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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鎖會鎖住我們的星空——直到那個繁星璀璨的夜空,重新懸綴于我們各自的仰望之上。
——節(jié)選. 271-天鎖協(xié)議的必要執(zhí)行報告
好處當然也是有的。意識上的傳輸與運行受限,但都蘭得以擺脫這一層偽裝的限制隨時主動出擊,以人形為鏈接夢境的坐標一定的范圍之內(nèi)都是破毀容器-都蘭降臨的地點。
機場外的廢棄水塔上的一記背刺就是戰(zhàn)果,不過用在這種小角色身上實在是大材小用。
傾述過后,古一法師也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一個魔法界的倒霉蛋。還是不長眼的那種,且情報閉塞。這么久沒被發(fā)現(xiàn),除了法術(shù)效果本身較為隱蔽,危害也稱不上高——對于一個地區(qū)乃至整個世界而言。
“現(xiàn)在嗎,我只想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安靜一段時間,去思考?!彼叵脒^去,那些他不愿意放棄的東西。
“我還是不能在此止步。名為都蘭之人的最后一部分殘留將被埋葬于此?!贝故椎哪腥诉@樣回答,“既然已無希望,無止境的留戀帶來的只有不幸,我該離開了?!?p> “請執(zhí)行我們的約定吧,大師。”
阿戈摩托之眼在古一大師雙手之間往來轉(zhuǎn)動,時間的光芒籠罩了島嶼上每個人:縱情歡樂的游客、熟睡中的居民……以及重逢的師生。
悄無聲息中,一切進行了一些微妙的改變。
海灘上的奇怪晶石攤販傳聞被淡化;再沒有一個名為都蘭的外來男人;他所留下的一些影響被修正、轉(zhuǎn)移到另外的人的身上……
蓋伊家的瑪利亞在沙灘上遇見了一具溺水游客的尸體
……
一切都在改變,依循早已做好的準備。
這一天的夜,都蘭離開了,沒有人知道。就像他第一次游上這個島上的時候,對他見到的第一個女孩述說的那般——
“我是來自異世界的外星人,小女孩,我是來統(tǒng)治你們的!哈哈?!闭驹诮甘罡咛帲腥诉@樣宣揚。
“你腦子沒病吧?”初見的女孩顯然把這人當成了被海水泡壞了腦子,單手遮著陽光,沒一點好氣。
容器回應:“你有什么愿望嗎”看著這個迷茫的靈魂,都蘭突發(fā)奇想的問道。
“你先下來!”女孩一邊往過淌水,一邊隨意的回道:“我想要快樂的活著!活到八十歲,就和島上的沃特老太太一樣就好。”
都蘭坐了下來晃動著雙腿,向著遠處望了望回答:“哦,那個老太太??!真是老當益壯?!?p> “那我回應你的愿望!瑪利亞,從今天開始你將快樂的度過自己一生!”
男人如此宣告。后面的話淹沒在了巨大的海浪聲中,一切被切入的空間鏡像法術(shù)封鎖——古一法師與異世界的來者進行了一系列的約定和準備。
女孩有關(guān)這個愿望的記憶被一同清除。
都蘭永遠未被女孩知道的話:“但抱歉啊,我的瑪利亞!”
他最后的最后:“終有一天,我們將會分離,我會將這一切拋棄?!?p> ——請拋棄我把故事繼續(xù)下去。
洛杉磯,一間酒店的客房內(nèi)。忙碌了一整天的蓋伊已經(jīng)陷入了熟睡,看床頭上的只剩半瓶的威士忌,這個中年男人為了一個美好而漫長的美夢而做了充分的準備。
一陣風從窗外吹進來,一個黑影出現(xiàn)在床頭,拿起了酒瓶端詳起來。
忽然,蓋伊翻身而起手中緊握著枕頭下的左輪手槍,然而左顧右盼卻沒發(fā)現(xiàn)任何人。等到他打開燈光的開關(guān),在房間內(nèi)仔細搜索了一遍后,依然沒能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好似之前的危機感是錯覺一樣。
“是錯覺嗎?”光著上身的老男人光腳踩著地板回到了床邊,剛想伸手給自己倒杯酒結(jié)果卻抓了個空。
一拍腦袋他才想起來今天睡前沒有準備例行的威士忌來安眠,最近他的睡眠狀況有所好轉(zhuǎn)。
不日之后,他就該回家了,可不能讓哪個混小子得了手……
現(xiàn)實中,都蘭移開放置在熟睡之人頭頂?shù)氖?,右手抓著酒瓶離開了這個安靜寬敞的寢室。
不久之后,都蘭從一間公寓套間的大門離開,和在小巷子里等待的老法師一起傳送離開。
公寓的窗口處,伊蓮娜穿著睡衣目送恐龍玩偶一步一搖的消失在了巷口。房間的桌子上丟著一只空酒瓶。瓶中閃爍著一點淡紫色的星光,微微閃爍之間,些許泄露的能量化作純粹的動能帶動瓶身——
不住的旋轉(zhuǎn)著,仿佛永不止休。
“那個東西沒關(guān)系嗎?”漫長的旅行中,按照都蘭的要求一同在世界各地之間來回奔波的老法師看著把自己包裹在恐龍玩偶服里的男人,“那東西很危險吧!”
空曠的荒野上,
“我已經(jīng)和她闡明了。”都蘭平靜的回答:“我只是突然意識到計劃不總是可靠的。”
“我原本以為自己能用一百年、一個孩子的一生與自己的過去做一個告別?!?p> “事實上,只是半年這個【世界】就告訴我究竟自己有多天真?!?p> “我應該快一點了。只是希望我下次再見到她的時候,她不要成為什么英雄忘記了自己的夢想?!?p> 說著起身拾起地上鋪開的巨大地圖,將自己感知到的地點告知老法師?;鸹ㄋ臑R中,打開了最近的傳送門。
一波針對邪教徒與黑暗生物的獵殺已經(jīng)到了最后的階段。
這是與古一大師約定的一部分。
卡泰瑪姬-靜室內(nèi)
在古一法師的對面,站立的都蘭不甘頷首,自空氣中抓出古樸老舊的皮箱:“我現(xiàn)在有些明白了您為何放任這一切,因為有些意志是我們所無法違逆的?!?p> 略顯昏暗房間內(nèi),一邊的大師手上操作著法器,繁復的法陣在古一的主持下來回翻覆輔助她更好的觀察現(xiàn)在視界內(nèi)的變化——【世界】的變化。
法師是一個很有趣的群體,他們有著一個共同的特質(zhì),那就是:求知。
而任何一個抵達古一這般成就的法師都會思考很多普通人不會去思考的問題。
有些法師在到達盡頭時開始向著神祇進發(fā);更多的法師將這些高舉神國的存在作為衡量自身成就的標桿……
由此衍生出了一系列具有神名后綴的禁忌法術(shù)——后綴的意義在于標識受害者。
古一不同,她的經(jīng)歷使她對于神祇這般熱衷于宣揚自身的存在沒有太多的惡意和興趣。然而她的手中有一件法器:阿戈摩托之眼,亦或者是另一個稱呼:時間寶石!
這件法器幫助古一法師得以在無數(shù)的時間線間游蕩,收獲那些隱秘的知識鍛煉自己。也帶給她一個疑惑:為什么她的家鄉(xiāng)是如此多災多難?
無數(shù)的可能性中,或多或少、或可笑或巧合……似乎每個人都有毀滅世界的可能性,讓她為之不解的是沒有一個能夠在沒有‘外界’干擾的情況下成長起來的世界。
一個也沒有,似乎總是有什么奇怪的家伙對這顆小小的星球突然產(chǎn)生惡意。
如果自己說服自己的話,也不是不行。但她總感覺有什么不對的地方,這個世界不該是這樣的:成為個別少數(shù)人肆意的舞臺!那些生命成為背景和一切結(jié)束后統(tǒng)計單上的一個數(shù)字。
直到一天,她心血來潮在紐約大道上散步時,一個穿著模仿蜘蛛俠背著兩把刀的蒙面人突然隔著人行道向著她喊了一個單詞,然后就消失了。
沒有人發(fā)現(xiàn)這個人的消失,信號燈變化之后,人潮瞬間淹沒了那個人曾經(jīng)出現(xiàn)過的最后的痕跡。她佇立在穿梭往來的人潮間,本能想要使用時間寶石的偉力追溯過去,卻硬生生的抑制住了自己的沖動之舉,轉(zhuǎn)身離開。
她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件事,但又些東西已經(jīng)改變了。
她已經(jīng)找到了那個答案——因為這是這個【世界】的意志。從那時開始她開始為自己設計‘退場’的劇目。
或許那時真正的退場,但她需要這樣的機會讓自己脫離觀眾的視野去做一些不能放在明面上的事。更何況有那么多效仿的目標,例如:某位知名魔鬼。
擺脫命運。至尊法師這樣對自己說。讓她想起自己所在星球的宗主國阿斯加德,他們一直在世界樹計劃的命運中來回往復……原來大家都是一樣的。
這也是她上次與這位異世界來客交談的最后嘆息的緣故:有些事情是不被【世界】允許的。
安然的度過一百年?自己不往大事件的鳳眼里鉆!那好,就讓災難自己去找你好了。
想著這一切,古一轉(zhuǎn)頭看向都蘭。
與上次到此的意氣奮發(fā)不同,只是不到兩月的間隔,現(xiàn)實的殘酷已然讓他灰心喪氣到了這種境地。也許是心態(tài)的變化,他竟然再一次有了酒后醉倒的經(jīng)歷。
酒不醉人人自醉!都蘭靠在一邊,慨嘆先人的智慧,等待著大師完成自己的工作。
自虛空泛起的波紋中抽出一瓶葡萄酒,咬開瓶封給自己灌了一口。這是他從那些追殺的敵人里得到的,在確定是普通釀造的酒液后(主要是因為有吸血鬼的敵人存在,鮮血釀酒這他可承受不來),他也象征性的拿了了十幾瓶和自己的容器軀體一起放在了夢境中。
一邊給自己猛灌不知名的液體,都蘭的腦子終于開始轉(zhuǎn)動。他到底沒有蠢到死,相比古一法師他的視野更加寬廣,容器軀體雖然一直在后臺掛著研究任務,但分出一點資源思考自己如今的困境還是做得到的。
握持著瓶頸的右手緊了又松,衣物的遮掩下幻化自人類的軀體上肌體紋路起起伏伏。
他的第一個世界,世界本身就支持多路線的探索,這么想來都蘭現(xiàn)在的行動一直都符合這一主題,甚至有世界本身的推波助瀾。
一個新MOD?容器猶疑思忖,還是同人故事?
第二個世界,比奇堡的大多數(shù)故事都是單元故事,一切圍繞著主人公黃方塊展開。他知道的世界里幾乎可以算是最沒有邏輯的世界,卻也是最講邏輯的世界。這就是大鱸魚頭及其身后的存在們給予都蘭善意的原因。
如果我一去就破壞故事,說什么故事設定之類的估計故事還是能進行下去,不過一旦單元故事結(jié)束,我就會被那些幕后的存在抬手弄死!
第三個世界,祂要的就是災難中的英雄!不管多少人會犧牲、故事怎么樣、是好是壞,時間線與世界線的設定給了祂肆意妄為的資本。
或許是因為已有的故事中災難不夠多不夠奇特,世界的核心力量甚至被直接下放:無限寶石。
其他的更是數(shù)不甚數(shù),到處都是遺跡,腳下就是遠古的戰(zhàn)場。那把鏟子到自己后院挖兩鐵鍬說不定都能成為超級壞蛋和超級英雄。更別提不知名配方的藥水了!一個賽一個離譜!
總之就三個字:搞事情!
再來三個字:熊孩子!
聽上去不怎么樣,但想到這里,都蘭只是骨子里發(fā)寒止不住自己想要逃離的心思。
都說隔壁的多元宇宙已經(jīng)夠黑暗了,我看自己所在的這個多元宇宙也不是什么好貨!隔壁只是經(jīng)常出瘋子想毀滅世界,這個宇宙本身就是瘋的!
他丟掉手上的空酒瓶,吸了吸鼻子。都蘭現(xiàn)在已經(jīng)感覺自己升華了,自己的敵人是已經(jīng)找到了,但這打個屁??!摸都摸不見!
這就是武斗系的弊端,自己還是要盡快轉(zhuǎn)職研究人員,不然的話出頭無望?。?p> 長嘆一口氣,都蘭嘴里念叨著:“我想家了?!?p> 聽見聲音的古一驅(qū)散了周身的法陣,收縮回退的法器將時間寶石的力量再次封鎖。
“看來你也明白故鄉(xiāng)的好處了!”緩步走來,古一大師笑著回道。
一個對視,一切盡在不言中。
都蘭曾經(jīng)和胖胖的王法師說他們之間沒有真正的矛盾。那時是因為都蘭認為自己有與至尊法師同歸于盡的底氣,大不了就是回泉水(虛空)復活!
——但現(xiàn)在,他們是戰(zhàn)友了。
“有些東西鎖住了我們的自由,但終有一天我們會真正見到那片天幕之后的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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