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日軍進犯我西南國門。五月三日,犯畹町。四日,占芒市,陷龍陵,狂炸保山。五日,進犯怒江,妄圖占保山,侵昆明,覬覦重慶。十日,日軍占據(jù)騰沖。我怒江以西國土,相繼淪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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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陽烈,這昆城南郊的舊宅院曬得有些暖了,院內(nèi)的花開得極好,尤其是那山茶花,顏色紅得正艷。
傅二嬸兩邊肩上一邊扛一條棉被,走到院中,將兩條棉被搭在繩上曬太陽,又伸手去拍拍被子面,好讓其中的棉花松軟一些。
傅懷音走出門來,說道:“嬸嬸,別忙了,我剛做了桃花酥,你過來嘗嘗。”
傅二嬸應(yīng)了一聲,拍拍手走過去。
二嬸嘗了桃花酥,樂呵起來:“你的手藝越來越好,這皮也太脆了。對了,今天怎么有興致做點心?我記得你最近不是忙著拼一個白釉碗的碎片?”
那是北宋定窯蓮花瓣紋白釉碗,陰差陽錯碎成了片,傅懷音將那些碎片買回來,如今在做修復(fù)工作。
傅懷音道:“今天是勁松生日。上次帶他上街,他盯著店里的蛋糕看了挺久,但又不肯說他想吃。他懂事慣了,知道我們生活拮據(jù),便總是忍著??伤攀粴q,總還是個孩子。我不能給他買蛋糕,就給他做個點心好了?!?p> “哎,勁松這孩子也是可憐,出生沒多久媽媽就過世了,現(xiàn)在他爸爸上了戰(zhàn)場,要不是有你一直照顧他,這可憐孩子……”二嬸說著有了些淚,“哎,希望雅淳平平安安地回來?!?p> 傅懷音聽二嬸說起她的大哥,亦有些傷感。正說話時,聽見大門外有人敲門,便放下手里的桃花酥走出去。
來的是梅靜姝。
“我以為你和顧大哥已經(jīng)回京城了?!备祽岩粽埫缝o姝坐下,給她倒了杯熱茶。
梅靜姝喝了口茶,道:“愷明有些嚇著了,我們想休息幾天再回京?!?p> 傅懷音面有愧色:“這次的事情,說到底是我引起的。我沒想到青木哲也會與沈洄勾結(jié),連孩子都不放過。要是幾個孩子有什么差池,我就算一死也難辭其咎?!?p> “懷音,你不要這么說,”梅靜姝伸手過去握了傅懷音的手,“不是你的責(zé)任,是青木哲也與沈洄的責(zé)任。在這亂世之中,有誰能獨善其身?我們的孩子若是連這點風(fēng)雨都經(jīng)受不起,今后要怎么擔(dān)當(dāng)大任?”
梅靜姝停了一會兒,目光在周圍巡了一圈,確定無人后放低聲音問傅懷音:“你確定陳哲就是青木哲也?”
傅懷音點頭:“嗯,他就是青木哲也。青木哲也來昆城,恐怕不止是尋找西南文物這么簡單?!?p> 她喝了口茶,繼續(xù)與梅靜姝說道,“眼下日軍在緬甸大肆作戰(zhàn),恐有攻陷緬甸之危。如若滇面防線守不住,屆時,日軍定會沿滇緬公路長驅(qū)直入云南,妄圖攻陷全滇進而威逼重慶。青木哲也恐怕是想先來云南探路,好為日后日軍打通滇渝通道做準(zhǔn)備。”
楊柳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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