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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代十國往事

第15章 孤膽英雄辛讜

五代十國往事 南無臭蛋 2145 2021-03-05 10:21:39

  賊將吳迥不甘做第二個李園,他的進攻幾近瘋狂。他組織敢死隊,堆柴積薪,準備焚燒水門,強攻入城。城內(nèi)守軍漸漸不支,眼看城池陷落只在朝夕之間。

  辛讜再次請纓,要去洪澤搬請救兵。

  “我們已經(jīng)被拒絕了一次,難道這次會奏效?”杜慆感到擔憂。

  辛讜意志堅定地望著他,“不成功,便成仁。如果這次再借不到兵,我就死在那兒!”

  雖然渺茫,但別無他法,大家心知肚明。只能死馬當作活馬醫(yī)了。兩個老朋友緊握雙手,灑淚分別。

  辛讜背著一塊兒門板,用來阻擋矢石,又是獨自駕駛一條小舟,冒死突圍,來到洪澤,見到了宦官郭厚本。

  宦官郭厚本對辛讜的再次到訪深表震驚,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只身突圍,在眾賊亂兵中穿梭,往返數(shù)次?

  辛讜唇槍舌劍,曉之以理、動之以情,終于讓郭厚本意識到泗州對于淮南、對于整個平叛戰(zhàn)爭的重要性,于是,郭厚本決定發(fā)兵援助。

  可就在這關鍵時刻,忽然響起了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寡眾懸殊太大,我們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不保,哪兒還有能力幫助你們呢?”

  眾人循聲望去。說這句話的,是一個叫袁公弁的淮南都將。

  “都將”位于眾將官之上。“都”的意思就是“總”,例如“監(jiān)軍”以上有“都監(jiān)”,“指揮使”以上“都指揮使”。

  所以在這支援軍中,袁公弁算是位高權重了,說話是相當有分量的。

  話音未落,辛讜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倉啷啷”拔出佩劍,怒目圓睜,戟指其鼻,“賊百道攻城,泗州危在旦夕。你們奉旨討賊,卻逗留不前,豈止是有負國恩?泗州不保,淮南必遭涂炭,到時候賊眾蜂擁踐踏淮南之地,你還能再逃到哪里袖手旁觀?我先殺了你,然后自殺!”

  說完,辛讜揮劍相向。

  宦官郭厚本連忙把辛讜摟住,“淡定?!?p>  袁公弁趁機狼狽逃走。眾將也齊勸辛讜息怒。

  “您看……都將不同意出兵,我們也……要不然……下次!下次我們一定幫你,行嗎?”

  一連幾日,忙于征戰(zhàn)穿梭,吃不飽、睡不足,更沒時間洗漱,從頭到腳都是泥漬灰塵,花白的頭發(fā)從發(fā)髻中散落下來,顯得更為憔悴……辛讜頹然站在軍帳外,回望著泗州方向,放聲痛哭。

  他哭的是泗州城即將淪陷,他哭的是泗州百姓即將被屠城泄憤,他哭的是老朋友杜慆即將殉國,他哭的是自己力量單薄,無法阻止悲劇的發(fā)生,他哭的更是淮南兵見死不救……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辛讜慟哭終日,淮南兵將也被他感動,紛紛流下痛惜且無奈的淚水。

  宦官郭厚本終被打動,他采取了一個折中的辦法,同意撥給他五百兵。臨行時,郭厚本還問這五百人,“你們真心愿意去嗎?”

  五百將士異口同聲,“我愿意!”

  辛讜很受感動,“舉身自擲,叩頭以謝將士”,自行腦補這個感人畫面,一個“擲”字尤為傳神。

  辛讜帶著五百人馳援泗州。

  當他們進抵淮河南岸,正看到賊軍急攻泗州,城墻上人頭攢動。

  身邊一個小將嘆口氣,隨口說道:“看來我們還是來晚了。泗州城已被攻克。我們還是回去吧?!?p>  辛讜一把揪住那人的頭發(fā),拔出佩劍,就要將其斬首。

  身邊眾將士連忙為他求情,說這人是我們這支一千五百人部隊的判官,重要軍官,殺不得。

  “臨陣妖言惑眾,論律當斬!”

  眾人求情無果,便一擁而上,搶奪辛讜的寶劍。

  別小看這個五十多歲的老頭,畢竟是自幼“喜任俠”,身強力壯,武藝高強,否則也不能只身一人在賊軍中七進七出了。眾將士合力搶奪,竟沒能搶下他手中的寶劍。

  于是辛讜說道:“只要你們?nèi)忌洗?,我就饒了他?!?p>  五百將士隨即爭相登船,往北岸劃去。

  在船上,辛讜宣布了戰(zhàn)時紀律,“回顧者,斬!”別說往后退了,敢回頭就殺。

  辛讜老爺子是什么人物,五百人已經(jīng)充分領教過了。登岸之后,五百勇士奮不顧身,直撲城下。

  “援軍來啦!”

  城內(nèi)守軍士氣大振,斗志高昂。

  杜慆趕緊命令士兵在城墻上站成一排,搖旗吶喊,與城外援軍呼應。

  援軍要讓守軍知道援軍的加入,守軍也要讓援軍知道城池并沒有陷落。有呼有應,才能互相鼓舞士氣。

  賊軍并不清楚援軍的底細。他們哪兒會相信,區(qū)區(qū)五百人竟然敢向一萬多人發(fā)動沖鋒?于是趕緊收兵后撤。

  更讓賊軍想不到的是,這五百人居然還敢追……

  辛讜領著五百人鼓噪而追,追了大半天,才不太情愿地收兵進城,意猶未盡。

  辛讜向泗州軍民詮釋了“你大爺還是你大爺”,帶兵平亂,不服就干!

  龐勛氣急敗壞,又調(diào)撥數(shù)千精兵,助威吳迥;濠州的賊將也派出精銳兵將,增援吳迥。

  泗州城的危機仍然沒有解除,且只增不減。

  繼最近的淮南特遣團之后,鎮(zhèn)海軍也派來了一支四千人組成的特遣團,浩浩蕩蕩趕奔泗州。

  足足四千人啊!這倒是讓泗州守軍為之一振。

  然而,這四千人連泗州的影子都沒見著,就遭賊軍迎頭痛擊,全軍覆沒。

  龐勛賊軍的軍事素養(yǎng)是不容輕視的,這次預設戰(zhàn)場很講究。是在淮河南岸,而不是北岸。這樣,泗州城的守軍就不能出城接應了。

  四千鎮(zhèn)海軍也沒想到龐勛賊軍敢越塔強殺,太囂張了。

  淮河南岸,有座都梁城,與北岸的泗州城隔河相望。淮南援軍已經(jīng)從洪澤移駐此處。

  賊軍乘勝包圍都梁城,一鼓作氣,將其攻克。李湘、郭厚本、袁公弁等淮南諸將被活捉,送往徐州請賞。

  隔岸觀火的淮南兵,終于先被火焚。

  賊軍于是占領淮口,控制了泗水入淮河的水路,使東南入長安的水路漕運陷入癱瘓。

  朝廷詔令三路大軍入徐作戰(zhàn):

  康承訓,剿匪總司令,親領中路軍;

  戴可師,正南方面軍司令;

  王晏權,正北方面軍司令。

  其中,康承訓曾掛帥出征安南,與南詔作戰(zhàn),頗有戰(zhàn)功;而王晏權就更有意思了,是王智興的干兒子。

  龐勛終于等來了一次與朝廷正面打團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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