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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段時間,不知是因為賜婚的關(guān)系,還是曹氏在憋什么大招??傊@大半月來,諳府毫無動靜。
這日下午柳氏正在午睡,突然她的貼身婢女,驚慌失措的跑進(jìn)來,“姨娘,不好了!姨娘,不好了!大小姐被夫人抓住了,說她忤逆不孝謀害嫡母?!?p> 柳氏一定謀害嫡母,原本剛睡醒還有些迷糊的腦子,如一碰冰水當(dāng)頭澆下,瞬間一個機靈。
“你說什么,謀害嫡母,什么時候的事?”
“柳氏不愿相信這是真的,謀害嫡母可是大罪,大魏速來以孝治國,謀害父母按律當(dāng)處以極刑。
婢女回道:“午膳后,大小姐就回屋了,奴婢以為大小姐在午睡,就不曾進(jìn)來打擾,一個時辰后還不見大小姐起來,奴婢方覺異常,進(jìn)屋看時,才發(fā)現(xiàn)大小姐不在,不知什么時候出了院子。
奴婢一直守在門口,不曾疏忽。
“那你又是如何得知,曹氏那賤人抓了翎兒?”
柳氏午睡時脫下的罩衫,都來不及穿就往外走。
另一個婢女拿著罩衫追了出來,將衣服舉起,“姨娘等一下,您的衣服?!?p> 柳氏這時哪還有心情去管什么衣服,鞋都沒穿就跑了出去。
“你繼續(xù)說?!?p> “奴婢發(fā)現(xiàn)大小姐不見了,即刻就去找了,來到院子就聽聞榮華園那邊傳來大小姐的吵鬧聲,奴婢聽見大夫人說的話,就馬上回來找姨娘你了?!?p> “姨娘當(dāng)......。”
婢女的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柳氏已經(jīng)摔了出去。
“啪噠!”柳氏跑得太急,被遠(yuǎn)門門檻絆倒,撲了出去,門牙都磕掉了半塊。
一眾婢女婆子,慌忙上前將柳氏扶起。
“姨娘你沒事吧?“
柳氏那有時間管自己,就怕自己去晚了,諳翎被送走,那樣她就回天乏術(shù)了。
柳氏被一眾丫鬟婆子七手八腳的扶起,還沒站穩(wěn)就往前走,身后丫鬟怕她又摔倒,都不敢放手,可柳氏嫌她們扶著她,走不快沒走兩步就將其甩開了。
等到柳氏氣喘吁吁的趕到榮華園時,榮華園里哪還有曹氏和諳翎的影子,只留守院子的丫鬟婆子。
柳氏見沒人,丫鬟問了才知道,柳氏將人帶到前院去了。
柳氏聽了立馬又往前院跑,柳氏剛到前院,就見諳翎雙頰紅腫,嘴角有鮮紅的血絲溢出,頭發(fā)披散的被人捆著,兩人壯碩的婆子按著她,將她按倒,臉貼地,諳翎臉上頭發(fā)都是泥土。
上首老婦人,諳錦榮曹氏還有諳氏眾人皆在,眾人神色各異,但看著地上的人,無一人出言阻止的。
柳氏看到這一幕,恨得目赤欲裂,淚流滿面,拼命撲上前去,想將那兩個壓著諳翎的壯仆婦推開。
然而,憑她一個后宅婦人,平日里是指不沾陽春水,手無縛雞之力,那是那壯碩如漢子的仆婦,那是她可以撼動的。
只見那仆婦只用手一甩,就將撲上來的柳氏,推翻在地。
柳氏起身看向眾人,希望有人能幫自己說話,眾人見柳氏往來,紛紛閃避,都不與柳氏對視。
柳氏又恨又絕望,怎么說都是一家人,怎能如此冷血。
柳氏真的恨啊!
知道這些人指望不上,只有是說服曹氏,才能救出諳翎。
柳氏膝行諳錦榮和曹氏面前,“砰砰砰!”的給曹氏磕頭,“夫人翎兒自小就喜歡你,在你身邊的時候比在我那都多,她那么喜歡您,怎會有害你的心?這一定有什么誤會。
老爺你說是不是,翎兒一項喜歡她母親,錢段時間翎兒受了風(fēng)寒,發(fā)了高燒,日日都是渾渾噩噩,她若做了冒犯夫人的事,絕非她的本意,夫人也可家法伺候,還望夫人讓她們先放開翎兒可好?”
老爺,夫人您就看在她還病著,小懲大戒,卑妾日后,絕不再她出院子?”
諳錦榮聽了柳氏的話,原本難看的臉色,有了些許緩和,剛想說話,曹氏一聲冷哼“哼!這段時間我院里發(fā)生哪些事你可知是誰做的?”
曹氏并未看向柳氏,而是看著身邊諳錦榮。
“我如何知曉?!?p> 這孽女讓我顏面盡失,還砸死了老六的貓,這些我都可以忍。
你可知今天她都干了什么嗎?午后悶熱,院里服侍的人,都躲到回廊乘涼。
這孽女乘著院里沒人,竟往茶壺里投毒,還好被云兒看到,不然整個榮華園里的人,包括老爺在內(nèi),都得被她毒害了。
這樣的事,你還覺得她腦子燒壞了?
不僅目無尊長,毒害家人,心思之歹毒,簡直沒有人性。
妾身作為當(dāng)家主母,不能姑息養(yǎng)奸,將全家的安危之于不顧......?!?p> “小姐…,姨娘,你快看小姐怎么了?”
原本被按在地上拼命掙扎的諳翎,這會不再掙扎,而是臉色青紫嘴唇烏黑,嘴角噙出黑血,眼睛上翻泛出眼白,身體劇烈抽搐。
柳氏見此情景,嚇得亡魂俱裂,想起身發(fā)現(xiàn)自己雙腿發(fā)軟,一點勁都使不上。
柳氏再也顧不得許多,連滾帶爬的撲到諳翎身邊,抱起地上抽搐的諳翎,拍著她的臉。
原本按著諳翎的仆婦,見出事了,悄然退開,躲到了曹氏身后。
“翎兒,醒醒,你這是怎么了?翎兒你醒醒,你可不要嚇姨娘,翎兒——,我的翎兒——!”
柳氏的手從一開始,輕拍都后面的搖晃,諳翎前面還有抽搐,隨著雙目圓睜,雙手墜地,柳氏緊緊地把著諳翎,哭得聲嘶力竭,肝腸寸斷。
院里那么多的人,看著這樣的情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你看看我我看看他,但誰都沒有出聲,小點孩子直接嚇得縮在大人身后,不敢看,但也無一人上前詢問一句,安慰一聲。
柳氏身邊的小丫頭,跪著小心翼翼指出手指,伸向諳翎的鼻下,小丫頭剛伸過去,臉色就變了。
“啪”
柳氏甩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小婢女摔了出去。指著那小婢女怒吼道:“你個賤婢,詛咒主子,你好大的膽子!”
“姨娘奴婢沒有,奴婢是擔(dān)心小姐,奴婢再也不敢了,姨娘饒了奴婢?!?p> 小婢女顧不得被打得流血的嘴角,快速起身跪好,磕頭求饒。
“來人,將這賤婢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p> 柳氏抱著諳翎,諳翎已經(jīng)去了,關(guān)于這一點,她比誰都清楚,只是不愿接受而已,自己就小憩一會兒,好好的女兒,如今已是陰陽相隔。
她恨!
她有漫天的恨無處發(fā)泄,只能發(fā)泄在撞上來的婢女身上,那婢女有什么錯,只是錯在自己身份低微,無力反駁,只能任人擺布。
處置了婢女,柳氏心理的恨,一點也不曾稍減,依舊緊緊抱著諳翎,扭頭看著,眼睛赤紅的掃過眾人,最后落在諳錦榮身上。
諳錦榮看著臉上烏青,毫無生氣的諳翎,他眼神閃躲的,不敢與柳氏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