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撞南墻不回頭
她們在鏡花水月處待了幾天。
不為別的,只是為了鞏固根基。
到底,是個修煉的好機會,此時不鞏固,更待何時。
而她們也在出去之前碰面了,便一同出了鏡花水月處。
在桃花樹上躺著的君寄雪,見她們出來了,便從樹上飛身而下。
只是勾唇淺笑,“小爺在此恭喜兩位了?!?p> 紅拾:“……”怎么這么像祝賀新人拜堂成親。
花弄影也是這么想的,便想起了幻境之中的那一幕。
稍微輕咳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不自在。
“你對我們還挺有自信的,吶,這個還你。”紅拾半是打趣的說了一句。
便將放在儲物袋中的天元珠遞給了君寄雪。
旋即,君寄雪眉眼溫和,繼而說道,“給出去的東西就像潑出去的水,是不能收回的?!?p> 紅拾不忍失笑,“你當是嫁女兒呢?還潑出去的水。”
君寄雪稍稍愣神,盯著面前這副笑顏如花的模樣看了很久。
面前的女孩一襲紅裙,滿身雖是帶著傲然凜冽的霜,但眉角眼梢盡是張揚的風采。
雖是短暫的一抹笑,卻是如同璀璨的星辰一般耀目,風姿綽約。
“當是嫁我也可以?!?p> 君寄雪動了動唇角,眼底盡是笑意。
“你說了什么?我耳根子淺,有些聽不清楚?!奔t拾卻注意到了眼前綠衣男子微動的嘴角。
“說你好看?!?p> 君寄雪說完之后,只聽啪嗒一聲,原是他搖開了手中的扇子。
“不求好看,只求心似璞玉,可雕可琢?!奔t拾輕嘆了一聲。
但又迅速岔開話題。
咳咳,清了清嗓子,“回去吧?!?p> 三人御劍飛行,速度也是很快。
但還是沒能在天黑之前抵達無垢城。
而是在無垢城外的十里鋪絆住了腳。
只見一些村民在追打著一個男子。
“敢問是發(fā)生了何事?”
紅拾他們迅速攔住了村民,還沉聲問了一句。
“這是一個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賤奴,不但沒有好好思過,還盡干些偷雞摸狗之事。”
其中有一個村民憤憤的說著。
“你也說了是從戰(zhàn)場上歸來的,既如此,為何要如此對待?”
花弄影的語氣逐漸涼薄,多了幾分凌厲。
“不過是個戰(zhàn)敗的賤奴罷了,呸,他也配?”
另一個村民說完之后還呸了一聲。
花弄影皺了皺眉,她這幾年過的很是舒坦,也不知道外界的事。
“比起你們這些連戰(zhàn)場都沒上過的人,又有什么資格去評判別人。”
其中的村民繼續(xù)憤憤道,“呸,你看他臉上的奴字,多惡心??!這種人怎么配?!?p> “直接動手吧,和油鹽不進的人沒必要多說?!奔t拾看了一眼站在身旁的少年。
少年有些木訥,而且劉海很長,很厚重,整片額頭都被遮住了,就連眼睛也遮了一半。
整個人,看起來喪極了。
但——
他露出來的一半眼睛里似是帶著野心,不甘。
“你們都是修仙之人?!?p> 其中的一個村民似是會些修煉。
“快跑??!”
然而他們反應過來之后,便迅速逃走了。
在這個大陸,那些不通修煉的人,見到修仙之人,是會害怕的。
“你叫什么名字?”
紅拾看了一眼少年,總得要有個稱呼吧。
“夜南墻?!?p> 少年的聲音很沙啞,而且很是暗沉,似是很久都不曾開口說話。
南墻。
紅拾微愣。
不撞南墻不回頭,這個少年又在執(zhí)著什么。
而一旁的君寄雪似是想到了什么,湊到紅拾耳邊說了一句。
“他曾是南離國的最后一個皇子,也是南離國的最后一個子民,這個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以前叫夜未央?!?p> 南離之國,城墻不復。
“名字很好聽,少年心性歲歲長,何必虛擲驚和慌。本是桀驁少年臣,不撞南墻不回頭?!?p> 紅拾的嗓音清冽如山間清泉,仿佛有蕩滌人心之效。
“阿拾怎么不夸我名字好聽?”
君寄雪撇了撇嘴,似是有些不滿。
紅拾:“……”你這樣打斷我說的話好嗎?
但她還是帶著笑意開口,“冬君寄雪到樓頭,夢里梅開夢外愁,你的名字倒是多情?!?p> 她并沒有說那一句。
畢竟。
君埋泉下泥銷骨,我寄人間雪滿頭。太過于傷情,雖然冬君寄雪這句也沒好到哪里去。
“這名字哪里多情了,小爺我潔身自好?!辈贿^是心里自始至終只有一個你罷了。
君寄雪似是急著撇清,含情脈脈的眸子幽深似海。
“我們既然救了你,便是要給你安排個去處的?!奔t拾看了看站在一旁的男子。
而少年往后退了幾步。
他始終不過是是米粒之輝,如此卑微,低賤之奴,在這世上苦苦掙扎。
又怎敢奢求太多。
“花弄影,你們宗門收不收?”
紅拾又看了一眼身旁的花弄影。
“宗門不收我可以收?!?p> 花弄影看了一眼這少年,原書里并沒有這個人物。
他們既然碰到了,便是緣分。
“算了,我自己收,反正我不學無術,多的是時間?!?p> 紅拾似是想到了什么。
花弄影可是要和男主發(fā)展感情線的人,怎么能去收其他人。
笑話,紅拾可是看好了云破月來花弄影的未來。
怎么能有其他人插進去。
花弄影:“……”奪筍吶,你不讓我收問我干嗎?
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她以后的路不好走,也不能牽扯其他人。
“我也不隱瞞身份,我是青陽宗的大小姐,在這北涼國,我自詡無人敢招惹我?!?p> “你若入了我青陽宗,日后我會帶著你走向這個大陸的巔峰。”
紅拾心里其實很同情這個人。
所以她想給一個機會。
夜南墻愣在原地沉默不語。
他深知,如此卑微低賤的自己,配不上那樣的美好。
“我們家阿拾可是說話算話的?!?p> 君寄雪見此,在一旁含笑開口。
“我不能?!?p> 少年沙啞的聲音又一次響起。
紅拾、花弄影、君寄雪三人皆是愣了愣。
而下一秒,只見少年掀起了額上的劉海,將一整張臉露了出來。
那張臉很是俊美,甚至帶著妖孽,還有一絲隱約的危險!
可以說是明眸皓齒,唇紅齒白,風流倜儻,神情堅毅,同時又殺氣凜凜。
但最令三人驚愕的是——
少年的額頭,用刀子殘忍雕刻出了一個血色的‘奴’字。
而那上面似是還染著鮮血,未曾結(jié)痂。
“我是九等賤奴,配不起那樣的宗門?!鄙倌暾f了一句話后。
便將劉海放下,低下了頭。
在這九幽大陸,人是有等級劃分的,是被分為三六九等的。
這個設定紅拾是用了的,但是當初她沒有描寫好。
現(xiàn)在算是補償嗎?
九等是賤奴,在哪個地方都抬不起頭,而且在戰(zhàn)場上也是要被人欺負的。
恥笑謾罵,欺負打壓。
這是臥薪嘗膽,茍且偷生的日子。
紅妝白茶
夜南墻。少年心性歲歲長,何必虛擲驚和慌。本是桀驁少年臣,不撞南墻不回頭。(一部分來自《讓酒》歌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