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鳴嗡嗡,偷襲的白發(fā)少年冰冷的神情有些驚愕。
射出的光矢在地面炸出了一個大坑,但是中心的人已經(jīng)了無蹤跡。
清脆的劍鳴不過呼吸之間,就從身后響起。
墨如緋漠視一切的眼中起了些許波瀾。在場的其他人,無一面色都發(fā)生了些變化。
擋下他一劍的云且發(fā)絲顯得有些凌亂,她面色依舊平靜,雖然她很清楚自己虎口已經(jīng)震得有些發(fā)麻。得虧墨如緋心思散漫,沒有使出幾成功力,不然現(xiàn)在的她絕對接不下這一擊。
“你……”墨如緋背著月光,神色在陰影里,“看得到我的劍氣?”
“你為什么要幫我?”白發(fā)少年同樣驚愕出聲。
她哪一個都回答不了,洶涌的血氣味道從五臟六腑騰勇而上,雖然她調息分散到全身,平衡了受擊力量,但是還是受了不小的內傷。
墨如緋身處高位,微微頷首看著她,正要再說什么,卻見他目光一轉、放遠。
手腕被人搭上了微涼的手指。
“少宗主,此人和宗主的藥引息息相關,還望少宗主網(wǎng)開一面!”很少見的,墨子非平靜的語氣帶了些壓抑著的起伏語氣。
云且咽下喉嚨的血氣,心里感嘆,果然她賭對了,墨子非還是很看重她體內的毒和她的制毒能力。
墨如緋看著墨子非,沒有說話,目光看向他搭著的手。
香夫人感覺到了氛圍的不對,出來打圓場:“原來如此,竟是不打不相識。少宗主好眼力見,覺察出了這位小友的不同!既然是我門貴客,不如此行一路回墨門坐坐,也好看看得來的藥材藥效是否真的有用?”
一旁抱著劍的男子倒是有些一臉遺憾,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能看到兩個人過招的。哪怕,其中一方極有可能會死去。
“他給你種了‘紅彼岸’?”墨如緋看到了她手腕的紅色花瓣,那一條條花瓣實際上是一根根異化的血管發(fā)生了變異形成的,不是一般人的體質能夠承受的。見她沒有很大的變化表情,他很快了然,“你知道,還用了自己方法,活了下來?!?p> 身在墨門,他很清楚有些毒的厲害。他收了輕蔑的神色,難得正眼看了一下眼前的人:身形清瘦,面容清秀,但也明顯有著曬黑的痕跡;雖然呼吸有些凌亂但明顯正常,膚色紅潤,說明用了獨特的法子制衡了毒素的發(fā)作;能跟得上自己的速度,說明輕功極好,還能看到自己的劍意……他目光落到了她的手上,雖然看似還握著劍柄,但仍然微微顫抖著。
自己那一擊有多少力度,他還是知道的。這人用劍天賦很好,但是根骨太差。
不像她。
因為這個不足,正眼不過一瞬,墨如緋轉眼又變得漫不經(jīng)心起來,仿佛剛才“繼子”之說的人不是他。
“你叫什么名字?”
“……翠芳?!痹魄蚁胫退悴徽f或者隱瞞,一旁的墨子非也會說,她直接說了名字。
“翠芳?”墨如緋一吟,倒是笑了,他笑起來比較淡而隨意,卻很是好看,“翡翠珠玉,人間芳菲,倒是個好名字。”
“也確實是看不起我等墨門?!?p> 他說最后一句話的時候,在場所有人都屏吸了一下。出乎意料的是,他只是收了劍,恢復了往日的淡漠,好想無論對方是不是真的介意墨門名聲不好也和自己沒有關系:“既然任務達成,該回了?!?p> 一滴不經(jīng)意的鮮血落在了深色的草尖,帶著微微的暗紫紅色,細微得無人在意。
“少宗主請留步?!?p> 墨如緋停住,沒有回頭。
“少宗主此番親身涉外,想必甚是操勞……在下方才實在失敬,給少主造成了一定傷害,很是惶恐。”
一個小圓瓶子拋擲過來,一只手接住了它。
“建議少宗主每天擦一些,十日內減少真氣的運行。”末了,似嘆氣道,“在下劍上有毒,想必您人心大度,不會介懷?!碑吘?,在場的人都看得出,她當時出劍也是因為墨如緋的威逼。當然,話要說得好看點。
香夫人內心有些焦灼,很擔心墨如緋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被激出來。倒不是她善良,而是這個人關系到墨門宗主安危,如果死了,會非常難搞。
誰料墨如緋接了瓶子,看了一轉。那一瞬間,云且以為他會說些什么,但他什么也沒說,拿著就走了,也沒問她如何如何。
眾人臨走時,神色各異,可能沒想到事情會這么發(fā)展。香夫人原本的意思是帶她一起,但她美目看了看快看不見影子的墨如緋,思量了一下,笑語吟吟地和云且道了別。墨子非也跟了上去。
有人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評價道。
“真不明白你為什么那么作死。”
云且不解:“哪里作死了?”
白澤語塞,出于第一次交易以來對她的了解,他覺得她是真覺得剛才那一波自己那么做的沒有錯:“你自己不覺得而已?!币话闳苏孀霾坏交⒖诿撾U之后,還要再探虎口。
也許墨如緋不會殺她,但要知道生不如死的法子可是有很多。
云且收了劍在腰側,并沒有打算回答。
在旁的人看來她的劍刃上涂的是毒藥,她怕后面出事,才提出了解藥??伤芮宄?,那點毒素對于墨如緋如今的境界來說根本算不了什么,如果真的起作用了,他早就應該行動開始遲緩。
可是,他并沒有。
她觀察他血液發(fā)紫,可能心肺出了問題,雖不知什么原因導致,但那個藥一定程度上起到養(yǎng)心肺的作用。
沒有當著所有人的面說是有顧慮的,她也不想多作解釋。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
她有種感覺,一種用通俗的邏輯說不清楚的感覺驅使她這么做——
或許和那段失去的記憶有關系。
“我說翠、翠姑娘,”
“……嗯?”
耿青咽了咽口水,看向在墨如緋一行走后,把他們團團圍住的蝕骨梟,“我想它們大概想和你談談?”
——人類,過來……
三個人的腦海里冒出這句話的同時,大鳥們開出了一條道路讓他們過去,只見一只通體雪白,不帶一絲雜色的,有些不似人間凡物的大鳥匍匐在地,掉下的每一根羽毛如同化了一般消融在空氣中,白得近乎透明。
崽崽愛白菜
前情提要:前世是云門首席弟子的云且再次重生,沒有了自己如何死亡的記憶,為了解答自己為什么活著,踏上了未知的道路,帶著上一世的記憶和執(zhí)念,她和故人再度重逢…… ?。ㄐ形乃悸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