音的眼眉輕輕揚了一下,透出少許狠戾的神色,而后恢復(fù)如常,轉(zhuǎn)頭去問沈洄:“不知陳先生何時過來?我們總不能一直在這里看戲吧?”
沈洄耐著急躁的脾氣,含糊不清地回了一句:“你急什么?”他哪里知道陳哲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他只不過是聽了陳哲的安排,想法子暫時穩(wěn)住傅懷音等人。他一個平日只會聽曲耍猴的紈绔,想出的法子便是眼下這個,請他們看戲。
楊柳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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