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厲害了我的無鋒
水淼淼一臉尷尬。
嘴巴張了張，上前兩步，歉意道：“對不起，我們掌門講正事的時候總是這樣，您別見怪，其實事情很簡單。”
“一年前大師兄從百萬山脈群深處歷練歸來，當(dāng)時并未有哪里不對，之后過了大概半個月，他就開始經(jīng)常閉小關(guān)，每次出來都有些不對勁。”
“具體表現(xiàn)為間歇性自說自話，脾氣也會變糟糕，氣息古怪。”
“我也說不上那種氣息是什么，總之有點冷，還有點兇，但是這種情況通常不會持續(xù)太久，消散后就會正常?！?p> 栗子香在里邊認(rèn)真聽著，飯碗已經(jīng)見底，不由得摸了摸小肚子，問道：“然后呢？”
“然后就開始掉修為了，就像現(xiàn)在這樣，身體也變得虛弱，經(jīng)?？人?，甚至咳血?！彼淀档皖^看向馬恒，“只不過沒有這么夸張，可以控制?！?p> 栗子香若有所思，拾起碗筷放進鍋子里清洗：“之后便持續(xù)到前些日子？”
“嗯，前些天我給他送飯的時候，算是癥狀最強烈的一次。”
水淼淼臉上露出后怕之色，“我進去的時候，大師兄身上黑霧繚繞，陰森可怖，眼睛也有點泛紅，一開始好像沒注意到我。”
“是不是在自言自語，非常憤怒？”
“對對對！您怎么知道？”
“一會兒說，你繼續(xù)。”
水淼淼便又繼續(xù)，雙手下意識握拳，微微泛白，顫抖：“等他發(fā)現(xiàn)我，立刻叫我滾，特別兇。但是大師兄以前從來不會無緣無故發(fā)脾氣，所以我當(dāng)時就覺得不對勁，不愿走，結(jié)果……”
栗子香接過話頭：“結(jié)果他突然張弓搭箭，將你轟了出來。”
“嗯……再然后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將碗筷洗凈，水瀝干，栗子香又去盛上一碗，再夾了些菜，款款走向門外。
嘎吱——
房門打開，她徑直而出，將碗筷遞至牧長清手中，轉(zhuǎn)頭淡淡道：“再然后你差點死了。”
“……”
水淼淼身子止不住發(fā)顫。
沒有誰能真正做到直面死亡，尤其是她這種半只腳跨進去過的，回想起來會更害怕。
叭——
一聲輕響。
栗子香打了個響指，水淼淼頓時感覺腦子清明了許多，恐懼感也迅速消退。
她這才注意到眼前這位同族今日穿搭竟如此漂亮，相比之下，自己這會兒虛弱的樣子像個普通村姑。
頓了頓，栗子香繼續(xù)道：“他其實并沒有患病，體內(nèi)外也沒有導(dǎo)致境界掉落的重傷?！?p> “唔唔唔……”
馬武很想問，但是吃了一招沉默后說不出話，又不敢自己解。
栗子香則一副冷冷清清的樣子，也不解釋，只是盯著馬恒看了會兒，似乎在觀察。
她確信那邪祟當(dāng)日沒逃走，受傷不輕，還潛伏在馬恒身上。
并且似乎因為被她發(fā)現(xiàn)，變得著急上火起來，原來打算好好豢養(yǎng)馬恒這具軀體，現(xiàn)在迫不及待吸食他的修為了，想提前鳩占鵲巢。
牧長清看得好奇，扒了口飯，湊上前小聲道：“能搞定嗎師父？”
“當(dāng)然?！?p> 栗子香轉(zhuǎn)頭，下意識想去他碗里搶吃的，還好立即反應(yīng)過來，輕咳一聲，嚴(yán)肅道：“都轉(zhuǎn)過身?！?p> “咋了？”
“讓你轉(zhuǎn)就轉(zhuǎn)?！?p> “哦……”
牧長清老老實實轉(zhuǎn)身，嘴里嚼嚼嚼。
下一秒，一道極其刺眼的光芒從身后爆發(fā)，那亮度簡直能瞎狗眼，一眾人與妖即便背對著也忍不住把眼睛閉上。
光芒持續(xù)了大約幾個呼吸后，陣陣凄厲的慘叫突然響徹在耳畔。
那聲音仿佛來自地獄九幽，刺耳、難聽、擾人心智……
牧長清忍不住將眼睛睜開一道縫，想看看是個什么玩意兒能這么惡心，但還沒等他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碗里的菜沒了。
與此同時，某個小白狐正輕輕鼓動腮幫子。
“……”
“長清，這個給你練手?！?p> “什么？”
話音落下，光芒消散，一團紅黑色霧氣從馬恒體內(nèi)鉆了出來，直奔天穹，想逃。
馬武見到這一幕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怒火中燒，喚出武器便要殺將上去。
“慢著?！?p> 栗子香抬手制止，“這魔物曾經(jīng)死過一次，沒了實體，很脆弱，交給我家長清練手，放心，它逃不掉的?！?p> “……”
馬武忍了又忍，終究忍住了，默默后退幾步，但依然時刻做好應(yīng)戰(zhàn)的準(zhǔn)備。
牧長清則還處于懵比狀態(tài)。
他頭一回見到這東西。
魔物？
難道是魔？
自己這半桶水修為能打得過么？
聽說那東西邪得很，很多年沒出現(xiàn)過了。
愣神間，魔物“砰”的一聲撞在了禁制穹頂之上，連連后撤，隨即迅速蠕動，眨眼間變成了一個有形體的怪物。
那怪物長得非常奇怪，沒有腿腳，整個漂浮著，周身紅黑色能量涌動，兩只鋒利的黑色爪子均有成年人那么大，總體型約兩丈高。
它眼睛也是紅色的，沒有眼仁之類的東西，就單純兩顆紅點。
也沒有具體五官，甚至沒有具體身軀，像是用能量將四肢強行拼湊起來的縫合怪。
除此以外聲音也非常奇怪，在撞到禁制后發(fā)出幽冥般的嘶啞聲，跟之前聽到的差不多，總之就是難聽。
來不及多想，牧長清把碗筷往栗子香手上一放，立即助跑，而后施展大輕功，踏著竹子飛上天。
無鋒也在這個過程中轉(zhuǎn)變成輕劍。
一人一劍徑直殺去，在空中圍繞魔物扭轉(zhuǎn)身形，每一劍下去都會殘留一道細微劍氣。
但那魔物也著實不是尋常玩意兒，憑借著兩只大爪子，硬是直接掃爆了一多半。
逼得牧長清不得不分化出三道虛影，同時斬擊，并且以最快速度引爆。
轟——
一片燦爛靈力光幕炸開，威力比起最初和巫乾切磋時提升了兩三倍。
四周突然響起陣陣凄厲嘯叫，如神鬼夜哭，同時靈力光幕中猛然沖出一道紅黑交織的巨大身影，直奔牧長清！
魔物這聲尖嘯讓他出現(xiàn)了瞬間恍惚，眼前萬千重影，根本看不清前邊是什么，只能下意識揮劍還擊。
下一秒，兩只巨大黑爪在空中交織著抓出八道血色爪痕。
下方栗子香不由得心頭一緊，抬手便要救援，卻看到無鋒突然爆發(fā)出碧玉之光，而后印刻在劍身兩側(cè)的八片翠嫩樹葉接二連三脫落飛起。
其中一片變大到丈許高矗立在牧長清前方，另外七片則直奔血色爪痕而去。
咻咻咻——
樹葉看似脆弱，實則鋒銳無匹，與爪痕相遇后切豆腐般將它們斬成無數(shù)碎塊。
這些碎塊慣性作用下向前又飛了段距離，撞在保護牧長清的樹葉上，只發(fā)出比鞭炮強些的動靜。
魔物愣住，再次發(fā)出尖嘯，能量涌動間，張“嘴”吐出一道比人都大的紅黑色光柱，直擊樹葉。
轟！
光柱持續(xù)不斷，牧長清站在樹葉后面并沒有感受到實際威力，但從周圍逸散的能量不難猜出，這東西若是命中自己，自己怕是要被瞬間蒸發(fā)成空氣。
可就是這樣的攻擊，居然被一片薄薄樹葉攔下了，看起來輕描淡寫。
與此同時，他腦子里莫名多出些東西。
稍作思考，牧長清心念微動，操控另外七片樹葉回來，環(huán)繞在劍體周圍快速旋轉(zhuǎn)，直到形成一股錐形風(fēng)暴。
“嗚嗚”破空聲響徹四周。
接著，牧長清松手，同時并攏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猛地指向天空。
“去！”
無鋒立即沖天而起，在達到一定高度后調(diào)轉(zhuǎn)劍頭。
“斬！”
手勢落下。
無鋒亦化作一抹碧玉色風(fēng)暴迅猛而至，正中魔物！
透心涼。
魔物被扎了個對穿。
這還不算，風(fēng)暴中高速旋轉(zhuǎn)的樹葉好似攪拌機葉片，在穿過魔物身體的瞬間便將其整個卷了起來，瘋狂撕扯。
“啊——又是你！修仙者……你們……不會好過！”
魔物突然發(fā)出聲音，凄慘且嘶啞，話語緩慢，語氣中充滿憤恨。
牧長清皺了皺眉，沉聲道：“聲音這么難聽建議不要開口。”
“死！早晚，你……要死……你們，都要死！哈哈哈哈……啊——”
凄厲慘叫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與此同時風(fēng)暴運轉(zhuǎn)到極致，發(fā)出劇烈爆炸。
轟！
強大沖擊波席卷四周，將慘叫淹沒，又將竹林吹得東倒西歪，最后撞擊在禁制上，蕩起層層漣漪。
等到風(fēng)暴消散，無鋒折回，魔物已經(jīng)被絞成無數(shù)碎片，如雨點般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