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三百四十一年,初春。
月色朦朧,像是隔著一層薄霧,灑落一地清冷。
熱鬧非凡的上中街隨著時辰愈晚漸漸沒了人影,就連街尾處傳來兵刃交加之聲也無人聽見。
與之相對的下淮街彼時有不少人從一個地方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他們面紅耳赤,衣染酒香,細細看去皆是衣著不凡的達官貴人,身旁還跟著小廝隨行掌燈。
“這才剛剛過酉時,沒想到四王爺便這般心急!”
“誒!此話差矣,王爺二十有一,身邊沒個通房丫頭就算了,這幾年還戍守邊關(guān),素得跟個和尚似的,如今娶了個美嬌妻,急也在情理之中不是!”
“哈哈?。∈鞘鞘牵。。〈笕舜嗽捳f得有理!”
四王府后院。
借著月色便能瞧見有兩個服飾相同的婢女一人捧著一個托盤腳步匆匆的朝一個方向而去。
“明明天還未亮我就將合巹酒放在了房里,離開前還確認了好幾遍的,你說這酒現(xiàn)在怎的就憑空消失了!連酒壺和杯子也沒了蹤跡!”
“快別說了,方才聽前院的人說王爺已經(jīng)遣散了賓客,現(xiàn)在正往西苑去呢!”
“那我們快一點,要趕在王爺前將這些東西送過去!以免怪罪!”
說著兩人的步子又加快了些,生怕來不及。
西苑。
云若卿只覺得腦子脹痛得厲害,迷迷糊糊撐開雙眸,入目卻是抵在額前的一片大紅,是有什么東西蓋在了她頭上。
她動了動手,想要扯開蓋在頭上的東西來一看究竟,卻被一只強而有力的大手制止,“本王來?!?p> 低沉的嗓音自頭頂處傳來,云若卿下意識的住了手。
可誰知下一瞬便有一雙手自蓋頭下方伸過來就要扒她的衣服。
她頓時大腦當機,條件反射的猛踹了身前之人一腳,“什么狗東西!敢對老娘動手動腳!”
隨著‘砰’的一聲,云若卿自行扯開了蓋在頭上的東西。
然而入目的場景卻讓她僵在了原地。
地上躺著個紅色喜服長發(fā)束起的美男正看著她,男人面色微愣,似是還未從她的話中回過神來。
實木的高門,紅色的喜燭,古色古香的屏風。
還有貼著大紅喜字堆尖的紅棗,花生,桂圓,蓮子。
這是......什么地方?
云若卿心頭一跳,陡然生出個不可思議的想法。
她,該不是穿越了吧!
至少,常年混跡劇組的經(jīng)驗告訴她,這里并不是劇組!
沒有導(dǎo)演,沒有工作人員,墻角上甚至連個充電插座和電線都沒有!
舒墨寒的確驚了,狗東西!?老娘!?
這樣的話竟然從一個女人口中說了出來!
這琉璃國究竟給他塞了個怎樣粗鄙不堪的女人!
舒墨寒黑臉,本想起身便拂袖走人,可耳根微微一動,角落里細小的動靜讓他停下了動作。
“咳咳?。 彼撊醯目人粤藘陕?,見女人還在原地看來看去,絲毫沒有要將他扶起來的意思,只得咬著牙一字一頓,“云!若!卿!”
云若卿聞言回神,忙上前將男人扶起,嘴上一口一個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說著,可手下卻像是為了驗證什么,逮著男人的發(fā)梢便是用力一扯。
“??!”舒墨寒捂頭叫痛,本就黑得滲人的臉色又陰沉了一分,瞪著云若卿的雙眸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