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制需要一定的時間,紀武出了衣帽店就去尋鐵匠鋪了,他也不能總赤手空拳和人打不是嗎?
“這種毫無技術(shù)含量的武器我才不會做!別想用你的錢侮辱我!”
和裁縫鋪的店主比鐵匠鋪的老板顯然是個暴脾氣,雖然兩者對于自己的職業(yè)都有種莫名偏執(zhí)。
裁縫鋪的店主很欣賞長褂與練功服的設(shè)計,鐵匠鋪的老板卻很瞧不起中式單手劍。
他認為這種不長不短重心向前還小護手薄劍身的手半劍在戰(zhàn)斗中就是送人頭的,堅決不愿意做。
還嫌這種劍就是把鋼條砸扁了,純粹浪費鋼材。
紀武花了很長解釋中式劍技法和誕生的環(huán)境,但裁縫鋪的這位顯然不是練家子,只懂得硬性對比。
聽著聽著就煩了,趕忙要把紀武攆出去。
“最后再說一次,這種形制我說什么都不會幫你打,想拿著這種東西送死就找別人去!”
那位鐵匠撂下這句就氣沖沖轉(zhuǎn)身上了二樓,只剩下紀武一人和一個在一旁打鐵的學徒。
“搞什么啊,再生氣也沒有把客人撂下的道理??!”
紀武也有些火氣,他聽聞這里的鐵匠鋪是全湖心城最好的,其他鐵匠鋪比起做兵器,更多是在打馬蹄鐵和農(nóng)具。
厲害的鐵匠有脾氣正常,但有必要那么火大嗎?
“實在不好意思啊客人,我父親之所以那么生氣是有原因的,請您見諒……”
那個學徒打扮的有些陰暗,不太像打鐵的,但話語卻挺大方。
“哦?那是你父親啊。所以他到底是什么原因才拒絕我的呢?”
紀武不是那種喜歡打聽別人家長里短的人,但對于對方拒絕自己的理由,他確實很好奇。
學徒咧開嘴苦笑,解釋道:“因為我兄長,算了,這種事還是不提為好……不過如果您需要護甲我們還是可以幫您置辦的?!?p> 紀武掃興的搖搖頭,他不需要護甲,元素化作的罡氣能在受擊瞬間凝結(jié)成巖石,比時刻負重前行的甲胄要有用處的多。
“不需要護甲嗎?恕我直言,城內(nèi)的許多冒險者雖然都不喜歡厚重到會消耗體力的甲胄,但至少衣服里一定會有皮甲之類防護,如果想成為優(yōu)秀的冒險者還是好好保護自己比較好。”
學徒顯然把紀武當成初出茅廬的新人冒險者了,儼然要開始傳授經(jīng)驗。
而紀武并沒有成為冒險者,因為冒險者公會需要注冊,且有義務(wù)完成公會強制要求的任務(wù)。
這在紀武看來有點武林結(jié)盟的意思,加入了“正派”就被綁定在一條船,得聽盟主號令。
這對紀武來說不是什么好事,而且不是冒險者也一樣可以接任務(wù)拿懸賞,只是少了一些福利而已,所以何必多此一舉。
“不不不,我可不是冒險者,而且我完全不需要什么護甲……”
說著,紀武在學徒不可置信的眼神中將手伸進火爐拿起了那塊燙紅的鐵錠。
“一張薄紙做的衣裳能保護的了鋼鐵之軀嗎?”
噗嗤……噗嗤!
水蒸氣繚繞遮掩住空間,噼噼啪啪的聲音伴隨鋼鐵的扭曲聲,不一會兒一顆不太圓潤的球體出現(xiàn)在了紀武手中。
“這…這真不可思議!”
學徒這一生見過許多自詡強大的冒險者,見多最強的也不過是巡邏隊的蘭特,即使是那位公認的傳奇也做不到這種事情吧!
紀武將不太圓潤的圓球放置在其他較為圓潤的圓球邊上,學徒打造的這些都是長劍的配重球。
他的手還冒著煙卻沒有任何傷痕,這些都是冰元素與鐵錠接觸冒出的水蒸氣而已。
在捏鐵錠前他還特地捂了一手汗,以免周圍缺水讓皮膚直接接觸到了鐵錠。
而鐵錠的變形也是因為它本身已經(jīng)在熱能下被燒紅燒軟,紀武不過是趁其被冰元素完全冷卻前使其變形的。
如果等鐵錠完全冷卻,以紀武目前身體的握力還不足以捏動它。
耍了那么多小聰明也終于是收獲了鐵匠學徒的驚嘆。
“所以,我只缺一把劍,一把適合我的劍!”
紀武想要悟道,在隨便一個強者都能領(lǐng)悟刀劍意志的世界,他憑什么不能以兵入道,進入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學徒還處在極度的震驚之中,手不免去撫摸那塊不太規(guī)則的配重球,尚有余溫。
當他平復(fù)下心情后便低下頭深思什么,場面變得寂靜,紀武好幾次看到他像是想回頭沖向二樓樓梯,但最后還是忍住了。
只見小學徒咬了咬牙,轉(zhuǎn)身來到了柜臺后面,紀武沒有去詢問,而是安靜的坐在那里等著。
叮叮咚咚的機關(guān)聲在一道清脆的響聲后結(jié)束,咔嚓,學徒從柜臺底下拿出一塊厚布。
“這是塊極為難得的星隕礦,我父親耗費不少精力拼死得來。本來是為了給我那勵志做冒險者的哥哥打造一把絕世神兵,卻因為鍛造難度太大而被擱置!”
掀開布,里面是塊極為暗沉的黑色石塊,里面卻隱約閃爍著金屬的流光。
紀武也是識貨的人,雖自己在華夏除了看過一眼越王勾踐劍外就沒再見過什么絕世神兵,但這礦里蘊含的力量絕對不是凡貨!
“隕星乃天國之土地,據(jù)流傳在鐵匠間的傳說,用此物打造的兵器便是天生的神兵,所以我父親為了哥哥的夢想尋了它大半個世界……”
說著,學徒落寞是眼神露出些許懷念。
“現(xiàn)在,我想把它打成劍贈予你!”
紀武沒想到事情會發(fā)展成這樣,久久沒能開口。
“但我有一個請求,請幫我殺一人,那個害死了我哥哥的混蛋貴族!”
紀武搖了搖頭,嘆息道:“究竟發(fā)生了什么,我得知道前因后果,不然實在受之有愧……”
學徒瞪著那被仇恨染紅的雙眼,使勁壓抑著聲音道:“我的哥哥在冒險者公會的委托下調(diào)查城內(nèi)泛濫的癮草,他已經(jīng)抓住了線索,卻突然被一個隨機搶劫的流民刺殺!”
“我去公會詢問細節(jié),卻被告知那條委托已經(jīng)被撤銷,公會還給了我們一筆錢,說是撫恤金,呵,實際就是想讓我們閉嘴!”
“他們對我父親說,我哥哥是因為武器過于怪異沒能拔出來,才慘死于匪徒的匕首,我父親信了,那可是他按照哥哥的設(shè)計想法親手打造的斧劍??!”
紀武終于是明白了為什么那位鐵匠情緒會如此激動,原來自己的兒子曾因為自己打造的兵器而死。
“我的哥哥是個非常聰明謹慎的人,我可不相信他會因為這種理由而死,于是便偷偷找上了巡邏隊……”
“巡邏隊的隊長態(tài)度明顯是知道卻不愿意透露給我,最后還是一位好心的副官告訴我,他是知道了什么不該知道的事想揭發(fā)而被謀害的,還讓我不要聲張以免再次惹禍上身而被人以絕后患!”
“我不知道他是誰,只知道那人是個背景龐大的貴族,請幫我找出那人,殺了他吧!”
學徒淚流滿面的跪倒在地,但他哽咽的聲音終究沒能傳出門外,淹沒于鐵爐的熱浪聲中。
“您是我此生見過最強的人,除了求您,我一介平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報這仇!”
“既如此,我自當答應(yīng)你,以我寒武紀的名譽我必殺此人。”
紀武的眼神變得十分嚴肅,這種代弱者為復(fù)仇的戲碼他已經(jīng)做了許多遍的。
既為俠客,路見不平自當拔刀相助,天有不公更當替天行道。
而且紀武多少也知道這事和誰有關(guān),哪怕不用這可憐學徒去央求,這頭過江龍也該會會地頭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