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我,就吃,一勺
這話沒法接。
牧長清時不時就琢磨以后要怎么跟這位大舅哥打交道,哪兒能還往壞處想呢?
閑扯了幾句繼續(xù)認(rèn)真處理魚。
這會兒大約下午兩點光景,今天做全魚宴,共計十三種魚外加那些螃蟹,所以前期處理很費勁。
牧長清也一直堅定認(rèn)為,做飯是個體力活。
尤其一個人做時,比如做個家宴什么的,花上一整天去準(zhǔn)備真的再正常不過了。
栗子香盡可能在旁邊幫忙,洗些配菜什么的。
山上水涼,凍得小手通紅。
“還是放著我來吧,別把手凍壞了?!蹦灵L清有些心疼。
“沒事啦,我又不是凡妖,再說我還是大夫呢。”
栗子香動作不停,回以笑容,“話說回來長清什么時候答應(yīng)給豆皮做全魚宴的?”
牧長清撓撓頭,尷尬道:“可以不說嗎?”
“不可以!”
“那我說了你不可以打她屁股啊?!?p> “嗯嗯。”
“因為她告訴了我一些關(guān)于你的小秘密,比如你的喜好。”
漂亮狐耳頓時支棱起來。
栗子香倒也不惱,擦擦手,摸出塊油餅塞給他咬一口,輕笑道:“那長清都記住了嗎?”
“差不多吧。”牧長清邊嚼邊仰頭回憶。
嗯……應(yīng)該差不多。
沒記住的就當(dāng)豆皮沒說過。
這個回答顯然不能讓栗子香滿意,于是一直到處理完所有魚和配菜,她嘴巴就沒停過。
牧長清細(xì)思,發(fā)現(xiàn)她就差沒說自己喜歡穿什么顏色的底褲了。
不過從平時的穿搭看也不難猜,多半是粉白綠紅。
“你看什么呢?孽徒!”
見牧長清突然看向自己下半身,栗子香臉一紅,撇過身。
“……咳,沒什么,都弄好了,搬去廚房吧?!?p> “哼,壞長清,整天想些齷齪事?!?p> 栗子香端著蔬菜盆快步跟上,想了想,還是湊上前忸怩道,“長清不要多想啦,人家當(dāng)然是清白之身……”
“……”
好家伙,這閱讀理解起碼歪了一個太平洋。
牧長清眼觀鼻鼻觀心,腦子突然有點卡殼,張口道:“好巧啊,我也是?!?p> “是嗎?”栗子香眨眨眼,臉蛋兒有絲不同尋常的紅。
“嗯——把配菜放這兒?!?p> “哦,你說是就是吧,反正誰也看不出來。”
“這個……我確實沒法證明。”
牧長清著實有點哭笑不得,轉(zhuǎn)身繼續(xù)去拿別的食材。
等都拿進來,偌大的廚房已經(jīng)不太好活動了,到處擺著東西。
無鋒乖乖站在門口“放哨”,偶爾閃爍微光,也不知是在“說話”還是單純表達情緒。
簡單思考了下做菜順序,牧長清拿起刀開始切菜,栗子香也很乖,沒有嚷嚷著讓他手把手教,因為她知道如果那樣的話……可能大家要后半夜才能吃上飯。
但她又閑不下來,一邊幫忙拿這個遞那個,一邊東拉西扯。
“栗子,你之前說要和結(jié)拜建立宗門,真的假的?”
牧長清余光側(cè)瞄,手上快速切著姜片。
栗子香拾過一片小口吃著,認(rèn)真道:“真的呀,之前在北冰城時我不就與你說過么,買這里就是為了建立宗門?!?p> “是哦……”
牧長清左右看了看,遲疑道,“這里只是咱們?nèi)齻€住倒綽綽有余,真要建立宗門怕是太小了?況且還是在別人宗門內(nèi)?!?p> “臨時嘛,哥哥他們還要一段時間才會來呢,我只是先建起來,去妖盟注冊報備,也不會現(xiàn)在就開始招新?!?p> “那之后去哪兒?這里不要了?”
“當(dāng)然要的!”栗子香聲音拔高,聽起來甚至有幾分急眼,“這是咱倆的第一個家,很有紀(jì)念意義,時不時還可以來住,反正無論如何我都會留著的。”
“……”
心頭一陣熱流涌過。
牧長清放下菜刀,稍作猶豫,將其攬入懷中,低頭埋進發(fā)絲間深吸幾口,沉悶道:“我何德何能?我與你,說是癩蛤蟆與白天鵝都算夸獎了。”
“胡說,不要妄自菲薄啦?!?p> 栗子香回以擁抱,小腦袋在其胸口處輕微蹭蹭,柔柔道,“長清只是還未正式展翅,將來必可聞名天下?!?p> “若是沒有呢?”
“那我便陪你去深山老林隱居,就是那種誰也找不到的地方,就咱們倆,安安靜靜過一輩子。”
“……傻瓜?!?p> 牧長清忍不住更用力抱緊。
有那么一瞬間,他感覺她說的這種日子也沒什么不好,就像現(xiàn)在,也挺開心的。
生活嘛,只要和正確的人一起,在哪兒都區(qū)別不大。
不過他也很清楚,這種日子多半只是兩人的一廂情愿。
栗子香的背后是整個妖族世界最強的天妖種族之一,能量何其龐大?真鐵了心找,除非回地球,不然怕是躲去人類世界也沒用。
所以他必須得努力,只有自己強大起來才能不畏任何意外。
稍作沉吟,他又問道:“栗子,假如你現(xiàn)在突然知道,樹神說的那個人其實并不是我,是你弄錯了,怎么辦?”
“誒?原來男子也會患得患失,問這種問題呀?”
栗子香忍不住笑出聲。
“咳……那什么,我就隨口一問?!?p> “那我也就隨口一答咯~”
“嗯?!?p> 兩人眼神對視。
栗子香眉眼帶笑,伸手凝聚成小拳頭,打起十二分認(rèn)真道:“那我也只認(rèn)你了?!?p> “為什么?”
“因為我的心就這么點兒,你個頭又太大了,把里面擠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連房門都堵死了,你出不去,別人也進不來~”
粉嫩嫩的小拳頭在牧長清面前晃了晃。
猛男沉默。
沉默了好半晌不知道怎么回答,牧長清腦子突然又卡殼了,舉起自己的手,握拳,好奇道:“那我應(yīng)該裝得下兩個你?啊——別,別咬!疼疼疼……”
肩膀又雙叒叕遭遇摧殘。
“啊嗚……讓你再亂說,哼哼……”
“我錯了我錯了,快松口,再不做菜來不及了?!?p> 打情罵俏過后,兩人一直忙到大約六七點鐘模樣,天色黯淡,全魚宴才算做好,大盤小盤擺了整整兩張桌子,香氣四溢,熱氣騰騰。
當(dāng)然,能夠保持住熱氣全靠靈力,不然就這缺乏保溫的條件,先做好的菜早該涼了。
豆皮早已被香味勾醒,扒拉在門邊上口水直流,臉上三分欣喜,七分痛苦。
要不是等勺子大叔,她已經(jīng)沖上去大快朵頤了。
至于為什么確信他會來……反正就是直覺,直覺告訴他們仨,這種能隨手送出上品靈器的巨佬,一定不能用常理度之。
他說了用一頓飯換無鋒,那他肯定就不會錯過這一頓飯。
果不其然,飯菜上桌后大約五分鐘,栗子香突然將視線移向竹林出口處,而后邁步向外走去。
牧長清緊隨其后,豆皮、無鋒則跟著蹦蹦跳跳。
勺子大叔確實來了。
依然背著他那個大勺子,勺子也依然在發(fā)光,靜靜站在竹林外等候。
現(xiàn)在天黑,乍一看他像是腦袋上套了個燈籠,怎么看怎么滑稽。
無鋒一見他便飛了過去,繞著他轉(zhuǎn)圈,但或許是怕現(xiàn)主人不滿,很快又回到牧長清背后。
“它,很,喜歡,你?!?p> 勺子大叔說話風(fēng)格雷打不動,只會一個字或者兩個字往外蹦。
聞言,無鋒光芒微閃。
牧長清撓撓頭,禮貌笑道:“好像有點,來,請進吧,飯菜都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p> “多謝?!?p> 或許是為了展示自己女主人的地位,也可能是為了給足自己男人面子。
回到廚房后,栗子香忙上忙下,還從手鐲內(nèi)摸出一瓶極品仙釀,瓶塞一開,那股子濃香直躥大家腦海,令人神魂迷醉。
牧長清本來不怎么喝酒的,此刻也禁不住口舌生津。
“長清,你要盛飯嗎?還是先喝著?”
栗子香溫柔詢問,像個無比賢惠的居家妻子。
“先喝著吧,菜這么多呢,飯不急?!?p> “好,那大叔您呢?”
勺子大叔正跟豆皮小聲交流,聞言和善一笑,伸手從背后摸出了他的大勺子。
“謝謝,我,就吃,一勺?!?p>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