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槿皺眉,瞪了夏貝刻一眼:“好什么好?憑借凡人修為產(chǎn)生的純陽之氣,即便擁有資質(zhì),也是最差的戊等!”
蘇槿雖然仍是軟言軟語,但這么一瞪眼,眉語間還是很有威嚴(yán)感的。
然而夏貝刻這次卻沒有縮起來,而是冷哼一聲道:“按我本來的意思,定然是把武技交給小禹,進(jìn)入武館!或許就能有使用純陽之氣,獲得資質(zhì)的方法!”
“現(xiàn)在不用愁了,有了資質(zhì),就有了希望,至于損耗的壽元,總會有辦法!”
蘇槿撇了撇嘴:“辦法還不是要我來想!你只是嘴上說得熱鬧!”
夏貝刻臉色立刻漲紅了,額上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我也努力了啊,我見到賢侄在徭役名單上,還去求王驚云那個死人頭!”
蘇槿沒有再理會夏貝刻,而是笑著對江禹道:“小禹,我一直覺得對未來的選擇,應(yīng)該由你自己去定,而不是讓我家老爺為你擅自做主!”
“既然這是你的決定,你岳母大人我,自然會支持你,駐顏丹我能弄到手,延壽丹藥自然也能!”
夏貝刻揉了揉剛剛因為拍桌子變紅的手掌,口里喃喃道:“小孩子家知道什么正確選擇,我給他選的,都是最好的!”
江禹有些呆呆愣愣地釘在地上,有種莫名的陌生感,人間的真情真的發(fā)生在了自己的身上了?
江禹心中充滿了感動,連吃飯的時候整個人都是暈乎乎的,直到管家過來,說大小姐夏芷青剛剛從書院回來,才讓江禹回過神來。
夏貝刻一聽女兒回來,立刻笑開了花,對管家道:“趕快叫芷青過來,告訴她有神秘驚喜!”
江禹心中有些激動,又有些緊張,還有些患得患失。
“這……我們就這么見面?會不會不太好?”
蘇槿促狹地望了江禹一眼,“婚書都有了,還有什么不好,看咱們姑爺還害羞了!”
江禹臉上還是有些苦惱:“要是……要是芷青妹妹不喜歡,那該怎么辦?”
夏貝刻冷哼一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容得她!”
蘇槿瞪了夏貝刻一眼,笑著安了安江禹的心:“放心,芷青可不止一次偷偷看小禹你在拳臺上大展雄風(fēng),她早就說非你不嫁!”
江禹心中一喜,然后忽然又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劉鄧說自己打拳有內(nèi)幕,該不會是真的吧?
不過江禹轉(zhuǎn)念就不放在心上了,過去的事情又何必再提。
但是江禹忽然又緊張了起來,夏貝刻和蘇槿都長得美極了,按理說他們女兒絕對會更上一層樓。
但是沒有見到真人兒之前,心里總是不能安心。
“芷青來了!”夏貝刻忽然向邊上指了指。
江禹眼前一亮,猛地瞪大眼睛看過去,然后大失所望。
是個婀娜多姿,亭亭玉立的少女,但是她帶著面紗。
僅僅看她秀氣峨眉,看她清澈動人的大眼睛,嬌嫩潔白的皮膚,就已有絕色之姿,動人心弦。
但戴著口罩,沒見到全臉,總是讓人心里不能安心,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嘛!
江禹一直在追著夏芷青猛看,夏芷青卻耳朵紅紅的,好似因為害羞,不敢與江禹對視。
但夏芷青越是走近,江禹心中的驚艷感就越強(qiáng)烈,越想看她的真容。
等到夏芷青進(jìn)了亭閣,夏貝刻笑呵呵地道:“芷青,在家里還帶什么面紗,摘了摘了!”
夏芷青輕輕嗯了一聲,聲音聽起來又甜又脆,不過卻沒有動彈,只是耳朵更紅了。
蘇槿笑吟吟地道:“看不出女兒害羞了嗎,女兒許了別人,咱們就成了外人了,在外人面前肯定會害羞!”
“娘親~”
“不說了,不說了,老爺,咱們別在這兒當(dāng)擺設(shè)了!”
夏貝刻和蘇槿二人離開地很快,一小會兒就見不到他們的背影了。
侍女們收拾好桌上的飯菜,上了瓜果香茶后也沒了人影。
四周變得安靜極了!
夏芷青偷眼望了江禹一眼,終于把臉上的面紗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絕色都不能形容的小臉兒。
然而見到這張臉,江禹心中烈火般熊熊燃燒的色心,好似一下被涼水澆滅了。
夏芷青再次偷眼望了江禹一眼,見到的就是一張好似因驚懼而發(fā)青的臉。
“江哥哥,你……你對我不滿意?”聽她的語氣,也能感覺出她的緊張。
江禹面皮抽了抽,干笑道:“芷青妹妹,我感覺好似在哪里見過你!”
不是好似,江禹就是見過她,就在昨天晚上,墳頭上,那個身穿紅衣的小妖女。
她們兩個長得,不能說相當(dāng)相似,而應(yīng)是一模一樣。
夏芷青咬了咬嘴唇,輕聲道:“江哥哥,或許是在拳臺見過吧,我去那里,只是為了能見一見江哥哥!”
夏芷青望向江禹的眼中,好似帶著小星星,滿含情意和崇拜。
“為了磨礪自己,不懼危險,明明是凡人之身,卻有要成為妖族克星,人族的希望的鴻源,這是何等的勇氣?”
江禹尷尬一笑,正常人聽了他的吹水,不應(yīng)該嘲笑他的不自量力嗎?怎么她就聽出勇氣來?
這個小妖女,裝!看你接著裝!
“芷青妹妹,我沒有那么好,有力量才能成為人族的希望,我只是想要力量而已!”
夏芷青眼中露出一絲迷醉,輕聲道:“江哥哥,誰又不想要力量,但敢坦誠說出的又有幾人,誰能擁有像江哥哥這樣金子般的誠實品格?”
江禹感覺牙疼,聲音有些干澀地道:“我的純陽之氣消耗光了,全轉(zhuǎn)化成了資質(zhì),但還只是最差的資質(zhì),能不能成武者都是兩說,還只剩下了不到三年壽元!”
夏芷青的面色明顯變了,望著江禹,心疼道:“原來江哥哥是怕耽誤我嗎?江哥哥,你太善良了,為何對芷青這么好?”
夏芷青臉上露出了一絲無比的堅定之色:“我夏芷青生是江家的人,死是江家的鬼!”
江禹神色木然地看了夏芷青好一會兒,心中痛得發(fā)慌。
如果這是真的,如果真的有一個女子如此對他,那該有多好!
“芷青妹妹,那我說實話吧,你看錯我了,我沒相中你,算了吧!”
夏芷青眼圈一下就紅了,懸淚欲泣,柔弱的樣子,惹人心疼。
夏芷青傷心地道:“我明白了江哥哥,你是因為我沒有靈根資質(zhì),所以嫌棄我嗎?果然是仙凡殊途嗎?”
江禹只感覺頭大,昨天晚上墳頭兒上,那神情和現(xiàn)在簡直是一模一樣,連話都差不多。
還說你不是昨天的紅衣妖女?
夏芷青只沉默了片刻,立刻抬起頭,臉上是無比的堅定:“江哥哥若是覺得芷青不配做正妻,那我情愿做妾!
若是江哥哥連妾都不要,那芷青只能出家為尼,青燈古佛,日夜為江哥哥燒香祈福!”
江禹臉色立刻漲紅了,額上青筋條條綻出:“你夠啦!”
夏芷青眼中很是迷茫,有幾分委屈,又很是擔(dān)憂地望著江禹。
“江哥哥,你到底怎么了,為何從一見到芷青的臉,就有如此大的反應(yīng)?”
江禹大怒,手中白光一閃,宛若白玉的照妖鏡出現(xiàn)在手中。
壽元燃燒,解析仙光大放,一下照在了夏芷青的身上。
然后,江禹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仙鏡裂開了。
然后……咔嚓一聲,鏡子碎了。
碎片化成月華之光,然后好似受到了吸引一般,一下飛入了夏芷青的眉心。
江禹感受著仙鏡碎裂之前傳達(dá)的信息,徹底僵在了原地。
鏡子沒了,竟然連光都沒有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