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葬塋里頭其實并沒有更具象化的描寫,并沒有這種東西的名字。
不過卻有一些描寫,觸及到了這種類似的存在,叫做物靈。
長時間在某種環(huán)境之中熏陶,有的物品就會生長成一些類似的模樣。
就像是有的樹生人臉,看門狗長得像是主人,甚至是鸚鵡學(xué)舌,都可以囊括其中。
這“人頭”實質(zhì)上是一個木頭。
再加上那處位置是一處兇穴所在。十之七八,其中應(yīng)該還有一具兇尸,這木頭生長在兇尸附近,甚至有可能是尸體上,加上那兇尸至極的怨氣,它才會長成人頭的模樣。
張九兩之前應(yīng)該也是因為這“人頭”中招,它沾染怨氣太久,變得太過詭異。
這種東西陰氣怨氣極重,若是在有心之人的手中,恐怕能做成害人的物件。
就像是桃木劍克鬼祟,符紙更能誅邪一樣。
陰物做出來法器,更能害人。
張九兩和跛子吳將這東西帶回來,我卻不曉得他們準備用來干啥了……
我看的出神的時候,余光中忽然多了一處陰影。
這陰影擋住了屋外的風(fēng),它就在我身前近處,透著一種強烈的壓抑感。
我被嚇了一跳,幾乎是吼出來了一聲:“誰!”
猛地抬起頭來,卻發(fā)現(xiàn)在我跟前杵著的,竟然是跛子吳……
這會兒跛子吳渾身都濕透了,滿身都是水,腦袋上也在滑落水底,一雙魚泡眼就顯得更為浮腫。
“初一?!?p> 跛子吳微微啟唇,他面色倒沒多少變化,一如既往的沒有表情。
“你怎么來了?”
我心咚咚咚的直跳,不過也緩慢的壓了下來。
“湛家的事情用不上我,我就過來了,九兩叔讓我來這里找你?!蔽医忉尩馈?p> 跛子吳伸手,他碰到了我的衣領(lǐng)子,撣了撣上頭,忽然說道:“和人動手了?看來湛家除了有女兒有一雙慧眼,其余人都魚目不識珠?!?p> 跛子吳本身就給我一種感覺,他好像對什么都漠不關(guān)心,又像是對任何事情都極度細節(jié)。此刻他直接看出來我被人打過,反倒是令我不太驚訝。
只是他說的那番話,卻讓我苦笑不已。
“吳叔,您別夸我了?!蔽亿s緊讓開了路,讓跛子吳進屋。
到了屋里頭,跛子吳走到棺材尾巴那里,他直接坐下,也沒有換衣服的動作,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摸出來了一包煙,點了一根抽起來。
我有點兒尷尬,也不知道說點兒什么,只能先將手里頭的“人頭”放置到了竹簍里頭。
“吳叔,你不先換件干凈的衣服?”我還是先打破了安靜。
“沒事,風(fēng)大,一會兒就干了?!滨俗訁锹曇舾砂桶偷摹?p> “九兩叔干啥去了,您知道么?”我又問了一句。
“聶方給了一大筆錢,我拿了我的那一份,他拿著你的那份,去了銀行存錢,說是要和柜員討論一下理財?shù)氖虑?,讓我先回去等他?!滨俗訁堑故菦]藏著掖著。
只不過這話卻聽得我一愣。
理財?
旋即我苦笑起來,我還以為他去辦什么正事兒去了呢。
就在這時,跛子吳忽然又說道:“初一,你媽上次沒有出來,我暫且看不到她,她若是一直不能被引出來,我就不確定能不能幫到你,若是你著急這件事情,我便要見一見徐斂婆,或許她知道一些你媽媽生前的事情,她在哪兒不咽氣,在哪兒就容易讓她現(xiàn)身?!?p> 跛子吳說了正事兒,頓時也讓我心神一凝,同時還有些緊張。
我腦海中迅速思忖了一番。
這樣一來我們得回村,奶奶關(guān)于我爸的事情,也不曉得她弄清楚沒有。
我正打算說話,跛子吳卻又說了句:“你講了一些,張九兩說了一些,總歸沒有到你爸的斷陰日,還是不要回去?!?p> 跛子吳的話,就打斷了我的話頭了。
我點點頭,說了句成。
跛子吳緩慢的低下來了頭,繼續(xù)默默的抽煙。
我莫名的又想到了后山那林子,還有當初我以為跛子吳是用那林子養(yǎng)尸,可實際上他卻想要將那尸體挖出來五馬分尸。
雖然跛子吳不能立即幫我,但是若是可能的話,我卻能先幫到跛子吳。
就是不曉得,到底是什么樣的深仇大恨,才會讓跛子吳想做如此心狠手辣的事情?
思緒至此,我又開口說道:“吳叔,上次你那事兒……我能問問么?”
“那人是誰,你那么恨他,要將他五馬分尸?”
我這話剛落下,跛子吳手里頭的煙忽然就掉到了地上。
地上有一些水跡,是他身上滴落下來的水。
嗤的一聲,煙頭滅了,冒起來一串白煙。
“你能把他挖出來了?”跛子吳并沒有回答我,卻反問了我一嘴。
我猶豫了一下,說道:“挖,應(yīng)該是能挖,這橫山做朝鬼穴掩陰藏尸山,的確是一處穴眼納陰的養(yǎng)尸地,本身風(fēng)水其實并不復(fù)雜?!?p> “復(fù)雜的是里頭的尸體,最次應(yīng)該是一個黑煞?”
“還有吳叔,你應(yīng)該不是簡單的想把他五馬分尸吧?不然的話,憑借你的本事,再找上一些人,肯定能辦到,不用非要找我爺爺,現(xiàn)在又等著我,我覺得不光是仇恨?”
我迅速的開口說道,其實我自己都不知曉,我說出來的怎么涉及這么多。
這只是我下意識的直覺,跛子吳是個高手,不可能因為一個簡簡單單的仇恨守在這里那么多年。
跛子吳忽然笑了笑,他嘴角的笑容,卻透著幾分笑,這笑有諷刺,有痛苦,還有很多我看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在內(nèi)。
“一個黑煞,我能滅,挖墳的事情,其實很多人都能做,為什么我非要等一個風(fēng)水先生,還是絕對厲害,能夠相信的風(fēng)水先生。是因為我還要葬一個人?!?p> “葬人?”開始我是聽得不明所以,不過下一刻,我就冷不丁的反應(yīng)了過來,不自然道:“吳叔,你的意思是,那墳里頭不只是一具尸體,而是兩具?其中一個和你關(guān)系匪淺,另一個是你深惡痛絕的仇人?你要五馬分尸了那仇人,再葬了關(guān)系匪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