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枝尷尬死了,根本不愿意說,因此不論誰問到她臉上,她都打太極。
可是翠枝不怕丟臉,把她和桂枝打架這事連原委一起說給鄉(xiāng)親們聽。
說完之后,義憤填膺道:“這么多年,我硬沒看出咱老四家的這么陰險,喜歡背后捅人刀子,連孩子都算計!”
鄉(xiāng)親們也對桂枝不齒,看向她的目光格外鄙夷,讓她如芒在背。
中午一下工,桂枝就往家里跑,一心只想快點離開這個令她難堪的地方。
楚云看在眼里也不吭聲,路過翠枝身邊時小聲嘀咕:“四嬸跑那么快干嘛?難道是想告我的黑狀?我可啥都沒說!”
翠枝想起上午干活時她說了公公婆婆不少壞話,這些話肯定傳到了桂枝的耳朵里。
她這么急往家里跑,八成是告她的狀。
到時公公婆婆就只顧著生她的氣,不記得罵桂枝了。
這個賤人實在是太陰險了!
翠枝臉色一變,加快腳步往家趕。
趕回家時,正好看見桂枝在向吳老漢告她的黑狀,翠枝撲上去就打。
楚云姐妹兩個回家時,吳家已經(jīng)鬧的不可開交了,不少村民堵在院門口看熱鬧。
楚云膽怯的問:“奶奶,有午飯吃嗎,我好餓。”
楚月學(xué)著她摸肚子:“我也好餓~”
翠枝一邊捶桂枝,一邊道:“吃個屁!你們快走吧,當(dāng)心你爺爺奶奶又打你們!”
楚云裝作害怕的樣子,去小破屋拿了搪瓷缸便和楚月落荒而逃。
不少鄉(xiāng)親同情道:“又去煮野菜吃了。”
楚云根本沒打算煮野菜吃,而是打算煮面吃。
她拉著楚月上了山,找僻靜地方煮面。
楚月忽然停下腳步,神情緊張的看著前方,小聲道:“姐,你看!”
楚云看見樹林后面隱隱綽綽有個人影,讓楚月站在原地,她去一看究竟。
楚云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扒開樹枝往里一看,見邱大叔在打理好小一塊稻田。
那塊稻田的麥穂垂了下來,金黃金黃的,已經(jīng)成熟了。
楚云驚訝地瞪圓了眼睛,這家伙不是厭倦人生,混吃等死嗎,怎么還種起水稻來了?
關(guān)鍵是,他居然會種水稻!
這村里誰不認(rèn)為他是廢人?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默默干事業(yè),然后驚艷所有人?
不過邱大叔躲在這么隱蔽的地方種水稻,恐怕不想讓人知道。
想到這可能是邱大叔的秘密,楚云不想讓他知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他的秘密,以免引起他的不安,因此打算悄悄離開,沒想到腳下咔嚓踩斷了一根枯樹枝。
邱大叔回過頭來嚴(yán)肅的問:“誰在那里?”
楚云只好現(xiàn)身:“大叔,是我。”
邱大叔松了口氣:“是你呀,你咋來了?你妹妹呢?”
楚云指指身后:“就在后面?!比缓笳辛苏惺?,讓楚月過來。
姐妹倆走到邱大叔的身邊,楚云問他病好了沒有。
邱大叔清瘦的臉上露出笑意:“你給我的藥很有效,病已經(jīng)好的差不多了?!?p> 楚云看著眼前小小的稻田,道:“大叔,私自種田是不被允許的,你要是想種田就去隊里上工分?!?p> 邱大叔搖搖頭:“我不去,我種的這塊田可不是普通的水稻,而是我自己培育的高產(chǎn)水稻?!?p> 楚云頗有些意外:“大叔以前是從事水稻研究的嗎?”
邱大叔有幾分自豪的點了點頭:“我以前是水稻專家。”
楚月忍不住好奇的問:“那大叔怎么會到了我們這里?”
在她眼里專家是很了不起的人物,應(yīng)該住在大城市里,進出還有小汽車,不可能來到她們這個窮鄉(xiāng)僻壤。
楚云很無奈的看了她一眼,邱大叔到這里肯定有他不愿說的原因,小家伙卻口無遮攔的問了出來。
邱大叔的神色黯淡下去:“因為我工作上犯了很大的錯誤,所以就來這里了?!?p> 楚云怕他陷在心傷的往事里不可自拔,又對生活失去了信心,趕緊岔開話題:“這些水稻都已經(jīng)成熟了,可以收割了,不如我們現(xiàn)在就收割了吧?!?p> 她怕有村民發(fā)現(xiàn)這塊私人稻田往上舉報,給邱大叔帶來災(zāi)難。
在這個架空的六零年代,除了各家的菜地之外,其他田地不允許私有化。
邱大叔卻偷偷開墾了一塊水田,這是錯誤行為,她得幫他隱瞞。
把稻子收割了,再在田里蓋上草,被人發(fā)現(xiàn)的幾率就很小,也就不會牽連出邱大叔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我鐮刀都帶來了?!鼻翊笫鍙哪_邊的草叢地里拿出一把鐮刀,自己下田收割。
楚云姐妹兩個跟在后面把他割下的水稻捆起來背到他的簡易棚里。
也就八九平米的稻田,很快就收割完了。
三個人又割了草,掩蓋了稻田,這才回到簡易棚。
楚云看著那一堆稻谷,建議現(xiàn)在就碾出大米慢慢吃掉,銷毀證據(jù),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給舉報了可就糟了。
邱大叔卻搖搖頭:“這些全都要留做稻種,不能碾成大米。”
他乞求的看著楚云:“丫頭,你能不能幫我把這些稻種全都給藏起來?”
楚云想,這個容易,她可以藏在自己的網(wǎng)店里,于是點頭答應(yīng)了。
三個人純手工把稻谷從稻桿上捋下來,手都捋疼了,也到中午了。
三個人把稻谷用麻袋裝起來,暫時藏在邱大叔睡覺的稻草堆里。
楚云跟邱大叔約好,她今天半夜來拿稻谷,然后藏起來。
干完活兒,三個人的肚子餓得此起彼伏咕咕叫。
邱大叔拿出昨天晚上楚云給他的那一斤多米準(zhǔn)備煮飯款待她姐妹倆。
楚云道:“這點米吃完了大叔吃什么?”
邱大叔滿不在乎道:“你不是看見我手上還有錢有糧票嗎?等吃過午飯我就去買糧。”
楚云問:“大叔知道鎮(zhèn)上的黑市在哪里嗎?”
她覺得邱大叔身上有做學(xué)問人的特點,除了學(xué)問,啥都不懂。
而這個架空的六十年代去國有糧店買米,不僅要錢要糧票,而且還必須帶著購糧證。
邱大叔雖然是京城戶口,有購糧還,但不是本地的,用不上,所以只能在黑市上買糧。
楚云懷疑他壓根就不知道黑市的大門往哪開,所以才會那么問。
邱大叔笑著道:“我為什么要知道黑市在哪里?我去鄉(xiāng)親們手里買不就行了?!?p> 這真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