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名字的由來
百靈沒說話，韓世俊倒是急了，“騰”的一聲跪在歐陽輝面前。
“皇上，萬萬不可??！臣今日老眼昏花判錯了死者死因，臣輸得心服口服。但是就算百靈才華出眾，她也是個女子，云翎國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p> 戚晉元反應過來也跟著跪下，“皇上，百靈小姐的膽識人人佩服，但是云翎國從未有如此先例?！?p> 歐陽輝把扳指從手上取下來，盯著韓世俊半晌，目光晦暗不明。
“規(guī)矩？你們在教朕規(guī)矩？”
“臣不敢！”
“規(guī)矩是人定的，云翎國的確無此先例，但是百靈也的確能力出眾。為了云翎國，那么朕就算破了這個先例，也不算對不起列祖列宗?！?p> “皇上……”
“夠了，百靈接旨！”
旁人的爭吵百靈并未聽進去，只是呆立在那里，腦袋里不停劃過趙琴的話。
直到她感覺身旁有人扯了扯她的衣袖，百靈才反應過來，遲鈍的跪下。
“民女百靈接旨。”
“今日開始，朕賜封百靈為云翎國第一任女仵作，從今伴隨戚晉元左右，為云翎國立下汗馬功勞，欽此！”
“民女百靈叩謝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嗯，百靈，朕希望你像你爺爺一樣，不放過一個壞人，也不冤枉一個好人?！?p> “百靈定不負皇上期望?！?p> “嗯，至于韓仵作，幾十年來對云翎的貢獻朕看在眼里，那么辛苦的過了一生，現在也是該回家享清福的時候了。朕賜韓仵作一座院子，有什么需要的盡管給朕說，韓仵作有什么異議嗎？”
韓世俊哪里有什么異議，他失去了渾身力氣，無力的跪下，“臣并無異議，臣叩謝皇上?！?p> 他心里在滴血，名聲不保了??！
“嗯，回宮！”
歐陽輝似乎有些累了，捏捏眉心便坐回轎子。
一行人悄無聲息的來，浩浩蕩蕩的離開。
人群很快散開，婦人求著百靈還死者一個完整的尸體，百靈渾渾噩噩中把死者的腹部縫合起來。
婦人謝過百靈以后，重金雇了幾個人把死者的尸體抬走。
大街上失去了本來的熱鬧，只剩下百靈幾人。
韓世俊看著百靈，仿佛想把百靈千刀萬剮。
見狀，戚晉元微微嘆口氣，走到百靈身邊。
“百靈小姐，以后你就跟隨我左右，我相信以你的能力，我們衙門絕對會名揚江湖?！?p> “謝大人信任?！?p> “我不是信任你，我是信任皇上，你明白嗎？”
“我明白?！?p> “嗯，我給你兩天時間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兩天以后衙門見?！?p> “好，謝大人體貼?！?p> 戚晉元看了百靈一眼又一眼，叫上韓世俊離開。
這里發(fā)生的事情很快傳到趙琴耳朵里，趙琴聽到百靈成了皇上御賜的女仵作，手里的魚“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她心里亂作一團，百靈爺爺死時的樣子再次清晰的浮現在她眼前。
她這輩子最怕的就是家里有人像白鶴翔一樣成為仵作，雖說百靈從小便愛好這些，很多時候抱著白鶴翔的書不放。
但是她也沒往心里去，畢竟百靈是個女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走白鶴翔的老路。
可是，現在百靈卻走了她最不該走的路。
她越怕什么，越來什么。
百靈似乎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回過神來，就著柱子茶鋪里的水洗掉滿手的血，才往家里走去。
看到那道熟悉的木門，百靈穩(wěn)穩(wěn)心神推開門走進去。
她想，娘和爹應該已經在家等著她了。
果不其然，趙琴和白樹清坐在堂屋正上方，都沉著臉看著百靈。
“爹，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娘，陳員外家的魚送過去了嗎？陳員外還滿意吧？”
“跪下！”
白樹清二話不說就讓百靈跪下，百靈心下無奈，卻也順從的跪下。
“百靈，你可知爹的名字里為什么會有清這個字？”
“靈兒知道，爹爹說過，你曾經不叫這個名字，自從爺爺死后，你才改了這個名字。就是為了告訴自己，也是為了告訴我們，從此不能接觸皇家，不能接觸解剖，不能做仵作?！?p> “既然知道，你今天都做了什么？”
“爹爹，如果今天我不出來作證，柱子就會死掉了?！?p> “還敢狡辯！”
白樹清憤怒的抬手拍在桌子上，桌子上放著一個茶杯，茶杯蓋子被拍起來又落下打在茶杯上，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靈兒，我和你娘多年未孕，好不容易有了你這個女兒。千防萬防，就是覺得你是女兒身才會放任你抱著你爺爺的書不放，可是怎么也沒想到你還是走上這條路啊?！?p> “爹，爺爺是因為官名顯赫才會被先皇重用，靈兒不會，靈兒保證以后不插手皇家之事，保證好好保護自己。爹……”
白樹清閉上眼，重重嘆了口氣，無力的對著百靈揮揮手。
“罷了，就算我們有千百個不愿意也別無他法，畢竟這是皇上的圣旨，我們不能抗旨啊?！?p> 百靈期待的點點頭，說實話，她就像個叛逆的孩子，大人越不讓她做什么，她越想做什么。
從很小的時候，成為一個仵作就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
“爹只希望你能做到你剛剛對爹承諾過的話，遠離皇家！”
“爹，你放心，我會的?！?p> “你下去收拾收拾吧，兩天以后該去衙門了?！?p> “嗯，靈兒出去了?！?p> 百靈離開以后，趙琴低低嗚咽起來，“她爹，我們就這一個女兒，你真的愿意讓她走她爺爺的老路？”
“我不愿意，可是有什么辦法？那是圣旨?！?p> “嗚嗚嗚……”
趙琴哭得愈發(fā)厲害，白樹清端起茶杯看著門口。
愛好仵作的人，不止百靈。白鶴翔的書，他看了一遍遍全都記在心里，為了保護百靈，他燒了一小半。
現在，他是時候把他知道的東西全都寫下來交給百靈了。
他知道百靈只要成為仵作，就不可能不接觸皇家，剛剛他要百靈的承諾也是給趙琴聽的，那一天遲早會到來。
御書房里，戚晉元恭敬的站在書案前，靜靜等待歐陽輝看完奏折上的最后一個字。
“戚愛卿前來所謂何事？”
“皇上，我為皇上引薦一個人。”
“誰？”
“韓仵作之子，韓浩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