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
蒼耳這話說的明白,在場的人也各有各的想法。
這一個正妻里面暗含的意思可不簡單,最直接的意思就是問荊不可能嫁給元嘉了。首先問荊不可能走蒼耳的老路,總不能再有誰家認回來一個女兒吧。而依照問荊的身份,即使元嘉對她有情,那頂天也就是抬到個貴妾,正妻是絕對不可能的。那也就是說,只要元嘉答應了,那問荊此生便與元嘉無緣。
“好,本王會照你的意思辦。”元嘉心里自以為猜到了蒼耳出逃的真實原因,怕還是為了自己吧?因為喜歡自己,所以不甘愿去侍奉別的男人,到了進宮的這一刻,她果然還是后悔了。元嘉不禁嘆息,果然還是女人,分不清個輕重緩急。這會兒還記得不能讓自己妹妹嫁給自己的心上人。
蒼耳輕輕一笑,點了點頭,“既然王爺答應了,那蒼耳也就放心了?!?p> “王爺,問荊不愿意嫁給別人!問荊對您……”問荊的眼淚瞬間掉了下來,楚楚可憐的看著元嘉,可在元嘉眼里,只是讓他覺得心煩。
“慎言?!痹屋p聲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既然蒼……不,趙妃娘娘曾是你的姐姐,現(xiàn)在又把此事托付于我,你就安心在家待嫁便是,其余的,不要再想?!?p> 元嘉說罷,問荊哭的更是起勁兒,捂著臉向自己的房間跑了回去,經(jīng)過蒼耳的時候,還狠狠地撞了蒼耳一下,在蒼耳耳邊帶著哭腔說:“姐,我恨你。”
蒼耳自嘲的笑笑,她知道她違背了問荊的意愿,可是她沒有辦法看著問荊傻乎乎的飛蛾撲火。
“來人,送趙妃娘娘回房?!痹屋p聲道,“守好了,若娘娘出了什么事,本王要你們的腦袋?!?p> “是?!?p> 蒼耳瞬間被侍衛(wèi)簇擁著,蒼耳強打起精神,仰頭看向元嘉,好啊,既然逃不掉,那就陪他們兄弟好好玩玩……
第二天是個陽光十分燦爛的大晴天,蒼耳一早就被一堆嬤嬤給叫了起來,經(jīng)過一番梳妝打扮,蒼耳坐在鏡子前看著這個穿著宮裝的自己,仍有些不現(xiàn)實的感覺。
“娘娘真是好看,難怪皇上為了您開了這后宮。”一個嬤嬤看著鏡中的蒼耳,一臉討好地說。
蒼耳微微勾起唇角,看向說話的嬤嬤,“剛才您說您叫什么來著?”
“奴婢姓陳,宮里人都喚老奴一聲陳嬤嬤?!标悑邒咝Φ囊娧啦灰娧?,連忙說道。對于這位后宮里的新娘娘,也是唯一的一位娘娘,她身邊的差事可是人人搶著要的,想著陳嬤嬤瞥了一眼身后一臉冷肅站著的金嬤嬤,心里暗暗不平,也不知皇上看上了她什么,竟把這掌事嬤嬤的位置給了金嬤嬤,要論資歷她可是比金嬤嬤強太多了,她可是跟過前太妃的,而這金嬤嬤最高也就是伺候過已故的長公主罷了,怎么這個時候皇上還想起她來。
“陳嬤嬤。”蒼耳輕聲開口道,“不知道您之前是伺候哪位貴人的?”
“回娘娘的話,老奴最早是前太妃的人,前太妃在生下慶王爺之前,一直都是老奴伺候的?!标悑邒咝Σ[瞇的說,“咱們后宮里現(xiàn)在除了太后娘娘,也沒什么別的貴人了,太后娘娘人又節(jié)儉,所以宮里多年也沒進過什么新人了。這次撥給您的都是咱們這些老人,您也別嫌棄,咱們肯定會跟著青兒藥兒兩位姑娘好好伺候的。”
蒼耳笑著點點頭,心中若有所思,按照這個老婆子的話,她原來伺候的就應該是元嘉和元智的親娘,這點日后說不定也會對她有所助益。
只是……現(xiàn)任太后的事她倒是沒有怎么聽說過,不知道這太后走的是個什么路子,若能用太后的地位幫上自己一把,起碼日后奪些權是不難的。
這般想著,蒼耳的眼神又飄到另一位話少的嬤嬤身上,笑著問:“這位嬤嬤怎么稱呼?”
“老奴姓金。”
蒼耳聽了,一挑眉,話少,這是個聰明的。
“不知金嬤嬤原來是伺候誰的?”蒼耳接著問。
“老奴原來是伺候長公主的,長公主歿了后,老奴就跟著太后了,這次是皇上把老奴調(diào)給您當掌事嬤嬤的?!苯饗邒呙嫔桓某谅曊f道,只是在提到長公主的時候,悄然看了一眼蒼耳的眼睛。
蒼耳自小便善于察言觀色,這點小動作自然逃不過她的眼睛去,甚至連陳嬤嬤眼里那抹不服她都看了個清清楚楚。
蒼耳微微一笑,心里已經(jīng)知道對付這兩位都要用什么樣的路數(shù)了。
“那蒼耳日后就有勞兩位嬤嬤看顧了?!鄙n耳輕聲道,隨即用眼神示意青兒,青兒立刻明白,拿了兩個分量不小的荷包塞在了兩個嬤嬤的手里。兩個嬤嬤都不推卻,千恩萬謝的收了荷包。
蒼耳看著兩人,笑的一臉純良,看了看外面,笑瞇瞇的說:“終究咱們還是準備的早了些,這會兒竟是干等著。”說罷蒼耳看了看兩個嬤嬤,說:“要不你們給我講講宮里的事兒吧,反正閑著也是閑著?!?p> 陳嬤嬤立刻湊上前開始說起宮里的奇珍異寶,各宮美景,蒼耳聽的想打人,誰要知道這些有的沒的?蒼耳強忍了一會兒,終于在陳嬤嬤說到長公主原來的院子里有棵桂花樹時找機會插了嘴。
“桂花?我……”蒼耳未曾說完,金嬤嬤冷冷的開口道:“娘娘以后要自稱本宮,不可再稱我了。”
蒼耳調(diào)皮的吐了吐舌,臉上一派小姑娘的模樣,完全沒了方才那幾分穩(wěn)重。金嬤嬤看著她,暗道:若說剛才的溫柔穩(wěn)重使蒼耳看起來與那長公主有了六分相像,而這般活潑俏皮的蒼耳,倒是看起來全然不像長公主了。
“本宮最是喜歡桂花的香氣,不知道到時候可不可以求求皇上,賞我?guī)锥涔鸹?,做點香膏子來使?!鄙n耳笑瞇瞇的說。
“當然可以了!”陳嬤嬤接話道,“原來長公主就是愛極了桂花,皇上疼她,就給長公主的院里挪了這株桂花。現(xiàn)在娘娘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說不定聽了您這么說,也要給您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