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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計東西

紅拂識牝牡,畫船恨道無

不計東西 曳杖聲 6354 2021-02-24 09:32:23

  倪然來到寺中與眾人告別,拾得叮囑其要玉韞珠藏,行事切記低調(diào)小心,不可輕易顯才逞能。寒山取出一枚白玉扳指,遞給倪然道“此物是我少年時母親所贈,如今贈與你,山下不比這里,無得財物當寸步難行,你可尋一處典當行,換些錢財則個”。

  “師父,錢財我下山可再想辦法,這扳指可當不得啊”

  “我已放下俗事,扳指與我如土石一般,你拿走反倒可盡其所用。你若不受,就是違背師命,那你采來那些藥,都拿出撒了吧?!?p>  “師父,我,我”倪然知拗不過寒山,只好接受,心中感激之情無法言表,眼淚奪眶而出,跪在地上拜了三拜道“大師父,師父,你們保重,我一定盡早歸來?!?p>  李曼同觀天、觀地、月明、月澄、靜邊、靜渺將倪然送至東山腳下,見倪然遠走不見,才依依不舍的離開。

  倪然內(nèi)功深厚,翻山越嶺如履平地,傍晚時分已走出山林,見城門就在不遠處,心想此夜就在這荒野中度過便可。第二日清早,倪然進入城中,見市井荒涼,與李曼描述頗有差異,此時腹中作響,遂拿出一豆餅裹腹,邊吃邊思索著報仇之事,卻不知如何著手。食罷尋路人問神農(nóng)堂的所在,人人皆推說不知,只好獨自沿街搜尋。這時一紅衣長發(fā)的中年女子疾步上前攔住倪然道“少俠慢走,可是要去神農(nóng)堂?”

  “請問大姐可知神農(nóng)堂所在?”

  “少俠借一步說話”

  紅衣女子帶倪然來至一間客棧,又引著倪然到二樓一間客房門前。倪然未知對方底細,不敢貿(mào)然再進,女子低聲道“相公,大哥,有貴客到”。女子聲音極小,房中之人卻聞聲而至,開門查看。倪然心道“房中人內(nèi)功頗高,如此低聲只怕普通人貼耳也未必能聽清。”

  倪然見開門者濃眉大眼,器宇軒昂,目光炯炯有神,似如虎獅般犀利。

  女子對倪然道“少俠放心,我們不是歹人,請進房說話?!?p>  倪然心中思量“江湖諸事,自己毫無經(jīng)驗,焉知對方是敵是友,姑且隨緣而行”,便進入房間。只見房中坐著一位滿面胡須之人,頗似寒山一般,但身形魁梧,衣著整潔。

  女子告知滿面胡須之人名為虬髯客,是自己的大哥。另一人名為李靖,是她得相公,女子則名為紅拂女。倪然也如實告知本名。

  女子道“請恕我直言,看少俠不似富貴人家,神農(nóng)堂草藥甚貴,只怕少俠承擔不起。城中多有百姓寧愿拖至病死,也不去抓藥,只因知道那里的藥治不好病,最后終究是人財兩空?!?p>  “難怪那些人都說不知神農(nóng)堂所在,不瞞幾位前輩,我并非去抓藥,只是同神農(nóng)堂有些私人恩怨”

  虬髯客起身道“和神農(nóng)堂有恩怨又何止你一人,這神農(nóng)堂仗著楊素,作威作福這么多年,如今楊素已死,我看他也神氣不了幾日了”

  李靖義正言辭道“楊素雖死,楊家勢力還在,昏庸的朝廷還在”

  紅拂女見李靖心起怒氣,上前安撫道“相公又扯遠了,還是先請問倪少俠與神農(nóng)堂有何恩怨,或許我們可相助與他?”

  倪然聽其“相助”二字,因正苦于報仇無路,心中甚喜道“我父親多年前因不愿與神農(nóng)堂同流合污,與之逆行而被害,正是不共戴天的殺父之仇?!?p>  紅拂驚道“你可是倪良生之子?”

  “正是”

  紅拂三人皆為吃驚,只覺瞬間三人目光已從平淡轉(zhuǎn)為柔和。李靖與虬髯客面容也不似方才那般嚴肅,仿佛看著老朋友的遺孤般,慈愛有加的看向倪然。

  虬髯客道“拂妹,你果然慧眼識英雄?!?p>  紅拂女微笑道“倪少俠,你父親的義舉百姓一直未忘,雖然道慈醫(yī)館已毀,但那里常有人種植杏樹來祭奠倪醫(yī)師,如今已成一大片杏子林,倪醫(yī)師死而未亡??!”

  倪然聽此倍感欣慰,更增添對父親的敬仰之情。

  忽聽樓外傳來叫嚷聲“采花賊,快抓住采花賊,別讓他跑了。”

  四人聞聲向窗外望去,只見一個濃妝艷抹的老婦揮著手絹大叫著,一個男子左出拳右踢腳擊倒上前攔截的眾人,向外逃跑。虬髯客躍身經(jīng)窗戶跳至街上,伸手便抓住那人后襟,那人反身相擊,又被虬髯客箍住雙手,動彈不得。

  倪然三人奔至街上,濃艷老婦也氣喘吁吁跑將過來,罵道“可,可算,可算逮到,你了,你個挨千刀的,把姑娘們還給我”,上前便欲踢打那人。

  那人抬起頭來大叫道“什么采花賊,我不是啊”

  倪然見那人面容,好巧不巧,正是那日救下的徐靈,一躍到其面前,擋開老婦人。

  紅拂上前道“嬤嬤別急,這么美貌的姑”說到此處,突然卡頓道“美貌的公子,怎么會是采花賊呢”

  老婦咒罵道“呸,越是小白臉,越是色鬼,今兒可讓姑奶奶逮著了,這位大俠,直接殺了他,為民除害,等會,還是得讓他把姑娘們交出來,唉,這年頭就別指望官府了”說罷便坐到地上,喘著粗氣。

  這時跑來兩個大漢,均是胡人打扮,飛身便向虬髯客攻去,大聲喝道“放開我家公子?!?p>  徐靈剛剛還在掙脫,見二人前來,突然放棄抵抗,嘆氣道“完了,完了,白跑了。”

  倪然與李靖見救兵前來,恐傷及虬髯客,兩人飛奔向前,各取一人相斗,那兩個大漢也算是二流高手,卻都不及倪然二人,片刻就敗下陣來,被挾住不動。

  紅拂女見場面已被控制住,走向徐靈身邊,對眾人道“是否真是采花賊,還得先問清才是。否則真兇還在逍遙法外,更是錯殺了好人”

  徐靈見終于有人說公道話,忙趁勢解釋道“我真不是采花賊,哪有大白天當賊的”

  老婦急忙道“不是采花賊,你在我們姑娘房間里竄來竄去的做什么?!?p>  “我是為了躲他倆”徐靈眼光撇向那兩個大漢說道。

  “公子,你快別亂跑了,都惹出這么大亂子了,老爺知道了,我倆吃不了兜著走”

  “公子,上回你說看什么日落,一整天都不見影,屬下都嚇壞了,這回還跑到青樓來了,求求公子饒了我倆吧,可別折騰了”

  那兩個大漢你一言我一語的哀求著,混似忘了自己還被人挾持著。

  紅拂女笑道“原來是個叛逆公子哥。嬤嬤,這是場誤會,快放了這位如花似玉的公子吧”

  “你說誤會就是誤會啊,說不定,這幾個人就是串通的,拐走了我六個,不對,七個姑娘,還有我鎮(zhèn)店的雪兒啊,這回可不能讓他跑了”說罷便上前緊緊抱住徐靈大腿。

  徐靈用力掙脫無果,無可奈何的嘆著氣。

  紅拂女道“嬤嬤,這幾位高手的武功你可瞧到了?”

  “瞧見怎么了,謝謝你們唄”

  紅拂女貼近老婦耳邊道“我給你出個萬無一失的主意,保證能抓到真正的采花賊,在這之前,也不會讓這公子跑了,怎么樣?”

  “這不賠本的買賣,行!你快說吧!”

  ?“這里人多口雜,請嬤嬤帶我們?nèi)ヒ黄ъo處”

  老婦道“各位英雄好漢,請隨我來,讓我安安靜靜好好審問這采花賊?!?p>  老婦引著倪然四人裹挾著徐靈三人,來到青樓里一處廂房,見紅拂女一身紅裝,便信口道“紅姑娘,這里僻靜,什么主意你快說吧?!?p>  “還請嬤嬤講講姑娘們是如何丟的”

  “這月來,隔三差五就少個姑娘,嚇人啊,我日日晚上好幾道鎖頭,客人都不敢接啦,要命呦!你說這采花賊也是有眼光,勁兒挑貌美的,這剩下的都是半老徐娘了”

  紅拂女走到被虬髯客按在凳子上的徐靈面前,細細打量著,徐靈不好意思的低下頭,紅拂女道“麻煩是公子惹來的,所謂解鈴還須系鈴人,這采花案還得有勞公子幫忙?!?p>  眾人不明所以的看著紅佛女。

  紅佛女示意虬髯客放開徐靈,拉其坐到了梳妝臺前,松開了徐靈的發(fā)髻。徐靈驚道“你干什么?”

  “公子若想沉冤得雪,重獲自由,就請聽我的安排”

  紅拂女給徐靈盤了個女子發(fā)飾,又拿著脂粉在她面上略施粉黛,示于眾人。徐靈見大家都盯著自己,尷尬的不知所措,不敢看向眾人,眼神躲閃間竟與倪然四目相對,登時臉紅了起來。倪然情不自禁道“螓首蛾眉,美目盼兮”,忽然反應過來徐靈是一男子,自己竟為之動情,也尷尬的紅了面。

  老婦拍手道“妙極,妙極,這要是個姑娘,杭州城的男子可不瘋了,比我的雪兒還要妙,我的雪兒啊,啊!”

  紅佛道“請嬤嬤備一件女子衣裳,讓這位公子,不對,姑娘穿上,讓我?guī)淙窍罗D(zhuǎn)上一轉(zhuǎn),保證沒幾日那采花賊就能上鉤。”

  白日里,紅拂常帶著徐靈進出青樓,夜晚間,眾人潛伏在其他房間以待暴客。倪然這幾日每見到徐靈,都佯裝無事,實則心中反復警醒自己,恐被其女裝迷惑,徐靈想與之敘舊,見其有意躲閃,情知自己現(xiàn)在身份特殊,也只好作罷。

  這日夜深人靜,倪然躺在床上剛剛睡下,忽聽“砰”一聲,忙起身推門而出,虬髯客,李靖紅拂女也緊隨而出,只徐靈的兩個手下,因被綁住手腳,不能相助。眾人撞開徐靈房門,只見一黑衣人正欲抱起床上的徐靈,見有人來,忙飛窗逃去。紅拂留下陪同徐靈,其余三人緊追而出。黑衣人輕功了得,倪然追了一條街率先趕上,黑衣人見勢不妙,取出一短柄魚竿,朝倪然揮去,倪然只覺一根極細的硬線,似刀般割到肩上,因夜色太黑,無法瞧清這絲線的來勢,倪然順力勢躲開,若晚了片刻,恐手臂已被削掉。此時李靖二人已趕來,倪然道“小心游絲傷身”,三人將黑衣人夾擊于內(nèi),黑衣人自當中揮舞魚竿護體,三人看不清游絲,不敢貿(mào)然上前,正僵持中,紅佛女跑將過來,大喊道“咱們中了調(diào)虎離山計,徐靈被擄走了?!?p>  三人大驚,倪然道“此處交給兩位大哥,我去尋人”

  二人點頭稱諾。

  倪然跳至房頂,又躍到城中高閣四下眺望,果見一黑影向城外跑去,倪然施展輕功奮力苦追,黑衣人蹤影時常被房屋遮擋,為了瞧清那人方向,只得在房頂來回竄躍,眼見那人跑出城區(qū),倪然徑直追去,至城外河邊,那人蹤影忽然消失,只見一三丈來長的舟船在水邊擱淺。

  倪然猜測此人應躲在船艙中,恐其隨船而逃,急忙躍至船上,這一躍如蜻蜓點水,毫無聲息,船身亦紋絲未動。只見艙內(nèi)燃起燭火,便再無動靜。倪然心道“此人不急于逃跑,定是等待那同伴前來會和?!?p>  這船艙一丈見方,松木清漆,雕畫精美,雖不似官船氣派,卻典雅別致。倪然輕聲進入船艙,見徐靈昏倒在地,顯是被封住了穴道,欲上前施救。黑衣人正從艙內(nèi)一隔間出來,看到倪然先是一驚,便出招打來。倪然反應機敏,舉臂擋開,抬頭一看,竟是一個婦人。

  兩人于艙中打過數(shù)招,婦人自覺勢弱,飛鏢而出,倪然躲閃及時,那鏢重重擊在畫梁上,仔細觀之,原來是一個銅制魚鉤。那婦人借機跑出船艙,倪然緊隨而出。二人于船上交打片刻,那婦人又逃至陸地,倪然從船上跳起,飛掌擊向婦人肩后秉風穴,婦人“啊”一聲俯倒在地,倪然上前封住其左右陽蹺脈,令其無法站立,又回到船艙救醒徐靈,帶其下船。

  話分兩頭,虬髯客同李靖雖以二攻一,卻被那人綿長的魚線挾制住,無法進攻。紅佛女在一旁看的心急,故作鎮(zhèn)定道“賊人,你再做僵持也無用,我那兄弟武功高強,就算你們在場三人聯(lián)合也打他不過,他早就把人救出來了,你的同伙說不定現(xiàn)在正跪地求饒呢,亦或是,已經(jīng)身首異處啦?!?p>  那人聽到此處,心下?lián)鷳n,分神之際,李靖已從半空跳至那人身前,那人的魚竿無法近攻,又不能舍近求遠只攻向虬髯客,只好赤手空拳先抵擋李靖,虬髯客順勢而上,奪下魚竿,二人齊力制服了那人。

  李靖拽下那人頭巾與面罩,見那人滿頭白發(fā),容貌卻并不衰老,年紀應未過半百。

  李靖道“人在何處?”

  “你們找到樂昌了?”黑衣人焦急問道

  “樂昌是誰”李靖問道。

  “看來你們都是虛張聲勢,根本沒找到人”

  李靖三人聽到此處,都已心知樂昌即為這人同伙。

  紅拂女道“定是找到了,否則我那兄弟,早就回來質(zhì)問你了”

  “樂昌怎么樣?你們殺了她?”

  “你放心,我那兄弟面慈心善,不會胡亂殺人,你若急著想見到樂昌,不如帶我們?nèi)フ遥f不定可將功贖罪,饒了你們的命”

  黑衣人心下盤算“樂昌若真被他們抓住,兇多吉少,我可不能見不到她最后一面。若是沒被他們找到,她必會回來尋我,那時豈不是羊入虎口,姑且?guī)麄兊胶舆?,合我二人之力,說不定可以反敗為勝?!?p>  虬髯客見黑衣人沉思良久,心急道“打什么算盤呢,痛快點,人在哪?”

  “好,我?guī)銈內(nèi)フ?,不過你們得答應我,不可傷害樂昌?!?p>  紅拂女道“盜亦有道,危機關(guān)頭還想著同伙,好,我們答應你。”

  黑衣人帶著三人來到河邊,見倪然扶著徐靈從河邊走來,一黑衣婦人坐在地上。

  黑衣人喊道“樂昌,你沒事吧”,欲跑將過去,因被李靖和虬髯客緊緊箍住手腕,掙脫不得。

  婦人也大喊道“德言,你沒受傷吧?!?p>  倪然道“她只是被封住了穴道”

  德言道“那就好,那就好,樂昌,你受苦了?!?p>  樂昌撒嬌口氣道“你怎么才來,我,我以為見不到你啦!”

  “都怪我,都怪我,亂出主意,下次再也不離開你了”

  眾人皆為奇怪,這二人感情也甚好,竟在此境地還打情罵俏。

  李靖沒耐煩道“你二人擄走的姑娘,都在何處,快交出來”

  德言道“交出來作甚,只怕她們樂不思蜀,你去求她們,她們都不愿走!”

  李靖道“休要胡扯,快如實招來。”

  樂昌道“說我們是采花賊,那是你們一廂情愿,若是問那些姑娘,她們會覺著我們是大善人?!?p>  紅拂女詫異道“此話怎講?”

  樂昌笑道“請問姑娘,賣藝賣身好?還是當貴妃好?。俊?p>  紅佛女道“你們擄了人送進皇宮?”

  樂昌道“在皇上身邊,享榮華富貴,豈是一個風塵女子敢奢望的,如今已是野雞變鳳凰。”

  李靖道“你們既然是給朝廷辦事,怎會如此偷偷摸摸”

  德言突然憤怒道“昏君,我們是想提前給他送終”

  虬髯客,李靖,紅佛女聽到“昏君”三字,陡然敵意盡消。倪然同徐靈也覺此事愈加蹊蹺。

  紅佛女道“倪少俠,還請給這位樂昌前輩解了穴道”

  倪然敲擊其兩腳踝骨下的申脈穴,樂昌覺下肢逐漸溫熱,慢慢站了起來。李靖與虬髯客也松開了徳言。

  徳言抱拳道“今日能結(jié)識幾位英雄,榮幸之至,請各位到我家船上稍作休息,其中緣由聽我慢慢道來”

  眾人進入船艙,分賓主坐定。德言道“在下是南陳駙馬,徐德言。內(nèi)人是樂昌公主”。其余五人聞言皆感大驚。此時大業(yè)九年,新皇帝楊廣已登基九年,據(jù)陳朝為隋所滅也過了二十五年,這二人所為莫非意欲復國,李靖等人心下揣度。

  徐德言道“國破家亡,流離失所,我夫妻二人被迫天各一方,歷經(jīng)重重苦難才尋得彼此,這一切,都是受楊廣所賜!”

  虬髯客不屑道“滅六國者六國也,非秦也。就算沒有楊廣,憑你們的陳皇帝,江山拱手相讓也是早晚的事?!?p>  徐德言只是笑著道“那現(xiàn)在這江山,不知各位覺得如何?

  李靖道“王國富民。霸國富士。僅存之國,富大夫。如今朝廷上無明君下無能臣,連宇文化及這般庸才都能位極人臣,盡享奢華。這樣的江山,僅存而已!”

  樂昌點頭道“楊廣為了滿足他游幸江都的一己私欲,大興水利,開鑿運河,敕建龍舟,廣設(shè)離宮別館。更甚是他頻繁的征討邊國,子民無一日消停,非在服役,即在戰(zhàn)場,真是怨聲載道。如此昏庸,我陳國君主也只能自嘆不如了”

  紅拂女道“二位如此仇恨楊廣,還為其偷取美女作甚?”

  徐德言道“我欲手刃這廝,以報國仇,只可惜學藝不精,難近其身。說來可恥,我陳國皇帝若不是終日沉迷酒色也不至亡國。”

  徐靈道“所以你要進獻美女,迷惑皇上,想讓我國如你陳國一般早亡?”

  徐德言道“如今三十六路反王,七十二路煙塵,造反到處都是,可惜這幫人都不想擔著叛臣逆子的罪名,只是彼此互相爭奪土地,更無一人肯直搗黃龍。打天下難,時間也太長,殺個人還不容易,我想盡早要了皇帝老兒的命!我將這些美女送到太監(jiān)住處,這些太監(jiān)為了討好皇上,必定爭先恐后將美女送到皇帝身邊,這些女子在進宮之前,我已配給他們迷亂心性之藥,他們只須將此藥給皇帝服用,就可永得寵幸,榮華不失?!?p>  倪然道“迷性之藥,透支腎精,耗其心血,久服必致身衰”

  虬髯客皺眉道“若無明主取而代之,皇帝死后將會天下大亂,百姓則深陷戰(zhàn)火,民不聊生啊?!?p>  “我不關(guān)心百姓,只欲報仇雪恨。在座幾位英雄了得,頗有王者風范,若肯替我報得大仇,我甘愿為臣子輔佐盡忠”徐德言依次望向虬髯客與李靖。

  李靖揮手道“有道的君主,須有彌綸天地的雄才大略,我輩自愧不符。不瞞幾位,我們夫婦同大哥三人,也苦這無道之君久矣,想于海內(nèi)尋得明君輔佐。此時尚未尋得,故不能相助于徐大哥了。”

  樂昌望向倪然道“少俠武功卓絕,當世卻鮮有威名,若少俠取得楊廣首級,必能一舉成名!”

  倪然作揖道“多謝公主抬舉,只是晚輩尚有私事待辦,不能相助二位,請見諒!”

  徐德言表情突然嚴肅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樂昌,我們計劃就快成功,也無須他人相助,各位請下船吧!”徐德言走向船艙門口示意送客。

  徐靈道“你們擄走這么多姑娘,害我背個采花賊的罪名,怎么也得有個交代吧,不能就這么完事了,對不對,倪大哥!”

  倪然點頭稱是。徐德言夫婦知技不如人,不敢強硬,遂進入船艙內(nèi)間取了一包珠寶財物拿出來遞給徐靈,讓其交給青樓當做補償。

  眾人相繼下船,見徐德言駛船離岸,口中唱道“江中浪花白呦,漁翁發(fā)花白。江風吹到哪呦,家就飄到哪。新抓一條魚呦,快吹荻花生起火,香噴噴作我的盤中餐?!?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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