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路上閑聊
從天吾宮到碧落城，幾乎橫跨整個云夢大陸。重語他們不想經(jīng)過凡間，自然還是從北漠森林返回，期間便經(jīng)過了凌霄城。
重語和葉白商議后，決定只帶幾個師弟師妹前往碧落城，其余的弟子都留在凌霄城。畢竟是自己的地盤，六十多個弟子也完全可以安排好。
然后重語和葉白又回了一趟凌云山，探查后發(fā)現(xiàn)已無異樣。但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沒有輕易讓弟子們回去。重語打算從碧落城回來后再回凌云山也不遲。
而在決定帶誰去碧落城時卻是有了爭執(zhí)。
葉白道，“人太多反而過于惹眼。四師弟和六師弟跟我們?nèi)ケ搪涑?，三師妹和五師妹在凌霄城守著就行?！?p> 素妙哀嘆一聲，“又是我啊?！币?jié)i臉色也有些不好。
重語輕輕咳了一聲，葉白不知霧云城的爭吵，她便說道，“這樣吧，五師妹帶我們?nèi)?，六師弟你留下跟三師妹一起?！?p> “??？”蘇寒沒想到會落到自己頭上，抗議道，“不行，我也要去?！?p> 夜?jié)i輕聲對葉白道，“大師兄，我也跟你們?nèi)ケ搪涑前伞！?p> 葉白回道，“不用，你留在凌霄城就行。”
夜?jié)i咬了咬唇，道，“萬一我有機緣打開離魂谷呢?！?p> 葉白聞言看了她一眼，“三師妹與離魂谷可有淵源？”
夜?jié)i急道，“雖然沒有，但萬一……”
“既然沒有，去了也是無用?！比~白淡淡地拒絕了。
氣氛一時有些僵住。
見夜?jié)i仍然堅持，重語扯了扯葉白的袖子，對他搖了搖頭。葉白看到重語眼里的暗示，便道，“要去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機關(guān)開啟后，我只能顧及師妹一人，所以你們都要在外等候。否則若是傷及自身，自行解決?！?p> 夜?jié)i一聽，又是一氣，“大師兄莫非只有一個師妹？”
月影三人倒是頗為習(xí)慣，葉白一向只顧著重語一人，當(dāng)其他人都是浮云。
葉白淡淡道，“我習(xí)慣了這么叫。三師妹只要記得我的提醒就是?！?p> “知道了，大師兄?！币?jié)i憤憤回道，再沒有了開始的溫柔。
重語在一旁有些奇怪，葉白最近似乎有針對夜?jié)i的意思，但眾人都在，她也不好問，只能把心里的疑問壓下去。
只是既然他們六人都要去碧落城，那在凌霄城的弟子便無人照看。重語為此猶豫了好一段時間，最后葉白對她說道，“他們也不是小孩子了，凌霄城里還算安全，在外生活也算一種歷練。”
重語這才放下顧慮。
----------------------------------------
去碧落城路途遙遠，葉白便拿出一個飛舟模樣的小型飛行法寶，雖不豪華，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對他們幾人來說完全已足夠。重語等人便輪流以靈力控制飛舟，這讓路途輕松了不少。
在路上，蘇寒又問起怎么這么匆忙地離開霧云城。之前弟子們都在，他們也不便討論過多，眼下卻可隨意些。
重語便提了一下冷思思的事。
重語感嘆道，“沒想到有一天居然會因為這種事從天吾宮離開，還好莫晚為人夠正直，不會對我們怎么樣?！?p> 雖然他們的確不會在霧云城久待，但確實是太著急了些。
蘇寒贊同道，“藍顏禍水啊?！?p> 月影不滿道，“說誰呢？”
蘇寒搖了搖扇子，“說你啊，四師兄。若不是冷思思喜歡你，莫晚何至于讓我們離開?！?p> 月影皺眉道，“胡說什么，我與她就這次才見面，而且還打了一架。她怎么可能喜歡我？”
蘇寒嘖嘖兩聲，“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冷思思會喜歡你這樣的，但她那樣子很明顯啊，怪不得上次還要禮物呢?！?p> 重語打趣道，“四師弟對冷思思什么看法呢？說起來，凌微閣和天吾宮結(jié)成秦晉之好也不錯啊?！?p> 月影看重語一眼，“大師姐這是想把我賣了？”
重語忙笑道，“沒沒沒，我怕你兩是兩情相悅呢?！?p> 重語又想起莫晚，不知道他能不能改變冷思思的想法。
月影抱劍回道，“對她沒什么看法，有點煩人，莫晚要是能多管管就好了?！?p> 重語和蘇寒對視一眼，歇了繼續(xù)逗他的心思，有點好奇地問道，“那四師弟喜歡什么樣的女子呢？”
月影道，“沒想過，我只想用手中的劍守護好凌微閣。”
葉白忽然道，“過剛易折。四師弟，不是別人每說一句凌微閣，你都需要去維護的?！?p> 月影有些驚訝地看著葉白，“大師兄？”
葉白緩聲道，“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次的事讓你受了刺激，總覺得山門沒了，別人會看低了凌微閣，因此處處想要維護，其實沒有必要?！?p> 月影甚至還因此與冷思思動了手。
“當(dāng)然，我也不是說所有情況都是如此。只是這次冷思思的事，不過一個小女孩，你實在無需與她計較。第一門派只是個虛名，山門就算沒了，也還有我們。只要我們還在，凌微閣就還在?！比~白輕輕一笑，拍了拍月影的肩膀，“如果足夠強大的話，沒人敢輕視你?！?p> 重語看著這一切，忽然有所觸動。
“謝謝大師兄，我知道了?！痹掠包c頭道。
“師兄，從離魂谷回來后我想閉關(guān)?！敝卣Z說道。
葉白轉(zhuǎn)頭看她，“怎么了？”
重語正色道，“眼下我們別無他法，唯有變強才能撐起整個門派。那白衣人不是說，我將救凌微閣于水火之中嗎。既如此，我或許有大氣運，能進入離魂谷也說不定。墨離尊者畢竟是差一步成神的強者，若是有機緣得到墨離尊者的傳承，想必再興凌微閣也不是難事。再者，就算不能，我也該好好修煉了。莫晚都已到了太虛境三十層，我又怎能懈怠。”
葉白看著她，“你想變強？”
重語點頭，“不變強如何當(dāng)掌門？只是區(qū)區(qū)太虛境，即便是天榜第三又如何？像師兄這樣，太靈境強者，誰敢輕視？”
葉白淡笑著搖頭，“太靈境又算得了什么。”
重語道，“對啊，連師兄也這么說，太靈境不算什么，太虛境更是不值一提。若是能突破空無境，甚至神境，凌微閣第一門派自然名副其實。而眼下，凌微閣能否保住第四門派的位置都還是未知?！?p> “墨離尊者是唯一一個空無境強者，他待過的地方想必有其獨特之處吧。”
葉白沒有說話，重語偏頭看他，“師兄？”
“我在想，到底該不該這么逼你，說不定你在太靈境就挺好。其他的，交給我就行了?！?p> 重語笑道，“師兄多慮了，這是我的責(zé)任，怎么能讓你一個人承擔(dān)呢。”
葉白輕輕點頭，“你有這份心，很好?！?p> 月影幾人卻是一臉驚訝，終于有機會開口問道，“大師姐成了掌門？”
夜?jié)i更是臉色突變，默默攥緊了衣服。
重語臉色黯淡下來，“師父走了。”
“掌門他走了？”月影呆了一下，“那我?guī)煾杆病?p> 葉白輕聲道，“幾位長老應(yīng)是都不在了?！?p> 一時之間，寂靜無聲。
蘇寒最先打破沉默，“到底是什么東西？我之前從未聽說過這么厲害的黑霧，能讓掌門和諸位長老都抵擋不了。”
重語搖了搖頭，“不知道?！?p> 葉白卻緩聲道，“我猜可能是魔氣。”
“魔氣？”眾人都有些吃驚。
葉白點頭，“那黑霧很怕雷電，卻不知是從哪里來的?！?p> 眾人沉默了一瞬。
月影問道，“所以上次大師兄和大師姐回去后，門內(nèi)已沒有人活下來了嗎？”
重語嘆了一聲，“是的，除了師父，我們看見的人都已沒了生機，被黑霧控制后化為煙塵消散了。師父也被黑霧控制，給了我掌門令牌后就自爆了元神?！?p> 素妙垂下眼眸，傷感道，“我還以為師父和掌門、長老他們有事去了別的地方，才沒與我們一起?！?p> 月影呼了一口氣，握緊了青蓮劍，“若是有朝一日知道這魔氣來歷，我定要為掌門、諸位長老和師弟師妹們報仇。”
蘇寒和素妙也道，“加我一個?！?p> 夜?jié)i咬緊了唇，“我也是?！?p> 重語點頭，“此仇定會報的?！?p> 大家都沉默了一會，就此散去。
----------------------------------------
過了幾天，離碧落城越來越近時，蘇寒便說道，“我聽當(dāng)?shù)厝苏f，墨離尊者曾到過碧落城，后來離開了，離魂谷就空了下來。有不少人想進去，但是都沒能打開結(jié)界。我修習(xí)陣法，就去看了下，發(fā)現(xiàn)那里的結(jié)界不愧是空無境所設(shè)，實在難解?？上Ч磐駚砜諢o境就墨離尊者一人，也不知道我們能不能打開，反正我是沒希望了。”
葉白淡淡看他一眼，“誰知道會不會有隱世強者存在?！?p> 重語便道，“不可能吧。升入空無境需要大量納靈草不說，據(jù)說還需要以數(shù)十種珍稀藥草煉制成百神丹，輔以歸魂散，在心魔劫時穩(wěn)住心神，方可進入空無境。”
葉白反問道，“既然如此詳細，那為何千年來未曾有第二人突破？”
重語頓時語塞，支吾道，“這……百神丹只有凌微閣有？”
葉白又問，“那凌微閣不是早該空無境遍地？”
月影開口道，“大師兄就別為難大師姐了?！?p> 葉白瞥他一眼，“我這是為難她嗎？”
月影和蘇寒都不敢再開口，而素妙和夜?jié)i干脆一直沒說話，只安靜聽著。
“哎呀師兄，我們又沒人到過空無境，哪知道是為什么。莫非你知道？”重語期待地看著葉白。
葉白搖頭道，“我只是覺得空無境沒那么簡單罷了。不說別的，納靈草、百神丹、歸魂散固然珍貴，但四大門派哪個沒有？就是我們凌微閣，也不知備了多少。若是只需這些，千年前與墨離尊者相當(dāng)?shù)膹娬咭膊辉谏贁?shù)，就是開派祖師也應(yīng)與墨離尊者一般，早已步入空無境了。但千年過去了，始終只有墨離一人，不覺得奇怪嗎？”
“要么，有人突破了空無境從未出現(xiàn)。要么，就是空無境并非想象中的那樣，一定有什么問題?！?p> 重語幾人聽是聽懂了，卻不知葉白為何說這個。
重語試探道，“師兄知道的這么多，莫非已快突破空無境？”
葉白伸手點了她的額頭，指尖有不為人注意的細小光芒一閃而過，“想太多了，我離空無境尚早。不過是想告訴你們，前路不好走。”
蘇寒扇了扇扇子，大大咧咧道，“我離空無境遠著呢，再說那么多天才都沒能突破，我又算啥，突破太靈境當(dāng)個長老就挺好?！?p> 月影和素妙也點了點頭。
重語卻是看向葉白，向他一笑。
葉白看懂了她的笑容，頷首微笑。
----------------------------------------
重語想努力修煉變強，那他便陪她一起。
無論有多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