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涼眉頭微皺：“你倒是懂，一套接著一套。然后呢？”
“然后我們那主編提出要我去他住的地方采訪，別老讓人家領(lǐng)導(dǎo)跑來跑去，還叮囑我要帶上禮物，問題是這禮物的錢他也不給我報銷??！”
“說重點?！毕臎黾皶r打斷他。
“重點就是我因為去買東西路上耽擱了時間，去到人領(lǐng)導(dǎo)家里邊的時候已經(jīng)遲到了，人家里請的阿姨說早不知道干嘛大事去了。我就在那等啊，心想這要是花了錢沒辦成事那不是丟了夫人又折兵嗎？可我等了大半天也不見他回來，等到那阿姨下班了，就想著是不是領(lǐng)導(dǎo)還在家里頭，只不過因為我遲到了不想再見我，這一官半職人都有脾氣不是？”
夏涼沉思了下，大概猜到了他接下去會做什么。
“所以你就偷溜進(jìn)去人家家里，想要一探虛實？”
“對！”劉聞音爽快答應(yīng)。
“我對你個頭！這不合規(guī)矩你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p> 眼看夏涼作勢欲敲他腦袋，劉聞音趕緊接茬：“你猜我看到了什么？就在后門進(jìn)去那院子里，我看到了一地的死魚！”
一地死魚？
夏涼感到莫名其妙，回頭看了看散財小娘子，小娘子朝他挑了挑柳眉，隨后眼光落向別處，擺出一副漠不關(guān)心的樣子。
“繼續(xù)?！毕臎鲋缓米寗⒙勔粽f下去。
“你就不感到好奇嗎？為什么在后院里會出現(xiàn)一地死魚？而且那請來的阿姨明明剛走沒多久，人家家里邊就出現(xiàn)這種情況，死的魚還都是新鮮的，我聞著惡臭強(qiáng)忍住自己想嘔吐的本能反應(yīng)，拿出手機(jī)將這院子里的場景都給拍了下來。”
劉聞音一邊說一邊掏出自己的手機(jī)，著急的翻看自己的相冊，甚至還為此設(shè)置了密碼，他找到那些照片，然后遞給夏涼。
“你看。”
照片中的場景確如劉聞音所說那般滿地都是死魚。他拍攝的住宅后院屋內(nèi)燈光亮麗，隔著玻璃門都能看出里邊裝飾的華貴，門上掛的簾紗卻像是地獄和人間交通阻隔的簾幕，整個草地坪都被血沾染成了猩紅色，仿佛隔著屏幕都能聞到惡臭，與屋內(nèi)美好祥和形成鮮明對比。
夏涼將照片放大查看，魚身都已殘缺不全，魚尾部分幾乎都消失不見，甚至還有的魚沒有死透在照片中呈現(xiàn)出模糊的動態(tài)虛影。
那是還剩下一口氣的時候本能掙扎，就像是上了岸離開了水的魚總會撲騰兩下。
在旁處就有被鮮血沾染了一角的泳池，鮮血流出草坪，再順著光滑的地板流入泳池，可惜的是人學(xué)的會游泳，魚卻學(xué)不會走路，對于人而言不過是幾步的距離，對于它們而言卻是滅頂之災(zāi)。
剩下的照片也全都是滿地死魚的拍攝，夏涼劃拉了幾張就沒再看下去，打算還給劉聞音。
“你看完了？”劉聞音驚訝問道，他不理解為何夏涼會這般淡定。
“看完了。滿地的死魚。有什么說法？”夏涼以為這是某種邪門的儀式，又或者是拿活物祭奠些什么，就像是電視里邊拍出來的恐怖片總有人作死觸碰些尋常人不該觸碰的禁忌，然后丟了自己的小命。
“不只是滿地的死魚。你沒看到嗎？還有別的東西啊?！?p> 別的東西？夏涼倒還真沒注意到其他異樣。
劉聞音打開那些照片，然后親自放大了照片的內(nèi)容，緊接著指給夏涼看。
“你看，這，門簾后邊?！?p> 夏涼順著劉聞音點的方向看。
后院屋內(nèi)的門簾后邊，還站著一道人影。
許是拍攝效果導(dǎo)致人影矮小異常，不仔細(xì)看根本注意不到，夏涼急忙劃下幾張照片，那道人影就像是活了一樣跟隨著每一張照片的出現(xiàn)而朝著門口的方向移動。
直到最后一張出現(xiàn)，那道人影終于露出了半邊臉，那半邊臉的嘴角處還留著猩紅鮮血，仿佛帶著他和身前的環(huán)境融為了一體，不細(xì)看難以察覺。他的瞳孔泛白，直勾勾盯著拍攝者所在的方向，即便是不在現(xiàn)場夏涼似乎也能夠感受到劉聞音身處情景下的恐懼和反應(yīng)。
“小孩？”
照片中的人是一個小孩。
那小孩夏涼還見過，跟隨李邵偉身邊那個大熱天穿得嚴(yán)實，臉色異常難看的小孩。
如他所料，這件事不僅僅是跟李邵偉一人有關(guān)，還跟他的小孩有關(guān)。
但是這種關(guān)聯(lián)好像有點超乎夏涼的想象，因為就目前的情況來看這滿地的死魚和這令人恐懼的小孩脫不了干系，而夏涼幾乎是未經(jīng)思考就將這小孩納入受害人的行列當(dāng)中。
他沒有想過，這小孩可能才是真正超越常識的存在。
這存在是什么？小鬼？妖怪？化為人形的大魔頭？
若是李邵偉所作所為都是受到了這小鬼的蠱惑，那一開始的調(diào)查方向豈不是就錯了……
“不對！這是財神迎新系統(tǒng)給的提示，難道神也會錯嗎？”
況且李邵偉的表現(xiàn)也不像是與他無關(guān)。
夏涼更愿意相信是自己誤解了神的意思，他猶豫了片刻，詢問道：“你調(diào)查的領(lǐng)導(dǎo)是李邵偉沒錯吧？你還知道些什么？”
“你怎么知道是李邵偉？我也是回去翻照片的時候察覺到了還有個詭異的小孩站在那看著我。后來李邵偉接受我的采訪，我特意提出要和同事一起去他家里頭，為的就是探個究竟?！?p> “我趁著同事提問的空隙說自己想要去上廁所，其實就是去找那個小孩的蹤影，李邵偉雖然家大業(yè)大，房子也很大，但是還沒大到我迷路的程度吧？我不知道是不是被他察覺到了我的心思，我在走廊里邊走來走去，緊接著聽到了有小孩子的哭聲，那聲音就好像是吃東西噎著了一樣，不動仔細(xì)去聽哭聲里好像還有喊救命的聲音，我也不知道真假，趕緊順著聲音過去看，結(jié)果別說那個小孩我連廁所都沒看到，一整個人都在那房子里轉(zhuǎn)來轉(zhuǎn)去轉(zhuǎn)了半天都沒看見有一所房門，到最后還是同事給我打電話才驚醒了我。”
“我這才意識到自己蒙圈了，一回頭發(fā)現(xiàn)自己就站在采訪的客廳不遠(yuǎn)處，只好趕緊往回走。”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身后再次傳來哭喊聲，我愣了愣，然后還是忍不住回頭。”
“一回頭，李邵偉他老婆抱著那小孩就站在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