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靜的暗室內(nèi),周川端坐蒲團(tuán),身邊放著一尊等人高的古樸藥鼎。
周遭墻壁上鑲嵌著青銅古燈,壁上刻著晦澀的符文,流轉(zhuǎn)生輝,端得玄妙非凡,細(xì)小的光芒如九天銀河,璀璨明亮。
一襲紫衣古韻如素,那張清俊非凡的臉龐露出一抹思索之色。
通過與紫毒蜂皇之間的聯(lián)系,周川逐漸接收了此刻一股龐大的信息。
紫毒蜂的數(shù)量遠(yuǎn)遠(yuǎn)超出他的想象,短短十日,在妖將級別的蜂皇運(yùn)作下,數(shù)不盡的紫毒蜂,就已經(jīng)遍布云南郡各地。
作為存世不知多少年的靈蜂,紫毒蜂能通過發(fā)出特殊的音波,來與同族交流,最遠(yuǎn)距離約莫十丈。如今云南郡各地,都有歸屬于周川的紫毒蜂。
紫毒蜂皇就呆在周山,他會源源不斷的繁衍出蜂群,并向外派出。而已它為中心,就如同一張蛛網(wǎng)般,每時每刻都有消息傳遞回來,最后被周川識海消化。
最近三天,在這些消息中,其中就以江寧郡鎖云淵,‘疑似有強(qiáng)者洞府出世’字眼,出現(xiàn)的最為頻繁。
結(jié)合姬武交代所說,想來這強(qiáng)者洞府,就是寂滅秘境了,如今居然有氣息散發(fā)而出,應(yīng)該是其的封印,已經(jīng)離消散不久了。
周川目光閃爍,思緒平靜下來,仿若透過層層壁壘,看到了那跪在大殿門前的人影。
冬雪紛飛,覆蓋庭庭深院,無瑕美景,眼影搖曳。巍峨殿前,顧凡容顏憔悴,任由雪花沾滿衣裳。北風(fēng)呼蕭,瘦弱身軀顯得幾分搖晃,凝眸寂廖的門窗,眼絲伴著幾分期待。
可惜,即便是到日影西斜,緊閉地大門依舊沒有動靜,平滑光亮的玄鐵,照應(yīng)著顧凡的臉龐,先是陰沉,最終化為濃濃的失望。
風(fēng)雪中跪地的人影緩緩站起,旋即運(yùn)轉(zhuǎn)法力,御劍沖天,伴著清越嘹亮的劍吟,身影消失在灰蒙蒙的天際。
周川自此都沒有無動于衷,目光注視著顧凡離去,平淡無波。
“繼續(xù)去修煉?!彼麑χ⒘紓饕舻?。
朝天闕來江寧郡,顯然是被寂滅秘境吸引而來的,寂滅魔君生前是魔修,一生殺戮無數(shù),抄家滅門的事情沒少做。
所以,這位魔頭的身家底蘊(yùn),不可不畏不深厚,他當(dāng)年是突然被鎮(zhèn)壓,這些身外之物自然帶在身上,也就是在寂滅秘境里面。
此消息,周天明顯然是知曉的,朝天闕應(yīng)該就是受他命令所來,甚至,在紫毒蜂皇傳回的消息中,大夏三大一品門派其二,太上道門以及藥神宗都派人來了,分別在云中郡和昆水郡落腳。
寂滅秘境出世,絕對是一場席卷半個大夏的大事,到時候,為了獲得積分,他自然要去插一腳,阿良也會跟去見見世面,要是修為不行,保不準(zhǔn)會吃虧。
見得阿良乖乖去修煉,周川這才微微點(diǎn)頭,而后繼續(xù)拿出黑鐵靈芝,開始生火煉藥。
……
寒風(fēng)凜冽,凄神寒骨。
青冥之上,一道虹光掠過,宛若流星劃過長空,自江寧郡東方升起,勁直朝萬仞山方向飛去。
這道虹光有一米寬、三丈長,筆直的豎立在天空中,撕裂寒風(fēng),燦燦生輝,像是一塊晶瑩剔透的寶石。
在里面站立著一行五人,前面的是一位白袍老人,長須飄飄,氣質(zhì)比之古楓都更為仙風(fēng)道骨。
離老人最近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子,她容顏如玉,身材修長,穿著一襲淡藍(lán)色束腰道袍,蠻腰纖細(xì),散發(fā)著一股不染塵世的氣息。
若是古楓在此,就能驚訝的認(rèn)出,這女子,便是季蟬溪,藥神宗宗主季宗鶴的孫女。當(dāng)初,她還在周川手里吃過癟。
“大長老,那周山,當(dāng)真底蘊(yùn)不俗?”季蟬溪櫻唇輕啟,語氣除了好奇之外,還帶著一絲感慨。
畢竟,她怎么也想不明白,一個原先名不經(jīng)傳的山神,居然能引得各大勢力忌憚。更可笑的是,她曾經(jīng)還想著叫人去滅了周山。
被稱為大長老的老人撫了撫白須道:
“老夫亦不明確,不過,那周山神崛起速度極快,確實(shí)有貓膩,帝君已然注意到了他,此次派我等與太上道門的人前來,除了查探寂滅秘境外,另外的任務(wù),就是試探周山的底細(xì)。”
“我們現(xiàn)在去萬仞山,便要去找朝天闕的人商量具體計劃?!?p> “我們?yōu)槭裁匆牫礻I那幫人的命令?”
季蟬溪擰了擰嘴,頗為不耐的說道,言語間,對朝天闕似乎沒有好感。
“畢竟天命難為。”大長老搖搖頭,嘆道:“自從帝君登基之后,朝天闕便被他重點(diǎn)培養(yǎng),到了如今,朝天闕在大夏的影響力,甚至蓋過了我等一品門派?!?p> “其皇權(quán)特許,先斬后奏的能力,更是讓朝堂百官彈指色變。”
“不過一群走狗罷了?!奔鞠s溪道。
聞言,大長老當(dāng)即雙眼一瞪,連道:“小姐,這種話可不能亂說?!?p> 季蟬溪繡眉微蹙,臉色不感冒,但并沒有再說下去。
畢竟,一品宗門,哪個不是傳承千年的勢力?現(xiàn)在短短時間里,一個沒有頂級強(qiáng)者,也沒有底蘊(yùn)的朝天闕,居然能凌駕于藥神宗上,讓她這位藥神宗小公主極不舒服。
大長老見此,松了口氣,心中卻還是有些不放心,生怕待會季蟬溪會去頂撞朝天闕的人,便再次開口,口若懸河的對少女講述著注意事項(xiàng)。
而在他們身后幾人,對此視若無睹,像是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
虹光速度極快,不到片刻,便已經(jīng)越過江寧郡大半地域,一行人離目的地萬仞山,已經(jīng)沒多少距離了。
寒風(fēng)獵獵呼嘯,仿若萬千猛獸,撲向璀璨虹光,還未靠近,便會被強(qiáng)悍的氣勢給震散。
位于九天,臨于江寧郡中心,幾人俯瞰而下,法力匯聚雙眼,皆是能將整個江寧郡的風(fēng)貌,都盡收眼底。
放眼望去,千山微茫,萬籟俱寂,并沒有洞天福地那般,濃郁到實(shí)質(zhì)的精氣,也沒有神話傳說里的天境那般仙氣盎然,卻充滿人情味,紅塵滾滾,城池?zé)艋鹜鳎介g寂靜無聲,好一副人間勝景。
“那里就是鎖云淵?”季蟬溪忽地指著遠(yuǎn)處問道。
順著她的視線望去,只見在百里之外,無垠大地橫臥著一座大山,中間分出一道巨大鴻溝,山壁嶙峋,匯聚著浩瀚云霧,好似兩位謫仙,在浩渺云霧中,飲酒對弈。
而那巨大鴻溝之中,萬丈霞光迸發(fā),在萬丈云霧中若隱若現(xiàn),為這兩位仙人,更添幾分仙氣道韻。
“沒錯?!贝箝L老點(diǎn)點(diǎn)頭,“兩天前,我就與朝天闕以及太上道門的去探查過,寂滅秘境的封印確實(shí)是要消散了,那萬丈霞光,就是氣息外露的表現(xiàn)?!?p> “那寂滅魔君不是魔道修士嗎?為什么從秘境里泄露出的氣息,會是如此模樣?”季蟬溪疑惑道。
“這……”
大長老被這問題難住了,遲疑半晌,一個字也沒解釋出。
“咦,小姐快看,萬仞山到了!”大長老忽然驚叫道,指著前方的山脈。
季蟬溪順著望去,就見得自己已經(jīng)來到了一座山脈上方。
這萬仞山,名字取得倒是應(yīng)景,山林中奇珍異獸沒有多少,孤峰危崖倒是數(shù)不甚數(shù),一眼望去,光禿禿的山巒,恰真好似萬千神劍,直插云端,猶如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壯闊宏偉。
“走吧,據(jù)說這里是西南四郡第一宗門,長河劍宗的山門,選得倒是不錯,很符老夫胃口?!贝箝L老笑道,旋即控制著虹光朝山脈深處飛去。
一行人來到山脈深處,一座座閣樓便緩緩映入眼簾,只不過,讓眾人疑惑的是,這長河劍宗的弟子居所,為何都破敗不堪?山間也不見門人弟子御劍修煉,好生奇怪。
虹光落在山脈深處,一座白玉廣場之上,前面是一棟高大的閣樓,韻味古典,模樣有些奇特,下寬上短,如寶塔一般,門楣前的牌匾上筆走龍蛇的寫著“藏經(jīng)閣”三個大字,充滿著劍道崢嶸之韻味。
廣場上毫無人影,顯得極為清冷,大長老負(fù)手而立,眉頭微蹙,帶著人朝藏經(jīng)閣大步而去。
剛到門口,一道道爭吵聲就落在幾人耳畔。
“趙拓,你這是什么意思?仗著實(shí)力,就欺凌他人,這一襲紫衣,你是怎么穿上的?”
“……”
燈火通明的閣樓里,角落里擺放著一排排書架,里面擺滿了書籍古經(jīng),而在閣樓中央,兩撥衣著毫不相同的人相對而坐。
此刻,右邊一位坐在首座,身穿八卦道袍的中年道人,正對著對面的紫衣男子怒聲呵斥。
而聽聞中年道人的呵斥,紫衣男子絲毫不為之所動,自顧自的翻著手中劍經(jīng),仿若充耳不聞。
到了最后,中年道人沒說了,趙拓便放下劍經(jīng),起身而立,目視著中年道人,神色冷然,淡淡道:
“本座行事,與你何干?”
“帝君有令,此次任務(wù),由本座全權(quán)負(fù)責(zé),若是事后有什么后果,本座自然會一并承擔(dān)。而這之前……
還請諸位聽本座所言行事?!?p>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
趙拓語氣冰冷無比,目光森寒,話音剛落,凌厲的眼神,便投向方步入閣樓的季蟬溪等人。
撫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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