諳寧見那白衣公子,一直在打量年輕女客的著裝,樓上只有幾個客人,要是找人,一眼便能看完,根本無需這般打量。
諳寧馬上想到,墨老說他是在她身后進(jìn)來的,難道他是跟著自己進(jìn)來的,是在找她?
不會是進(jìn)銀樓時,為了不想惹人注意用了流云步,剛好被他看到,才會跟進(jìn)來吧,這是什么魔鬼巧合。
諳寧回到后院,換下身上的衣裙,找了一位身形跟她有些相似的婢女,讓她換上自己的衣裳,然后叫她裝作來送材料的樣子,讓墨老送她出去。
這時白衣公子也從樓上下來,見到那婢女,果然跟了上去。
諳寧看著二人走遠(yuǎn),才與墨老回了后院。
墨老給諳寧倒了杯茶,“小姐怎會和六皇子扯上關(guān)系。”
“墨老你說誰?”
諳寧茫然的看著墨老。
墨老看著小姐一臉茫然,難道小姐還不知道,文那人是當(dāng)朝六皇子。
“您是說,那人是六皇子?“
諳寧指著白衣公子出門的方向問。
“正是?!?p> 諳寧想著白衣公子身邊那武功高強(qiáng)的護(hù)衛(wèi),點(diǎn)點(diǎn)頭,難怪他身邊會有那樣的高手,這樣的身份也就不奇怪了。
諳寧老見諳寧好像剛知道,那人是六皇子,卻沒有絲毫驚訝。
“小姐并不知他的身份,又是如何會跟他有交際?”
諳寧將上次的事說與墨老聽,墨老有些心驚,“小姐沒受傷吧?”
“沒有,現(xiàn)在想來,當(dāng)時應(yīng)該只是一種試探,以他的武功要是存心要偷襲,我很難全身而退?!?p> 墨老聽后撫著胡須,“你說你那天有喬裝,看來他并沒認(rèn)出,不必理會?!?p> “這六皇子不簡單啊,他的母妃只是一位普通的宮女,偶然蒙受皇恩有了他。
在那樣的環(huán)境,沒有母族世家支撐,自身也沒有過人之處,是很難生存的。
他的母妃在他七歲的時候,就香消玉殞了。
一個七歲的皇子要在皇宮活下來,不低于一個不會走的小獸,要在野獸環(huán)伺的森林活下來容易。
六皇子小小年紀(jì),失去母妃的情況下,還能平安長大,必然不簡單。
小姐還是不要與之交際為好,這幾年,皇儲的爭斗越來越激烈。
這六皇子看似無心那個位子,但不到最后,誰又說得準(zhǔn)呢?”
這是第一次有人跟諳寧說起,掙儲的事。
諳寧這才想著,近來曹氏頻頻有動作,是不是也與儲位有關(guān),包括這次賜婚。
“這儲位與這賜婚之間有什么關(guān)系?”
諳寧陷入沉思。
到底有什么關(guān)系,值得丞相出手
這事必然是丞相的手筆,就算諳錦榮想做,皇上也不見得會理會,說白了一個尚書能量還不夠,
到底是什么,值得一項(xiàng)老奸巨猾的曹丞相,愿冒著被皇上猜忌他插手女兒家事的風(fēng)險,也要提出將她推出去聯(lián)姻。
想了半晌也理不出個頭緒,“小姐想到什么了,可愿說與老奴一聞?”
諳寧想了一下:”其實(shí)今天過來,就是想跟墨老聊聊,這次皇上賜婚的事,想問一下,墨老對此事有什么看法?”
“我身邊并沒有可信任的長輩,可以給我一些建議。”
墨老聽這話,鼻子瞬間涌上一陣難忍的酸澀。
婚姻大事本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作為女子只需安心待嫁便是。
可小姐,自幼母親早逝,父親有還不如沒有。
不但不會為她著想,還會幫著后母將她推入火坑,生在這樣的人家,著實(shí)是讓人心疼,
墨老眼圈泛紅的看著諳寧,臉上努力揚(yáng)起微笑,故作輕松的說;“怎么就沒老家伙了,不是還有老奴嗎?
老奴雖算不得你長輩,但信得過的人還是能算得上一個的?!?p> “墨老自是寧兒最信得的人。
“對于出嫁齊國大皇子,并不反感,無論我在那都比在諳家安全。
只是覺的這次的聯(lián)姻,之前毫無消息傳出,知道的時候,已是宣讀圣旨的時候了,就這點(diǎn)就很不正常。
還有,不管我與蘇竺的身份,私底下如何的不受寵,臺面上可是兩國聯(lián)姻,他乃是一國皇子,不應(yīng)該如此倉促和草率,墨老覺得正常嗎??!?p> 當(dāng)知道對象是郁離哥哥后,諳寧對于這次賜婚并不反感,也不但心,郁離哥哥自是不會虧待與她。
墨老想了一下很是擔(dān)心說:“不管他們有何陰謀,最終都會露出狐貍尾巴的。
當(dāng)下對小姐來說,這賜婚之事才要緊,那齊國大皇子風(fēng)評頗劣,絕非良配。”
諳寧到這如是的想,就知道以蘇竺在上京的傳聞,墨老聽聞必然會很擔(dān)心。
畢竟蘇竺在上京這段時間,除了必要的進(jìn)宮跟皇上聊天以外,甚少與外界接觸。
說來也奇怪,這吉安王府素來甚少與外界來往。
不知為何時常有關(guān)于安樂王府不好的流言傳出,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聽得多了,大家自然也就信以為真了。
“墨老不必?fù)?dān)心,謠言不可信,蘇竺并不像外界所傳那般,寧兒在南安城時曾救過他,他除了比較冷漠,并無惡習(xí)?!?p> “真的,沒想到你倆還有這樣的緣分,那老奴就放心了?!?p> 聽到諳寧曾救過蘇竺,墨老一臉的不可置信。
墨老從聽聞賜婚的消息,就一直擔(dān)心,聽了諳寧的話,他總算是放心了。
墨老跟諳寧說銀樓的一些情況,還在沒聊完,點(diǎn)翠就從外面進(jìn)來,“小姐,時候不早了,該回了?!?p> 諳寧看了看窗外西沉的太陽,是該回去了。
前面六皇子的事,給諳寧敲了警鐘,做事須得更加謹(jǐn)慎,出門前諳寧先穿上了兜帽,整個臉都藏在兜帽的陰影里,這樣只要不是諳寧面前,就看不清她的臉。
今日五月十九,離六月初八還有不足二十日,這段時間諳寧不想節(jié)外生枝,都不打算外出了。
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可有些事,就是會事與愿違。
回到芳草園,竹青已在院門口張望,見到諳寧,高興跟諳寧招手,“小姐,你快點(diǎn),再不快點(diǎn)菜就要涼了,說著扶著諳寧進(jìn)了屋。
竹青服侍諳寧用膳,用過晚膳,諳寧早早打發(fā)了幾人下去,諳寧則在屋里揮毫潑墨,靜待郁離的到來。
諳寧今晚對于郁離哥哥的到來,一種說不出的期待,諳寧把這種情緒,歸結(jié)為對外祖父消息的期待。
酉時過后不久,天剛黑盡,諳寧就感覺一陣氣流波動,身后是熟悉的冷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