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朧月看到墨硯從車上下來的時候,美眸中明顯閃過驚喜和一陣恐慌。
當她看到他懷中的灰白的狗時,驚喜轉瞬又變?yōu)榱梭@愕,當看到項圈上的名字時,驚愕又轉變成了濃烈的恨意。
容瓷……?
容瓷養(yǎng)的狗?
為什么她沒有見過?
還是說這只狗一直都在星海別墅里?
蘇朧月那美麗的臉龐上逐漸顯現(xiàn)出容瓷熟悉的猙獰與嫉妒。
那個女人都死了那么久了!為什么還是這么陰魂不散!
看到墨硯漸漸靠近,蘇朧月迅速斂去眼底流轉的仇意,揚起優(yōu)雅得體的微笑。
“阿硯~”她叫得親昵,親昵之中帶著某種顯而易見的目的。
可這一聲,卻像一把尖銳的刀,直直插進了容瓷的心房,毫不留情。
夜風吹拂枝葉颯颯作響,塵封已久的記憶,穿越滿天星斗,再次啟封。
“阿硯,幫我拿下那本書?!?p> “阿硯,你餓了嗎?”
“阿硯,我想喝水?!?p> “阿硯,幫我吹頭發(fā)?!?p> 熟悉的稱呼。
容瓷一直以為這是她對他的專屬稱呼,她還為此暗自歡喜了許久,可是直到三年前的那一天……
那個頒獎典禮后臺,她剛接到主辦方給她發(fā)的讓她回家的消息——
“容瓷,滾吧,這個頒獎典禮,你不配?!?p> 主辦方的人這么跟她說,毫不掩飾地譏笑。盛裝的女孩紅唇高揚,笑了,笑得苦澀。
沒關系,就算所有人都不相信她,她的阿硯一定會相信她。
墨硯剛好從外面走進來,一身妥帖的經(jīng)典手工定制黑西裝。
蘇朧月也在那里。
“阿硯,你來啦!”
身著純白水晶禮群的蘇朧月,挽著那個人的手臂,笑得甜美璀璨,看向她的眼神里是無論怎么樣都藏不住的得意和譏諷。
他要和她一起走紅毯?
兩個人一黑一白,像新婚夫妻一樣。
“嗯?!蹦庉p聲應答,看容瓷的眼神就像在看陌生人一樣,甚至還帶著絲絲嘲弄。
他也信了那些謠言。
容瓷上揚的唇角僵硬,一顆心刀割似的疼。原來他這么久沒有聯(lián)系她,是和蘇朧月在一起?原來網(wǎng)上那些謠言不是空穴來風?
容瓷瞬間明白了,嘴角的弧度終于繃不住,變成冰。
連他也不信她。
誰都可以不相信她容瓷,唯獨墨硯不可以!
唯獨這個說會一輩子保護她,為她擋一輩子陽光的人不可以!
容瓷失望至極。
她滾了,滾的圓潤,永遠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她以為他會在意,沒想到他卻跑去國外拍戲,一無所蹤。
容瓷更是對他徹底失去信心。
那些灰暗歲月,她本以為有他的存在,多了許多光華。
可惜,到頭來,卻只是一場空而已。
容瓷晶亮的黑眸瞬間黯淡下來。
她本以為墨硯會停下來跟蘇朧月卿卿我我,沒想到墨硯抱著她,徑直大步朝星海別墅里走了進去。
嗯?咋回事兒?。空Σ焕戆。抗讽镩W過疑惑。
“阿硯!”
蘇朧月見他掠過自己,踩著高跟鞋,急急慌慌地跟了上去,一把抓住了墨硯插兜的右手,仰頭看向他。
墨硯的眼睛的顏色……
左手抱著的狗狗扭過了頭。
容瓷明顯看到墨硯極度嫌惡地擰起俊眉,喉間緩緩吐出一個字:“滾。”
他像是碰到了屎一樣,強忍著厭惡感,大步流星朝里走去。
從始至終,他連一個冰冷的眼神都未曾施舍給那個面容美麗的女人。
容瓷看到蘇朧月的臉色幾乎快黑成炭。蘇朧月緊咬著牙齒,自尊嚴重受挫。
狗子軀體經(jīng)脈瞬間舒暢了。不得不說,容瓷心里賊爽。
狗男人不愧是狗男人?。?p> 一個字致命!
薄彬迅速跟了上去。
“你還是忘不了容瓷那個女人嗎!她都已經(jīng)死了那么久了!”
聽到刻在骨髓里的名字,男人腳步一頓。
周身冰寒肆意。
薄彬不自覺地打了個寒顫,在這余熱未散的寂寂夏夜。
天空繁星點點,在墨色中熠熠生輝。
“我們認識那么多年……”晶瑩淚花在蘇朧月的眼眶里打轉,她一副泫然欲泣模樣,柔和燈光映射下看起來楚楚可憐。
“難道那幾個晚上,對你來說,什么都不算嗎!”
“我可是……我都已經(jīng)……”
蘇朧月今天是抱著一定要讓墨硯答應跟她訂婚的目的來的,哪怕她全家都反對,她也只想嫁給他一個人!
她喜歡了他這么久!
她就不信,那幾個美好的夜晚,他從來沒有對她心動過!
不得不說,這幾句話,確實十分有威力。
給容瓷氣得牙癢癢。
我去你大爺?shù)模?p> 好你個狗男人!
居然跟人家那個了!
簡直特么的不可原諒!
容瓷牙齒直接一口咬上了某男精實的腹肌。
沒別的武器,她只能用嘴殺人了!
感受到腰間一陣濕潤,墨硯眉頭鎖的更緊了。
他本想親自給那個不知好歹的女人一頓教訓,卻因狗子的啃咬,止了即將伸出掐脖子的手。
這狗子居然還會咬人?怎么這么不安分?瓷瓷寶貝兒怎么調教的?
容瓷幾乎用盡力氣咬著這男人的腹肌,口水沾濕了黑色的高定襯衫。
但這點小痛,對墨硯來說,就像撓癢癢一樣。
墨硯低頭,右手終于舍得從褲兜里拔出,一把揪住了狗子的尾巴。
“叫你安分點。”
男人低沉的聲音里染上了幾分漫不經(jīng)心,懶散的寵溺。
Giao!
屁股又被揪了!
容瓷閉上了狗嘴,立馬安靜了下來。
狗可殺,屁股不可摸!
被忽略的蘇朧月感覺自己受到了人格上的侮辱,墨硯寧愿對容瓷的狗說話,都不愿意跟她多說一句?
那這三年的溫柔雅致,難道都是他裝出來的???
不,不會的……
可是如果他真的喜歡她,為什么連星海別墅都不讓她進去?
蘇朧月的心慢慢沉了下去。
墨硯停下的腳步再次邁開,頭也不回,絲毫不曾停留,朝里面走去。
他得好好調教一下他家瓷寶的狗狗。
“阿硯,后天御宴樓,我過生日!你一定要來!”
蘇朧月正欲追上去,薄彬長臂一伸,就將她攔了下來。
為了保持矜持優(yōu)雅的形象,她只得對著那高大挺拔的背影,不甘心地銳聲大喊。
“蘇小姐,你還真是天真啊。”
開口的是薄彬,他的語氣倒是比墨硯多了幾分溫度,可惜依舊涼薄。涼薄之中帶著輕嘲與戲謔。
“幾天前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吧?”
蘇朧月整個人驚愕在了原地。
不可能!怎么會!
他怎么會知道!
“阿硯!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樣的!”她悲戚大喊,可墨硯早已消失在了她的視線之中。
“蘇小姐,不好意思?!?p> “讓開!”
蘇朧月高傲抬頭,盛氣凌人。
“蘇小姐,您最好適可而止?!?p> 薄彬依舊笑容滿面,眼里卻滿滿的譏誚。
“聽說,您的新戲快要上線了呢。如果您不想在熱搜上看到自己的話……”
薄彬沒說完,但是話里的意思已經(jīng)很明顯了。
蘇朧月的表情更加難以置信。
不、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那群人說好要替她保密的!
震驚、心碎、憤怒、屈辱、悲傷、絕望……各種情緒在蘇朧月妝容精致的臉蛋上接連呈現(xiàn)。
“你這是在威脅我?”
“不是威脅,是勸告?!北”蚰樕淞死?,手中按下一個按鈕,別墅外瞬間涌入一大批保鏢,將別墅團團包圍。
?。。?!
蘇朧月氣得面色鐵青。
薄彬是鐵了心不讓她進去!
她緊咬著下唇,眼淚花兒在眼眶里轉來轉去,委屈巴巴的模樣可憐極了。
“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