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9年前的真相
群馬縣公安所屬的審訊室外,增山遠隔著單向玻璃打量著坐在審訊椅上的池田松。
“喂~遠!你在發(fā)什么呆?要開始了!”安室透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抱歉,零,剛才想起了一些事情,我們進去吧!”說完增山遠推開審訊室的門走了進去。
后悔椅上遍體鱗傷的池田松死死盯著走進來的增山遠,直到增山遠坐在他對面,池田松才回過神來,神情復雜的說道:“諸伏遠,沒想到你居然是公安?!?p> “抱歉池田警部,我沒有想騙你,但這是我的工作。”增山遠面無表情的說道。
池田松聞言嘆了口氣,他緩緩閉上眼睛,讓記憶中那個他熟悉的諸伏遠和眼前這個神態(tài)冷漠的青年漸漸重合。
在池田松的印象里,諸伏遠自從來到他所負責的警署一直都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樣子,且頗有正義感,行為處事也是非常穩(wěn)重,完全不像是一個新人,簡直是完美符合一個優(yōu)秀警員的全部特征。
再加上諸伏遠在警校優(yōu)異的成績,池田松幾乎可以肯定不出10年這個孩子一定能爬到比他這個警部還要高的位置。
可池田松沒想到諸伏遠居然是警視廳公安搜查部的人,而他來到群馬縣警署的目的從始至終就是自己。
“池田松,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你于1987年和群馬縣三原財團建立了聯(lián)系。
此后的9年里,你利用職權多次為三原財團提供各種便利,謀取了超過3億日元的灰色收入,我說的這些你承認嗎?”安室透假裝打開錄音器后問道。
對于安室透的問題,池田松沒有回答,他轉(zhuǎn)頭看向增山遠問道:“這些證據(jù)都是你從我家里帶出去的嗎?”
“是的,池田警部,我勸你不要在負隅頑抗了,我們所掌握的證據(jù),遠比你想象的更多?!?p> “為什么?我不相信公安搜查部的精英會來調(diào)查我這樣一個無關輕重的小人物?!?p> “這很重要嗎?”安室透語氣平淡的問道。
“很重要!至少我要死個明白!告訴我,我到底是栽在誰手里的?”
“抱歉,具體情況我們沒辦法像你透露,我只能告訴你,我們收到了一封舉報信,信的寄出地就在群馬縣!”增山遠裝出了一副猶豫的神情,然后咬咬牙說道。
“喂!遠!你在說什么!這種事情怎么能告訴他!萬一......”
“沒關系,我來群馬縣以后池田前輩對我很照顧,就當是我給他的回報吧!一切責任由我承擔。”
坐在后悔椅上的池田松聽到增山遠的話嘆了口氣:“唉!沒想到最后同情我的居然是抓我的人。
呵呵!從群馬縣寄出的信件,那些家伙為了把自己摘出去還真是狠??!
能回答我最后一個問題嗎?”池田松問道。
“什么問題?”
“我應該沒有犯下那種的罪行吧?為什么不在群馬縣警署對我進行審訊?反而是在這種特殊機構?這里一般是用來審訊間諜的吧?”
“抱歉,池田警部,關于這個事是特殊機密,我不能回答你?!痹錾竭h語氣強硬的說道。
池田松還是第一次聽到增山遠會用這種語氣說話,他先是一愣,然后自嘲一笑:“抱歉,是我的話太多了,遠你有什么想問的就問吧!”
增山遠聞言和安室透對視一眼,兩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欣喜。
隨后安室透不動聲色的打開了錄音機,又重復了一遍一開始的問題。
這次池田松沒有任何隱瞞,果斷承認了罪行。
“池田松,根據(jù)我們的調(diào)查,你的家庭背景一般,父親池田四郎從警多年不過是一個巡查長。
你能進入群馬縣警署任職還是你父親多番求人的結果,你這樣的身份是如何結識三原財團的人的?”安室透問道。
“這個問題跟9年前的一個案件有關,當時在群馬縣發(fā)生了一起連環(huán)兒童綁架案,短短一個月時間就有7名兒童遭遇綁架殺害,里面就有三原財團的千金。
我當時為了抱上三原家的大腿,將一個和其中一位失蹤孩子有所接觸的少女增山晴作為嫌疑人逮捕。
一開始我只是想的把增山晴先帶回來,畢竟經(jīng)過這么長時間的調(diào)查,確定和女孩所有接觸的就只有她一個,也算是暫時給三原財團一個交代。
誰知道人帶回來以后,我們對她進行例行血樣檢測時發(fā)現(xiàn),增山晴的DNA型和我們發(fā)現(xiàn)的一具女孩遺體指甲里的皮膚殘留DNA型是一致的。
?。╬s:有關DNA型檢測的說明在作者的話里。)
當時我就覺得機會來了,于是我無視了后續(xù)出現(xiàn)的證據(jù),將增山晴作為了綁架女孩的兇手進調(diào)查,甚至不惜偽造了一些證據(jù)......”
聽到這兒,增山遠緩緩低下了頭,他不敢抬頭看池田松,因為他怕池田松看到自己通紅的雙眼。
一旁的安室透也不由的握緊了拳頭,沒有人比他更清楚增山遠為了給他姐姐平反做出了多大的努力,眼看成功就在眼前了,安室透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
“池田松,你知不知道DNA型檢測的精度很低?一千個人中就會有兩到三個人的DNA型一致?”安室透繼續(xù)問道。
“我...我知道,可是當時的情況實在太巧了,增山晴多次出現(xiàn)在犯罪現(xiàn)場,還被人看到跟失蹤的小女孩有所搭訕,她是最完美的替罪羊!”池田松解釋道。
“我明白了,那么裁判所宣判以后增山晴在獄中多次要求重新進行DNA比對都被你拒絕了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增山遠低著頭強壓著內(nèi)心的憤怒問道。
“呵呵!居然連這個都查到了,不愧公安,搜集情報能力真是強大!你說的對,這的確是理由之一?!?p> “理由之一?還有其他理由嗎?”安室透問道。
“還有就是為了社會的穩(wěn)定,我知道如今的DNA檢測技術的精度跟9年前比完全就是兩個次元。
而且現(xiàn)在也不會在檢測DNA型了,如果同意增山晴檢測,且最后檢測結果跟最初的檢測結果不符,那豈不是變相承認了在兒童連環(huán)失蹤案里對犯人使用的DNA型鑒定技術從一開始就是錯誤的?
DNA型檢測的結果可是很多案件的重要判決證據(jù),如果這一技術結論被推翻的話,監(jiān)獄里至少有幾百名犯人的判決會出現(xiàn)問題。
其中不乏像增山晴一樣的死刑犯,這會動搖警界的聲譽,會讓民眾對我們喪失信任的。
兩位公安大人,你們也算是警察系統(tǒng)的一員,應該明白民眾不信任警察會有什么樣的后果吧?”池田松反問道。
飛躍c
DNA型檢測是DNA技術不那么成熟的時候,就被拿到了一線應用在了日本刑事犯罪檢測上的技術,這種DNA檢測技術精度很低大概有千分之三的誤差率,也就是說1000個人里有3個人的DNA型就會高度一致,現(xiàn)在我們使用的DNA檢測技術的精度最低都有百兆分之一,也就是除了某些特殊人群以外,普通人一百兆人里只會出現(xiàn)一個DNA型高度重合的,因此在1996年新型DNA檢測技術應用之前,DNA型檢測技術在日本造成過多次冤假錯案,這些案件沒有一起被平反,被誤判的犯人會被釋放,但是只能是假釋,想要獲得自由和政府給的賠償金只能默認自己是罪犯,接受假釋,理由就是文中寫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