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霆急匆匆趕到了皇宮求見蕭景文,沒等陸霆說明來意,蕭景文就丟給了他一句話:司徒木自愿為先皇守陵,終身不悔!
陸霆知道,蕭景文這是用這種方式將司徒木一輩子軟禁,就算沒有得到玉璽,司徒木也永遠也脫離不了他的控制,可如果現(xiàn)在陸霆將玉璽交給了蕭景文的話,以他的多疑狠辣,司徒木必死無疑!
眼前這個蕭景文,已經(jīng)不是當初的那個太子,也不是自己曾經(jīng)認識的那個兄弟了,也許,陸霆從來沒有認識過他。想到這兒,陸霆不禁后悔,如果當初自己沒有揭穿司徒木的身份,他已經(jīng)帶著黎婉君離開了,過上了他們想要的生活,現(xiàn)在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私心而起。就這樣想著,陸霆離開了皇宮,可他不知道該怎么跟黎婉君開口。
最后,陸霆還是選擇告訴黎婉君。來到黎婉君的院子,陸霆發(fā)現(xiàn)一個下人也沒有,自己明明調(diào)了很多侍衛(wèi)和丫鬟在這里,可現(xiàn)在卻一個人也沒有,陸霆推開房門一看,里面一個人也沒有,只有桌上留了一封信。
原來在這之前,蕭景文已經(jīng)將司徒木去守皇陵的事派人告訴了黎婉君。陸霆想著,他的目的,無非是想利用黎婉君讓司徒木心軟。一個守陵人,還要時時刻刻防備這各種明槍暗箭,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司徒木能一直護的了黎婉君的安全嗎?更何況,還有重重高手包圍,他們根本沒有任何的機會逃出去!蕭景文就是這樣算定了司徒木對黎婉君的感情,時間一久,他不相信司徒木會為了一個對他來說毫無意義的玉璽賠上黎婉君。到時候,玉璽一到手,便將兩人斬草除根,至于陸霆,既然選擇了和司徒木站在一起,自然不能留!
正在陸霆準備去追黎婉君的時候,接到了一封來信......
知道黎婉君接到消息一定會來找司徒木,蕭景文故意讓司徒木晚出發(fā)一些。
黎婉君雇了一輛馬車,等到天快亮的時候,馬車不知怎的壞了,黎婉君只好下車走路。沒過多久,黎婉君就看見了司徒木的背影,只有他一個人。
他瘦了很多,沒了以前意氣風發(fā)的樣子。
黎婉君沒有叫他,而是默默跟在他的背后,他走一步,她就走一步,他停下來,她也停下來。
司徒木似乎發(fā)現(xiàn)了后面有人,轉(zhuǎn)過頭來。
黎婉君看著他清瘦的臉,沒有說話,而是微笑著看著她,慢慢的,眼眶也濕了。
司徒木看著黎婉君,她臉色憔悴,瘦了一圈。
兩人就這樣默默相視了一會兒,回過神來,司徒木才發(fā)現(xiàn)剛才的事有些不對勁。
剛才遇到了一伙蒙面的黑衣人,司徒木還以為事陸霆派來的人,押送他的侍衛(wèi)和黑衣人打了起來,現(xiàn)在都不知所蹤了,直到現(xiàn)在看見黎婉君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司徒木知道這應該又是蕭景文的安排。
司徒木狠了狠心,剛想說什么趕她離開,還沒想好怎么說,就聽見她微笑著開口道:“不是說好了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嗎?怎么都不等我?”
司徒木忍不住一顫,隨即冷冷道:“休書已經(jīng)給你了,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p> 黎婉君像是沒有聽見司徒木的話一樣,繼續(xù)說道:“聽說那邊晚上會很冷,我?guī)Я撕褚路?,這樣晚上就不會冷了?!?p> 司徒木看了看黎婉君的包袱,很大,也不知道她都裝了些什么。
司徒木咬牙繼續(xù)說道:“我說的話你沒聽到嗎?我們已經(jīng)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
黎婉君依舊笑道:“對了,忘了告訴你,我會做飯了,以后就換我來給你做飯,但你不能因為你做得比我好就嫌棄。”
司徒木看著她,有些生氣地叫了一聲,“黎婉君!”
“還有,爹娘那邊我已經(jīng)寫信回去了,你不用擔心......”
這次沒等黎婉君說完,司徒木就開口了。
“我已經(jīng)休了你了黎婉君,什么叫休你知不知道,就是我不要你了不喜歡你了不愛你了!”司徒木幾乎是靠吼說出了這句話,說完他強迫自己直視黎婉君的眼睛,他必須要讓她相信自己說的話。
“可是我要你,我喜歡你,我愛你?!闭f著黎婉君的淚水止不住地流了下來,“你相信我好不好,我真的可以和你一起承擔一切,我沒有你想的那么脆弱的。”
司徒木不是不相信她,只是,他看不得她為了自己受苦,更何況這一去,生死難料。
“你跟著我只會拖累我,實話告訴你吧,我確實是因為喜歡你才和你成親的,我以為只要我喜歡你,其他的一切我都可以不在乎,可慢慢的我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在京都的這段時間,我越來越找不到自己了,我開始懷疑當初的決定是不是錯誤的,為了所謂的愛情,我一次次深陷陷境,直到徹底失去自由,而這一切我都不能告訴你,只是因為怕你自責難過,我不知道我所做的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么?僅僅是為了你開心快樂嗎?我開始懷疑自己對你的感情。直到寫下休書的那一刻,我前所未有的放松。”看著黎婉君慢慢暗淡下去的眼神,司徒木微微皺了一下眉頭,但很快又恢復冷淡,繼續(xù)說道:“我已經(jīng)找到離開皇陵的辦法了,你這樣跟來,只會打亂我的計劃。所以,算我求你,放過我吧,我累了?!?p> 司徒木了解黎婉君,她是一個聰敏細心的人,只有這樣說,她才會相信,才會離開。
黎婉君不敢再看司徒木的眼睛,默默低下了頭,“原來,是我困住了你。”
司徒木看不見黎婉君的表情,但他能看到她大顆大顆的眼淚無聲地滴落在地上,他的心很疼。
直到黎婉君蹲在地上抱頭痛哭起來,還一邊說對不起,司徒木的心軟了,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黎婉君站了起來,最后看了司徒木一眼,將包袱放在原地,轉(zhuǎn)身離開了。
司徒木用低不可聞的聲音說了一句,“對不起,娘子。”
看著黎婉君的背影,司徒木忍不住向前走去,可沒走幾步,他還是停了下來......直到看見黎婉君倒下,司徒木趕緊飛奔上前,把她抱進自己的懷里,“娘子!”
黎婉君閉著眼一動不動地躺在司徒木的懷里,直到看見她身下蔓延開來的血,司徒木徹底慌了。
“娘子,你醒醒,你別嚇我?!?p> “娘子?!?p> 任憑司徒木怎么呼喚,黎婉君就是沒有任何的反應,剛才因為慌亂失去了理智,這時司徒木才想起來給她把脈。
懷孕?!
她懷孕!
看著地上還有她衣服上醒目的紅色,司徒木的眼淚徹底失去了控制,他大叫著、大喊著,可是荒郊野嶺,沒有一個人回應。于是他抱著她拼命地跑。可就在這時,蕭景文派來押送他的那些侍衛(wèi)出現(xiàn)了,可他們無視司徒木的求救,還扣押下了司徒木,為的是怕他逃跑。
看著氣息奄奄的、下身全部血紅的黎婉君,司徒木說道:“救她,玉璽給你們?!?p> 誰知這些侍衛(wèi)根本不為所動,只是冷冷道:“皇上登基,乃先皇所愿,玉璽本就皇上手中,何來在你手中一說。”
原來,蕭景文從頭到尾就不在乎這個玉璽,皇位已經(jīng)到手了,玉璽是真是假,已經(jīng)不重要了。司徒木自嘲般地笑著,從頭到尾,自己不過是蕭景文眼中的一個挑梁小丑,可笑自己還為了配合他演戲,傷害了自己的妻子。
像是瘋了一樣,司徒木拼命和這些侍衛(wèi)打了起來。可他這段時間被蕭景文囚禁太久了,受了很多刑罰,原本身體上剛剛結(jié)痂的傷口在打斗中又裂開了,不一會兒衣服就浸紅一塊又一塊,還多了一道道刀傷。
因為又蕭景文的命令,司徒木身上的刀傷都避開了要害。
拖著身體,司徒木看了看靜靜躺在一旁的黎婉君。他決定了,既然這樣,那就一起走吧。
司徒木放棄了抵抗,現(xiàn)在他只想好好抱著黎婉君......
而這些侍衛(wèi),就這樣冷眼旁觀......
突然,一個接著一個的侍衛(wèi)倒在了司徒木的面前,他們的胸膛,都被利箭刺穿了。
看見陸霆和宇文啟的那一刻,司徒木像是見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快,救她......”說完最后一句,司徒木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