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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城訣之榮王殤

第238章、兩美同入假天宮,生死成敗擎天柱

龍城訣之榮王殤 滬弄 4781 2021-09-16 18:00:00

  卓貴看到了永琪撞門,大叫:“不好,恐怕又要出人命了!”

  于是卓貴招呼了一群仆從,像當(dāng)年撞開碧彤的房門一樣,一起合力把門撞開。門開了之后,永琪忙走進(jìn)去,卓貴等也跟了進(jìn)去,只見屋子里空無一人。

  卓貴納悶的說:“真是奇怪!剛才我們出來的時候,明明看到兩個人在這里說話呢!怎么一眨眼功夫都不見了?!?p>  永琪東張西望的到處找,果然哪里都沒有人。

  卓貴問:“會不會是跳窗戶出去了?”

  永琪沒有理會卓貴,忙跑到里間的床上,在枕頭附近收集頭發(fā)。卓貴等以為是找人,也都跟了過去,只見永琪將枕頭上遺落的頭發(fā)都搓成一股,綁在自己的頭發(fā)上,然后躺在床上開始培養(yǎng)睡眠。

  卓貴指著永琪,對其他家丁嬉笑道:“你們看看王爺真有趣!兩位格格不見了,他不說出去找找,倒準(zhǔn)備躺在這兒睡大覺!”

  說罷,卓貴帶著家丁們又出去了。

  永琪記得胡嬙說過,只要把兩個人的頭發(fā)綁在一起,就能牽連到同一個夢境,但那個說的是正常睡覺時的做夢,被系在一起的也是兩個人頭上未剪斷的頭發(fā)。他不確定,白日夢是不是也能用同樣的方法進(jìn)入,也不能確定已經(jīng)離開人體的頭發(fā)是否有用,但這是他唯一能嘗試的辦法。

  這張床最近只有他和胡嬙兩個人睡過,上面的頭發(fā)一定就是他們兩個的,他慶幸自己昨晚一夜沒睡,所以現(xiàn)在應(yīng)該不難睡著。他就靜靜的躺著,放松自己,讓自己盡快入夢。

  懿澤拉著胡嬙的手,來到一個所在,是在一片云山霧海當(dāng)中。

  大片大片的云朵從她們腳下飄過,到處白茫茫的一片,無邊無際,天空是從未見過的那種蔚藍(lán),不遠(yuǎn)處有大片彩色的云霞,其色彩和形狀不斷變換,絢麗多姿,云霞之下,有一座白玉雕琢的拱形橋,橋上有一只喜鵲飛來飛去,橋的另一端,銜接著一道金碧輝煌的門,再往遠(yuǎn)處看,像是一座宮殿,更加美的一發(fā)不可收拾。

  胡嬙第一次來到云端之上,感覺一切都是那么新奇,唏噓著:“這里……好像一個仙境……”

  懿澤道:“這里是天宮?!?p>  “天宮?”胡嬙又環(huán)視了一遍,只覺得空氣中彌漫著一種奇異的芳香,抬頭看到一只七彩的大鳥煽動著翅膀飛到鵲橋那邊去了。胡嬙欣喜的驚嘆道:“我一介凡夫俗子,能在死前來這樣的地方見識一番,也不枉此生了。”

  懿澤冷笑道:“你可真沒出息!等你死了,不在人間,何以見得沒有機(jī)會去天宮走一遭?”

  他們慢慢往鵲橋的反方向走,走不多遠(yuǎn),但見花香馥郁、綠草如茵,云朵散開的地方,乃是金子一般的地面,中間穿過的亭臺樓閣,竟都是渾然天成的美玉。胡嬙不住的贊嘆:“可真是金鋪地,玉作宮!”又問:“天宮不也應(yīng)該有人居住嗎?走了這么半天,我怎么一個人影都沒看到?”

  懿澤答道:“我們是在白日夢里,你怎么這么快就忘了?這不是真的天宮,是夢中的天宮,真的天宮,凡人是不可能去到的?!?p>  胡嬙又問:“那你去過真正的天宮嗎?”

  懿澤停頓了一下,又回答說:“前世去過?!?p>  胡嬙一直跟在懿澤身后,走了許久,走到了一片沒有云彩的地方,金子鋪就的地面也到了盡頭,在盡頭之外,有一根柱子,遠(yuǎn)望去遺世而獨(dú)立。胡嬙盯著看了一會兒,覺得那柱子似乎有重影,重影的色彩還是不同的,胡嬙數(shù)了一數(shù),共有八種色彩,再定睛一看,好像還是只是一根柱子,她感到十分稀奇。

  懿澤停住了腳步,面向胡嬙,道:“我們到了,就在這里?!?p>  “這是哪?”胡嬙左顧右盼,又問:“那到底是一根柱子,還是八根柱子?”

  懿澤答道:“這是天邊,那是一根柱子,也是八根柱子。”

  胡嬙又納悶著,問:“你說的話,我怎么聽不懂?”

  懿澤看著柱子,解答道:“我也是第一次走進(jìn)白日夢,所以,這絕對是一場公平的對決。我沒有來到人間之前,聽族人提到過白日夢,夢境是一件平凡又不平凡的事。據(jù)他們說,凡是現(xiàn)實中有的地方,夢境中都有,但夢境中有的地方,現(xiàn)實中卻未必有,所以夢的空間很大,無有邊際。真實的天宮中有八根擎天柱,它們分別是由風(fēng)、火、雷、電、金、木、水、土組成,佇立在天宮的八個方向的邊界,支撐著天和地。這八根擎天柱雖然各守一方,卻緊密相連,每一根都可以看到其他七根的影子?!?p>  胡嬙了然,再次確認(rèn)道:“所以,前面的柱子,就是擎天柱了?”

  懿澤點(diǎn)了點(diǎn)頭。

  胡嬙又問:“你說這個地方是我們的目的地,那我們的對決,是與這八根擎天柱有關(guān)了?”

  懿澤又點(diǎn)了點(diǎn)頭。

  胡嬙很是好奇的問:“那這根是哪個柱子?”

  “我也只去過天宮一次,而且沒有見過擎天柱,我剛給你講的,都是從族人那里聽說而已。我們剛剛走過的所有地方,我都不知道是哪里,但是天宮的八個方向都有擎天柱,所以只要背對著宮殿,隨便走一個方向都能走到其中一根附近,但你要問我這根是哪根,我是真的不知道?!?p>  胡嬙努著嘴笑了一笑,道:“說說我們的對決方式吧!”

  懿澤終于也溫柔的笑了一次,向胡嬙道:“擎天柱可遠(yuǎn)觀,卻不好靠近,只要有人距離它一丈之內(nèi),它和它的影子就會散發(fā)威力。一旦它開始發(fā)威,旁近的人最好一動不動,否則擎天柱就會朝有動靜的方向倒下,砸在這個人的身上。這個人會被砸死,死后魂魄附著在擎天柱上,成為擎天柱的一部分,連投胎轉(zhuǎn)世的機(jī)會都沒有。沾上魂魄的擎天柱會恢復(fù)如初,重新直立以支撐天地,所以,倒塌其實是它的一種自我保護(hù)方式。擎天柱是四靈開天辟地之后,由父神所造的,為了防止有人毀滅擎天柱而導(dǎo)致再次天塌地陷,他只能在擎天柱上施以此法,維持天宮和人間萬萬年的穩(wěn)定?!?p>  “真厲害!”胡嬙看著上不見頂、下不見底的擎天柱,散發(fā)著若有若無的重影,屹立在天之涯、海之角,不禁為之一震,她遐想著說:“父神應(yīng)該就是天地之父吧?他一定為神仙和凡人都做了很多偉大的事,然后受到你們所有神仙的頂禮膜拜,對不對?”

  每次提起父神,懿澤先想到的都是關(guān)于父神和母神的感情決裂,隨口答道:“不過也是一個負(fù)心漢,有什么好膜拜的?”

  聽到“也是一個負(fù)心漢”中的“也”字,胡嬙沒敢再說話。

  懿澤覺得自己可能跑題了,又轉(zhuǎn)回原來的話題,對胡嬙說:“跨出天邊,就在擎天柱的一丈之內(nèi)了,我們一起走過去,一起感受擎天柱的威力,直到它倒下為止,看看我們兩個誰更能堅持得了一動不動,這是完全的拼毅力,用不了心計,也無關(guān)于武力,是一場絕對公平公正的比賽?!?p>  胡嬙點(diǎn)點(diǎn)頭,隨懿澤一起走到了金色地面的最邊邊,都停住了腳步,不約而同的相互看著。

  懿澤問:“你害怕嗎?”

  胡嬙答道:“從進(jìn)入白日夢之前,我就開始感到害怕了,但同時也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輕松?!?p>  懿澤又問:“為什么?”

  “活的那么累、那么煎熬,死了,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闭f罷,胡嬙甜甜一笑。

  懿澤聽了,也坦然一笑,道:“說的不錯,所有的負(fù)擔(dān)、所有的責(zé)任,在死的那一刻,都可以得到終結(jié),的確是一種解脫?!?p>  兩人都又往前了一丁點(diǎn),懿澤忽然想起什么,拉住了胡嬙。

  胡嬙問:“怎么?”

  懿澤提醒道:“擎天柱能察覺一丈以內(nèi)的所有動靜,包括眨眼。所以你要記得,進(jìn)入一丈之內(nèi)前,先閉上眼睛,不然進(jìn)去之后,你眨一下眼就死了,我就勝之不武了?!?p>  胡嬙聽了很感動,笑道:“你果然是個真君子,只可惜我不是,不然,我們一定可以成為很好的朋友?!?p>  懿澤沒有理會胡嬙的感言,只交待著:“我要說的已經(jīng)說完了,現(xiàn)在我數(shù)到三,我們一起閉上眼睛,向前跨一步,然后就各自堅持了,明白嗎?”

  胡嬙點(diǎn)了點(diǎn)頭。

  懿澤暫將龍錫杖擲于后方,開始查數(shù):“一……二……三!”

  兩人一起閉眼上前,只一瞬間,她們都感到了來自于前方的無窮威力,猶如狂風(fēng)大作,片刻又似烈火灼燒,每一寸肌膚都被撕裂著、火烤著,風(fēng)助火勢,愈演愈烈,說不清到底有多痛。

  這種痛感將懿澤的記憶拉回二十多年前,她為了來到人間,強(qiáng)行穿越輪回隧道,幾乎被輪回隧道各個方向的旋風(fēng)吹成碎片,被幻覺中的烈火燒到窒息。她曾以為只要通過輪回隧道、來到人間,便是苦難的終結(jié)??上?,她錯了,那點(diǎn)苦難比起命運(yùn)多舛的此生,只能算一個零頭。

  當(dāng)烈火將身體燒到滾燙滾燙的那一刻,冰冷的水從頭澆灌到腳,冷熱相沖的刺激,讓人覺得人根本不是人,而是被操控于股掌之上的玩物。胡嬙的這一生就是這樣的,記得她被囚禁于宮廷密室時,每次用刑到疼的昏過去時,便是這么一股冷水潑下,逼她清醒。當(dāng)年她每感疼痛時必然大叫,今日卻要堅持一動不動,原來人從脆弱變得勇敢時,可以沒有上限。她此生所有的折磨都不得自主,唯有這一次,是自己心甘情愿選擇的,目的卻是為了赴死。

  在仍然兇猛的寒風(fēng)中,水凝結(jié)如冰一般的溫度,緊貼著身體讓人冷到徹骨。懿澤又想起了在風(fēng)雪中跪行的那一日,雖然被凍到失去知覺,心中卻無限溫暖,因為她護(hù)住了最心疼的骨肉,還得到了最心愛夫君的呵護(hù)。如今那個自己日夜辛勞哺育的孩子早已化作一抔黃土,曾深愛的夫君也另外心有所屬,她不僅身體被凍得失去知覺,連心也跟著麻木。

  身體凍僵后,渾身都是木木的,胡嬙覺得她好像變成了一棵樹,腳下如生根,身體似要吐新芽。她感到渾身上下有千萬處被新芽破壁而出,每一個毛孔都疼的鉆心。她默默強(qiáng)忍,在腦海中追憶著她與永琪相遇后的每一段往事,都化作支撐自己毅力的信念。桃花林的初見,景陽宮的讀書,德州夜晚卸妝后的相會,圓明園菜圃的相擁,鐘樓上的維護(hù),成婚后的一訴衷腸,終于修成正果的恩愛,還有一個將他們血脈連在一起的女兒。人的一生,總要有那么一次舍生忘死的愛戀,哪怕是一廂情愿,哪怕為世人所不齒,也好過渾渾噩噩的虛度此生。

  風(fēng)依然在刮,飛沙走礫不斷敲打在她們的身上,腳下生根的土被風(fēng)中的沙礫覆蓋,覆蓋了一層又一層,疊加的越來越厚,埋住了她們的腿,埋住了她們的腰,漫過了她們的胸部。就好似懿澤石化的那日,當(dāng)身體越來越多的與大地融為一體時,死亡也就該更近了。

  胡嬙漸漸感覺到自己難以呼吸,直到連鼻孔也被堵住,那才是真正的窒息!可是兩個人都還是一動不動,堅持的理由,只因這是她們戰(zhàn)勝彼此的最后一次機(jī)會。

  忽而有電閃雷鳴之聲,懿澤腦海中浮現(xiàn)出四個字——五雷轟頂。

  第一道天雷劈下,有如神鞭甩過,懿澤感到臉上火辣辣的疼。

  她記起入宮選秀的那一日,被蕭韞甩了一個耳光,而后卻被一個陌生的青年公子一再維護(hù)。那人后來竟然保護(hù)她上了癮,只要與她有關(guān)的大事小事都想管,于是他成為了她的丈夫。

  第二道天雷劈下,驚天動地,懿澤感到天地都在搖晃之中。

  她記起大婚那一日,花轎在路上走了太久,不住的搖晃,尤其是在入宮門時,按照規(guī)矩?fù)u晃的懿澤幾乎摔下來。可掀開蓋頭的時刻,是甜蜜的,在那段最甜蜜的新婚歲月中,她懷著對未來的最美遐想,那就是在幸福的愛河中完成與生俱來的使命,然后兩全其美。

  第三道天雷劈下,直戳胸膛,懿澤感到碎心一般的疼。

  她記起永琪告訴她要另娶福晉的那一日,那顆被她摔的有缺口的心疼的死去活來。后來她才知道,那不過是心痛的開端,后面會痛的源遠(yuǎn)不止。直到永琪當(dāng)她的面抱著胡嬙走出蕪蔓居,她心痛到生生咬斷了椅子上的木棍;直到眼看著親生骨肉橫死,心變得麻木,從此不會再痛。

  第四道天雷劈下,斬斷肝腸,懿澤感到渾身已被穿透。

  她記起云南軍營被雷擊的那一日,是現(xiàn)實中真正的五雷轟頂。她被雷劈的膚色青黑,雙目失明,生命垂危。有一個此生對她最好的人,背著她走了千上萬水,強(qiáng)忍著腳底磨穿、強(qiáng)忍著饑餓寒冷,為她尋求生命之源。即使她那時丑陋不堪,即使她那時有孕在身,那個人依舊不求回報的為她披荊斬棘,用雙手鑿石挖土,為她帶來光明與生機(jī)。當(dāng)她看到恩人倒下、夫君持箭的那一刻,注定了這份仇恨永生不可化解。

  第五道天雷劈下,身如焦灰,懿澤感到自己已經(jīng)死去。

  是經(jīng)歷告訴她,五雷過,命終結(jié)。在格姆山重生真身的她,再也感受不到痛,再也不會受傷,再也不會對任何人產(chǎn)生感情,從那以后,她把自己變成了一個冷血的行尸走肉。她不在意名分有無,不在意夫君愛誰,甚至當(dāng)有人告訴她骨肉夭折、丈夫病入膏肓?xí)r,她的心里也是木木的。

  她的生命,完全成了她來到人間完成使命的一個工具。

  第六道天雷劈下,她聽到了胡嬙的慘叫聲。

  懿澤睜開了雙眼,果然一切如她所料,擎天柱威力帶來的所有感受都是假的,只有擎天柱的砸下是真的。

  擎天柱已然向胡嬙倒下,胡嬙驚恐到渾身癱軟在地,原來她還是不想死,她還是寄托著一線希望能贏。

  正此時,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了。

  那是永琪,他疾速跑來,雙手舉過頭頂,拖住了擎天柱,屹立在懿澤和胡嬙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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