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瑭一直在想著這件事,越想越覺得現在方案的風險變得不可控。他和太史慈當然是準備了第二套方案的,只是為了堅定大家的信心,并未主動將第二套方案告訴大家。
替代方案就是在第五補給點住下來,等到來年開春,天氣也暖和了,檢查也松懈了,再離開遼東。
第五補給點原本就是太史慈他們自己設立的,為了能一次待的更久,打更多的獵物,補給點地下挖了一個地窖,一方面可以存儲食物,一方面則暫時堆放獵物。
這個地窖就是第二方案的基礎,現在里面存儲了大量的食物,足夠他們這群人在這里過冬。
現在的情形比預想的復雜,所以,待大家圍繞著炭盆坐下,開始吃干糧的時候,田瑭把第二方案告訴了大家。
“我們今年不去無終了嗎?”王斌問,他想再確認一下。
“不是,我打算將原計劃延遲一天,明天先派幾人去昌黎那邊看看情況,如果危險不大,我們則后天去第六補給點,如果明天探查后確定風險很大,我們就返回這里,在這里過冬?!碧镨┤匀粵]有完全放棄第一套方案,他實在不想在遼東繼續(xù)待下去。
“也好,我對地形比較熟,明天我去。”太史慈認同了這個意見。
“我也去,昌黎是遼東的西大門,實地了解一下將來會很有用。”田瑭當然也要去。
“公子到哪里,我也到哪里。”陳信就認準這一條。
“那好,就我們三個人去?!碧反劝醋×艘蚕胝f話的程質,“你們大家就在此地休息休息?!?p> “行吧,那今夜我守著,明天白天程質守?!蓖醣蟠筮诌挚辛艘豢陲炞樱滞颗枥锶恿艘粔K木炭。
“就這么定了,睡覺?!碧反仁莻€不分場合條件,隨時能補充睡眠的家伙。
眾人接連趕路,都是疲憊不堪,尤其是秀娘,從下午開始就無精打采的,很少言語。
一夜無話,外面也沒風,整個補給點靜悄悄的,只有王斌不時撥弄炭火的細微聲音。
第二天一早,太史慈和田瑭、陳信便騎上馬去探查情況,其余人則繼續(xù)休息。
而在三人離開補給點后一個時辰,一支軍隊便已經摸到了附近。
蔣綱便是這支軍隊的將軍。他已經三天三夜沒有合眼了,再加上一日一夜的趕路,使他眼中血絲密布,面上表情瘆人。
但他仍然咬牙堅持著,他要親眼見證田瑭的死亡。
事發(fā)的第二天,公孫度將處理田瑭的任務交給了東衛(wèi)營。如果能抓住田瑭,他蔣綱便是實打實的東衛(wèi)營主官,連陽儀都無法輕易撼動,如果抓不住……
他不愿去想那后果,因為他絕不會允許那樣的后果發(fā)生。
幸運的是,他的思路是正確的。他的手下已經摸到了三個所謂的補給點,雖然不知到底有幾個,但是這些點的分布,已經足夠他推斷出整個逃跑路線了。
再算算時間,田瑭等人現在應該就在這個補給點內。如果這里沒有,那也能確定一下他們是否來過,然后提前到下一個補給點去守株待兔,等待田瑭自投羅網。
蔣綱透過樹林遠遠的看著那個獵人小屋,沒有一絲住人的跡象,但雪地上的腳印卻再清晰不過了。他們一定來過,或者,他們現在還沒有走!
軍士們將戰(zhàn)馬系在林子里,步行呈進攻隊形潛伏上前,因為知道里面有太史慈、程質這樣的殺神,所以所有人都端著手弩,小心翼翼的向著補給點圍過去。
蔣綱并不是很擔心太史慈他們的武力,畢竟自己這次帶來了東衛(wèi)營五十多名精銳,遠非那些守門的老弱殘兵可比。
他認為如果有可能,應該把其余人都殺掉,但田瑭是要活捉的。把活的田瑭交給公孫度,蔣綱想想就感覺熱血沸騰……
突然,一支羽箭直直的插入了身旁親衛(wèi)的眼中,親衛(wèi)慘呼一聲倒地,也把蔣綱從幻想中拉了出來。
蔣綱稍微一定神,口中大喊:“沖上去,殺光他們!”
軍士們見已暴露,便都直起身來,徑直往那木屋沖去。
蔣綱自己并沒有動,而是把頭又藏到了樹后面。太史慈的箭法他是見識過的,他可不想英年早逝。
對面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喊聲:“大家快跑!有人打獵!”
蔣綱心中一緊,聽出這是程質的聲音,他在給同伴發(fā)信號。
“絕對不能讓田瑭再跑了!”蔣綱心中想著,自己也顧不上危險,親自揮刀跟著軍士們往前沖。
又有兩名軍士倒下,但東衛(wèi)營的精銳們也發(fā)現了敵人的藏身之處,立刻便有六人朝那里圍上去,并以弩箭壓制。
其余人則如雪地里的馴鹿,健步如飛的往木屋處沖去。
突然,木屋中殺出一名大漢,口中大聲呼和著迎上了沖來的軍士。而他身后,兩匹馬從木屋背面奔馳而出,載著三名女子朝樹林中狂奔。
“別管那些沒用的人!抓田瑭!”蔣綱已經進入了戰(zhàn)時指揮狀態(tài),他判斷那些女子是田瑭放出的誘餌,想分散自己的兵力,然后再和自己硬拼,“殺田瑭者,賞金五十斤!余者,賞金二十斤!”
他現在也不想活捉田瑭了,他必須首先確保勝利,因為現在出現的才是兩個人。太史慈和陳信,還有那個田瑭,尚未露面。
又有六人迎上了王斌,其余人依舊徑直奔向木屋,為防有詐,越接近木屋,腳下速度越慢。
終于,幾十人圍住了木屋,而那名大漢已經身中一箭,被抓到了木屋近前。
“田兄弟,我從襄平日夜兼程的趕路,才在你離開之前將將趕到,難到你就不想和我見上一面?”蔣綱站在一名軍士后面,扯著嗓子朝木屋喊話。
他可不敢直接去開門抓人,他手下的軍士們也不敢,誰去開門,誰幾乎是必死。
“狗東西,田公子知道你要來,專門留俺在這里嚇唬你?!蓖醣笠娝桥滤赖男軜?,忍不住出口諷刺。
“田兄弟,不如你自己從屋里出來,我能確保你的安全。”蔣綱不理會王斌,而是繼續(xù)對著木屋喊話,“只要回去跟主公認個錯,愿意繼續(xù)在主公麾下做事,說不定主公會饒你一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