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馬路邊,深紅色外觀的電話亭里,一個年輕人正顫顫巍巍的按著上面的號碼。
電話亭外,幾個人站在一邊,好似在等著那個年輕人,這其中還包括一個老頭。
何宇剛來到這個世界時正直秋天,轉(zhuǎn)眼間天上已經(jīng)飄起了雪花。
“喂,有什么事嗎?”
電話打通了,另一頭傳出一個疲憊不堪的聲音,聽起來像個為生活不停奔波的中年人。
“爸......我想你了.........”
聽到熟悉的聲音從電話里傳出,陶鴻飛憋了許久的委屈與勞累一并攜著眼淚噴涌而出。
電話亭外大雪紛飛,可此時的陶鴻飛卻覺得無比溫暖,或許親情就是所有難題的最優(yōu)解答。
“鴻飛!你是鴻飛嗎?你......你怎么打電話來了?!有沒有人欺負你?最近吃好喝好了沒有???”
父親的問題如槍林彈雨般接踵而至,但陶鴻飛卻希望他能多說一會兒,這一刻,他仿佛感覺父母的嘮叨才是最美妙的音樂。
“鴻飛,鴻.....飛?鴻飛你快說句話,鴻飛?”
見陶鴻飛半天不說話,電話那頭的聲音開始變的著急,他似乎害怕這是自己的幻覺,害怕這是一場夢,他希望陶鴻飛能夠做出回應。
“爸......我在呢.......”
陶鴻飛不停抹著眼前的淚水,鼻涕剛流出來就被他吸了回去,命運對他是如此不公,他只是一個17歲的少年,這份責任不應該是他所承擔的。
“老陶!你剛剛是不是說鴻飛的名字了?!是不是和鴻飛打電話?起開!”
“哎呀你.......”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隨后另一個聲音從電話傳出。
“鴻飛?是不是鴻飛呀?和媽媽說句話好不好........”
“媽.......嗚嗚嗚嗚.........”
聽到母親的聲音,陶鴻飛終于控制不住,嚎啕大哭,宣泄著所有不滿的情緒。
“好了好了,不哭,不哭了啊鴻飛.......”
這哄嬰兒一般的話語竟成功安撫了陶鴻飛,他緩緩止住了眼淚,想趁著這次為數(shù)不多的機會,和爸爸媽媽多說一些話。
“鴻飛呀,現(xiàn)在天氣冷了,記得蓋厚被子,衣服穿厚點,感冒了還要花錢買藥,劃不來的.......”
“知道了媽.......”
“鴻飛,多吃點好吃的,不要去省,下次看見你可不能瘦了?!?p> “知道了爸........”
“你起開!鴻飛呀,你那個......那個外賣什么的要少吃,那都是垃圾食品,沒人在你旁邊你肯定管不住自己了........”
“知道了媽.........”
面對父母的關(guān)心,陶鴻飛不知該做何回應,只能顫抖的回答那看似敷衍的幾個字。
陶鴻飛看著手里的電話,外表冰冷,可傳遞出的內(nèi)容卻時時刻刻溫暖著他的內(nèi)心,這似乎是最溫暖的事物。
通話持續(xù)了十分鐘,十分鐘后陶鴻飛才意識到不能讓別人久等,在答應父母會再次打電話后,匆匆忙忙的掛斷了電話,走出了電話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讓你們等太久了。”
“沒事沒事,我理解你,要是我媽能夠和我打一通電話,我能說上三天三夜。”
拍散陶鴻飛肩膀上的雪,湯衛(wèi)東慈祥的說到。
“你先回去休息一陣子,這事不著急,把傷養(yǎng)好了重要?!?p> 湯衛(wèi)東指的是讓陶鴻飛加入替身使者協(xié)會這件事。
“謝...謝謝,真的很謝謝你們。”
“沒事的,干擾器拿好來,不要弄丟了。”
“不......不會的,會長,我先回去了.......”
陶鴻飛對湯衛(wèi)東的稱呼已經(jīng)表明了他的態(tài)度,與其流落街頭,還不如跟著一個對自己好的人辦事。
拿著能夠干擾追蹤器定位的干擾器,陶鴻飛向著來時的路返回,一路上顫顫巍巍的,不知是因為沒緩過來還是因為天氣太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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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榕街57號,這間平平無奇的酒吧名字就叫后榕街57號。
這里算得上是替身使者協(xié)會的一個分部,替身使者協(xié)會沒有算得上是總部的地方,只有大大小小43個分部。大到一個小區(qū),小到一家紋身店,替身使者協(xié)會無處不在。
走在大街上,或許一個剛剛和你砍完價的買菜大媽都是替身使者協(xié)會的成員,畢竟只要是替身使者,就能加入替身使者協(xié)會。
不過協(xié)會還是有等級制度的,等級越高能接觸到的東西就越多,這是為了防止有心懷不軌的人接觸到機密。
不過替身使者協(xié)會也沒什么機密,他們的大部分恐怖襲擊都是當天執(zhí)行,隔天實施。若真有什么大動作,一般的會員是不可能知道的。
而后榕街57號酒吧的吧臺上,卓儒杰正與湯衛(wèi)東聊著天,兩個無數(shù)人想要殺死的替身使者,就這么堂而皇之的喝著小酒,聊著天。
“哎呦臥槽!這不老卓嗎?來來來,喝一杯?!?p> 一個留著絡腮胡,充滿男人味的大漢走到卓儒杰邊上,直接坐下,一點也不客氣將卓儒杰面前的酒喝了個精光。
“蔣宏,這是我的酒,想喝的話自己點一杯?!?p> “都哥們,咋跟娘們似的你啊?”
“還是年輕好啊,最近血壓又高了,酒都不敢碰了。”
看著蔣宏把酒一飲而盡,湯衛(wèi)東有些感慨。
“內(nèi)個啥,會長,借我點錢唄?!?p> “你借錢干嘛?我沒有克扣你工資吧?”
“哎呦,這不快圣誕節(jié)了嗎,家里那母老虎吵著要個包。”
蔣宏不停訴說著心里的苦,卓儒杰自顧自的喝酒,湯衛(wèi)東倒是聽到津津有味。
“哎,你說她買包不就裝個化妝品嗎?那拿啥裝不是裝?。 ?p> “女人嘛,好面子。小蔣啊,這包,你咬咬牙買了吧,你不還有一萬塊私房錢嗎?”
“內(nèi)是我給我兒子買游戲機用的,他一整個學期都在學習,就為這個,我可不能忽悠他?!?p> “你是自己想玩吧,到時候你兒子想玩你說不定還不讓呢?!?p> “嘿,老卓,你這話就不對了啊。我都多大人了,哪能和小孩兒搶東西?!?p> 三個男人在吧臺上聊著天,酒吧里雖然人不多,但卻能給人一種溫暖的感覺。
圣誕節(jié)的裝扮已經(jīng)浮現(xiàn)于酒吧內(nèi)部,圣誕樹矗立與酒吧角落。
一個帶著圣誕帽的兔女郎從三人身旁走過,卓儒杰微微側(cè)目,湯衛(wèi)東眼神平淡,蔣宏則瞪大了眼睛,一時無法挪開視線。
“嚯,眼睛都看直了?!?p> 看著癡漢一般蔣宏,湯衛(wèi)東哭笑不得的拍了拍對方的肩膀。
“那人家確實好看啊,好看的東西就得多看?!?p> “小蔣,這話你得當著你老婆說啊?!?p> “那還算了,她那脾氣,嘖嘖嘖。”
“哈哈哈哈哈........”
卓儒杰也不嫌他們吵,就這樣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他感覺自己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東西。
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卓儒杰感覺空落落的。
“一個人站在山巔,沒有人說話,石頭和風不能陪我聊天,更不能對我好............”
莫名有些傷感,卓儒杰再次灌了一杯酒。
“來來來,老卓,一個人喝多沒意思,干杯!哈哈哈.......”
悠揚的圣誕歌響起,酒吧里每個人有說有笑,壁爐里的火不僅照亮黑暗,還抵擋著屋外的寒風,溫暖著屋內(nèi)的眾人。
在寒冷的黑夜里,這間明亮的酒吧,仿佛成為了最溫暖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