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年紀(jì)大了遭受你蠱惑,我們這些兒女的話都不聽,還要給你買房子。”
“你為什么害他?我們回來了,你什么都得不到,你當(dāng)然要害他!你沒靠近過我爸?我早就在護(hù)士那里知道了,你晚上偷偷去過不止一次!”
“若非是我請來的斂婆告訴我,我爸有冤屈!我都不曉得,你會下這么毒辣的手!”
我這一下子就聽明白了。
這風(fēng)韻猶存的保姆,是盧老爺子的姘頭?盧老爺子平時子女不在身邊,就和照顧自己的保姆有了關(guān)系?
“你們……我……”這保姆更是急的眼淚都掉下來了。
她還想要解釋,不過在盧有第身后的那些人卻沒給她機(jī)會,都是破口開罵。
張九兩輕輕拍了拍我肩膀,低聲道:“化煞的尸體,若是仇人到面前能分辨出來,這沒化煞的我沒辦法,你有辦法么?”
我猶豫了一下,才說道:“有,但是最好別用,若確定是兇手了,直接將其法辦,然后在尸體面前說明就好?!?p> “那你怎么能確定……”張九兩疑問。
我低聲答道:“尸體會有反應(yīng)的。”
張九兩搖搖頭,他道:“你看這爭吵,就肯定沒什么證據(jù),否則早就可以報(bào)警了?,F(xiàn)在就是兒子懷疑保姆害了老爹,老爹和保姆又有一腿,多半還有其他事情在內(nèi),不然的話,完全可以將人趕走。”
張九兩這話就說的中肯直接了,我思忖了一下,權(quán)衡了利弊,正準(zhǔn)備開口說話。
剛好盧有第卻看向了我,他眼中依舊有怒氣和恨意,瞪著那保姆,目光到我這里卻恭敬了不少,說道:“羅斂婆,您來的剛好,害死我爸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這個女人,她覬覦不到我爸的財(cái)產(chǎn)行兇,現(xiàn)在卻抵死不認(rèn)賬!你有沒有辦法,讓她認(rèn)罪?只要您能做到,錢,盧家出得起!”
說話間,盧有第還伸出手指頭,指著那保姆。
保姆抿著嘴,眼淚婆娑落下。
我深吸了一口氣,才說道:“辦法是有,人雖然死了,尸體不能開口,但冥冥中自有因果報(bào)應(yīng),斂婆有斂婆的手段確認(rèn)害人兇手,不過卻有危險,可能會以至于老爺子化煞成兇尸。我只能盡量避免,要是老爺子怨氣能收住,還是能化斂妝。若是收不住,投胎都難,必須打得魂飛魄散?!?p> 頓時,場間的人便面面相覷起來。
包括盧有第也是面色陰晴不定。
張九兩卻開口說道:“盧家沒證據(jù)的情況下,想要找到元兇難如登天,我和初一也很難辦,這事兒需要做個取舍,人死如燈滅,若真的化煞鬧祟了,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有我張九兩在這里,也傷不到人,能鎮(zhèn)尸解決??幢R家怎么說了?!?p> 結(jié)果就在那一瞬間,保姆卻猛地?fù)u了搖頭,她說了個不行,頓時轉(zhuǎn)身就走!
她這舉動讓我心頭一凜,做賊心虛?
盧有第反倒是一時沒反應(yīng)。
他后頭的那些男女則是速度很快,一副捉賊拿贓的表情,直接就將那保姆圍了起來。
幾乎都是一副言之確鑿的態(tài)度,質(zhì)問那保姆走什么?若是不心虛為什么要跑?
甚至也直接有人抬起頭看向我道:“羅斂婆,這手段盧家用,老爺子這樣沒法子回光返照,拖下去也不是辦法。況且若是找到兇手,老爺子說不定不會鬧呢?”
明顯這些人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和這保姆要跑有關(guān)。
我看向了盧有第,他陰晴不定的臉色才稍微緩和了些,他點(diǎn)點(diǎn)頭道:“成,那羅斂婆完全按照你說的辦,若是我爸真的……那你也果斷動手吧,這都是命?!?p> 那保姆卻低頭在哭,也一言不發(fā)了。
其它人也沒有給她說話的機(jī)會,這時盧有第也繼續(xù)問我,現(xiàn)在要怎么做?先把這保姆押到他爸床邊去?
我嗯了一聲點(diǎn)點(diǎn)頭,他們上前動手,保姆也不過一個女流之輩,哪兒抵得過七八個人的手?
只不過她的神色也變得木然了許多,不再掙扎了,一副認(rèn)命了的模樣。
我轉(zhuǎn)身回房間。
進(jìn)了屋子之后,我將木箱打開,將驚魂鑼取了出來。
約莫五指攤開大小的鑼身,在燈光之下反射著淡黃色的銅光。
腦中思緒不止,我也在回憶自己看過的內(nèi)容。
奶奶并沒有教過我這個術(shù)法,而是葬塋之中我看過自學(xué)。
驚魂鑼是斂婆所用極為特殊的器物,其物兇,配合上斷命錘,可以將化斂妝不走的尸敲散魂魄。
同樣也有另外的使用方式,若是遇到尸求的怨尸,想要知道是誰害死了他,只需要先將尸血粘在驚魂鑼上,又將疑似之人的血滴上去,驚魂鑼就會有反應(yīng)。
當(dāng)然,驚魂鑼兇,也會影響尸體,再加上尸體知道兇手,直接化煞鬧祟。
直接走到了床邊,我將盧老爺子的一只手從被子里拉了出來,接著又拿出來一把匕首,將指間割破。
隔了半晌,一滴已經(jīng)發(fā)黑的粘稠血液,才滴落到驚魂鑼的銅面之上。
啪嗒的輕響之后,屋子里頭的溫度都仿佛低了不少。
盧老爺子的臉更鐵青了,微微的他身上也有一些響動,似乎從喉嚨還是胸口發(fā)出來,略有一些微弱,不過目前還不用點(diǎn)醒魂香。
本來盧有第和他那些兄弟姐妹帶著保姆進(jìn)來的時候,除了盧有第外,其他人還比較嘈雜,現(xiàn)在也變得安靜無比,沒有一個人敢說話,大氣兒都不敢喘一聲。
我回頭,直接走到了那保姆跟前,語氣稍顯平緩,開口道:“要你的一滴血?!?p> 保姆沒動,也就在這時,盧有第身后一個男人忽然伸出手來,直接抓住了那保姆的小臂,又順手拿過我手中的匕首,直接一劃!
保姆手指頭頓時出現(xiàn)一個血口子,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我眼疾手快,只是最開始那一點(diǎn)落到驚魂鑼上,就迅速拿開!
不過尸血和鮮血觸碰之后,卻直接像是水遇到油一樣,鮮血散開。
驚魂鑼也沒有絲毫的反應(yīng)……
我反倒是愣住了,皺眉看著銅面,又定定的看著那保姆。
也就在這時,忽然有個女人尖叫了一聲。
“老……老爺子起來了……他睜眼!”
我心頭一寒,猛地回過頭去,果然,盧老爺子又坐了起來,閉合的雙眼也詭異的睜開,一雙死人眼顯得格外滲人。
“果然你是兇手!”又有人厲喝一聲,直接就去抓保姆的頭發(fā)。
我心頭卻更寒,直接抬手阻止,聲音沙啞的說道:“不,不是她!驚魂鑼沒有反應(yīng),她不可能是兇手,你們懷疑錯了人。兇手……”
我話還沒說完,張九兩忽然對我打了個眼色,他立刻開口道:“兇手還不知道是誰,但我們還有別的辦法,先出去吧?!?p> 我聲音也戛然而止,略微明白了一些,并沒有去拆張九兩的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