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小個子男人老羞成怒的時候,隆興銀樓的掌柜正探究打量著諳寧。
諳寧只是淡定的看著小個子男人,直到他被看得又想對著諳寧吼的時候,諳寧先他一步開口了:“昨夜三更你在哪里,見了什么人,你應(yīng)該沒忘吧?”
諳寧說完這句,小個子男人抬頭,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諳寧。
諳寧沒理會他的驚訝繼續(xù)說道:“這事報官,你以為官府會查不出你們那點勾當(dāng),事情一旦暴露,背鍋的一定是你,說不定那人怕你露底,直接殺人滅口?!?p> 諳寧剛說完,掌柜的走到寧面前,抱拳道:“敢問姑娘,剛才所說是何意?”
諳寧躬身回禮,面色溫和。
外祖母將鋪子房契給她時,對這銀樓的掌柜墨忠,頗為贊賞,夸他忠誠能干,是府里的老人。
“墨掌柜有禮,我是諳寧?!?p> 墨忠一聽她叫諳寧,滿臉欣喜,溢于言表:“小小......!”
諳寧比了一個靜聲的手勢,墨掌柜立刻住嘴,沒將那個姐字說出來。
諳寧接著說道:“一會再聊,先解決這里的事?!?p> 墨掌柜微微點頭。
諳寧接著問那小個子男人,“想的怎么樣了?是要跟我去官府,還是跟我去里面談?wù)???p> “這事與你有何相干,勸你莫要多管閑事,給自己招來災(zāi)禍。”
小個子男人,雖然也知道諳寧前面說的話沒錯,可他認(rèn)為此事與諳寧無關(guān),只要她不管,事情就好辦。
所以,他打算讓諳寧不要插手這事。
只是他怎么都想不到,他以為無關(guān)的人,才是整件事最關(guān)鍵的人。
諳寧依舊未曾理會的他的恐嚇,回頭對著墨忠說到:“墨掌柜叫人去報官!”
諳寧不喜歡人多,呆了這半晌,心里早已不耐,懶得跟他廢話。
說完,諳寧徑直進(jìn)了銀樓。
墨掌柜招來了小廝,讓人去報官。
一開始小個子男人有票據(jù),他是信心十足的,聽了諳寧將他在何時,何處都說得清清楚楚,他心里也是怕的。
可是他不想放棄,這事要是辦砸,不但賭場的人不會放過他,那人也不會放過他。
雖不知道那些人是誰,但他可以肯定那人非富即貴,不是他能惹的人,捏死他如捏死一只螞蟻。
他正在權(quán)衡利弊,是不進(jìn)去,讓事情不了了之,還是進(jìn)去,看那小丫頭片子要如何?
入內(nèi)那邊可以交差,這邊有可能會有麻煩,遁走,那邊必然沒法交差。
小個子男人有了決定,諳寧只是讓他入內(nèi)再談,不行就扯活“跑路”。
“掌柜的且慢?!?p> 小個子男人喊住了墨掌柜,態(tài)度早沒了來時的囂張。
他走到了墨掌柜面前,小聲的問:“敢問掌柜,那位小姐是……”
墨掌柜瞥了他一眼,沒有理會他的話,“想知道她是誰,隨我入內(nèi)自然知曉?!?p> ……
運來客棧里,柳氏抱著生死不知的諳翎,哭的撕心裂肺。
幾個內(nèi)宅女人,根本不懂如何判斷人的死活。
床上的諳翎雙眼緊閉,臉色青紫,呼吸沒有,幾人看到這種情況,除了抱頭痛哭什么也做不了。
幾人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時,床上的突然傳出劇烈吸氣聲,那吸氣的聲音就像要把鼻腔給漲破一樣,發(fā)出“吼兒”的破絲聲。
這聲音從活人嘴里發(fā)出就夠嚇人了,何況這會還是從一個‘死人’嘴里發(fā)出的,嚇得包括柳氏本能的往后仰,頭著地摔下了床。
其余的丫鬟婆子更是嚇得屁滾尿流,嘴里大喊:“鬼??!”“詐尸了?!蓖馀溃硣樀猛溶浿荒苡门赖牧?。
幾次這種瘆人的聲音過后,接著就是劇烈的咳嗽聲,那聲音聽著就像要把肺咳出來一般,聽著也怪瘆人的。
最先反應(yīng)過來是摔倒床下的柳氏,她聽到諳翎的咳嗽聲,盯著床上咳嗽的諳翎,呆呆望了半晌柳氏才的撲向諳翎,“翎兒,我的翎兒你醒過來了?”
柳氏努力的想站起來,可是努力了幾次才扶著床站了起來。
撲上去緊緊的抱著諳翎,喜極而泣。
柳氏在這短短的時間,經(jīng)歷了極悲極喜,再從驚嚇到驚喜,確實受刺激太過,還能保持清醒已經(jīng)非常不容易了。
柳氏激動的抱著諳翎,航受過機械型窒息的她,最需要的是躺平抬下頜骨,保持呼吸暢通。
這好不容易蘇醒過來的諳翎,差點有被她親娘又給送走了。
原本諳翎雙眼閉眼,這會被她柳氏壓的睜開赤紅充血的雙眼,本來聽了柳氏的話,圍上來的婢女婆子看到血紅的眼睛,又給嚇得一機靈,畏畏縮縮的不敢上前。
抱著諳翎的柳氏反倒沒有看到,諳翎那充血赤紅的眼睛,只覺她著女兒以后,她拼命地抖動,還是一個膽子稍大的婢女,上前小聲的提醒:“姨娘你好像壓著小姐了?!?p> 柳氏這才發(fā)覺,看到翎兒蘇醒太激動了,竟沒注意自己抱著她脖子的動作,對剛經(jīng)歷過窒息的女兒帶來多大的傷害。
柳氏趕緊松手,看到諳翎赤紅的眼睛,也是嚇得一愣,看著卷著身子拼命呼吸的樣子,只能手足無措的看著,不知該如何做。
還好這時去請郎中的店小二,李二帶著郎中回來了。
李二為了居功,還沒進(jìn)門就吆喝了起來:“夫人,郎中來了,小人可是一路跑著去跑著回的,可把我倆給累的一身汗?!?p> 話說完,兩人已經(jīng)到了樓下。
臉色微紅,額頭鬢角有細(xì)細(xì)的汗珠沁出。
李二為了能多拿些賞賜,倒是很拼。
柳氏此時正是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聽李二的話,“大夫您快救救她,翎兒她看起來很難受。”
大夫一聽這話,加快了腳步。
柳氏將大夫帶到諳翎床前,大夫上前先探了諳翎的鼻息,接著翻開諳翎的眼皮,看到諳翎那赤紅的眼睛,大夫兩眼瞳孔一收,心里泛著嘀咕,‘按常理論,眼睛充血這般嚴(yán)重,絕無蘇醒的可能,這般醒來也不知是福是禍?!?p> 心里這般想著,面上卻不顯,接著檢查了一遍,給她做了一些急救處理,喂了一顆藥丸以后,諳翎終于不在像剛才那般呼吸不暢了。
大夫說既已醒來,生命無虞。
只是不知心智是否有損,這要日后慢慢觀察。
大夫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開了藥就離開了。
柳氏一聽諳翎有可能心智受損,大夫走后哭了整整一個下午。
期間柳氏將婢女都趕出了屋子,諳翎的一切,都親力親為,當(dāng)看到諳翎脖子下深深的勒痕,柳氏銀牙緊咬,雙眼充滿噬人的恨,從牙縫里飄出幾個字:“曹氏,必百倍奉還!”聲音輕的幾不可聞。
聲音如陰暗處的毒舌吐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