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敲門聲,江禹看了一眼身后梳妝臺上安放的照妖鏡。
心念一動,眼前的鏡子緩緩透明,消失在眼前,上前在鏡子的位置摸了摸,空無一物。
這是仙鏡原本就有的能力,要不然這么華麗的鏡子,一看就知道是惹人惦記的值錢貨,江禹怎么敢這么明目張膽地擺在這里。
江禹將黃銅古劍別在腰間,將令牌放進懷里,出了書房,連忙跑去開門,一邊跑,江禹心中還是有些酸酸的。
還是這劍好,古樸大氣,很鋒利,很硬,但看起來還很儉樸,不值錢,不會惹人覬覦。
打開了大門,江禹看到了敲門的是一個身穿武者短打練功服的高大青年。
他的胸口繡著一枚柳葉,這是本縣尤山縣最大幫派‘柳葉幫’的標志。
他名叫江澈,是江氏族人,他小時候江禹父親更曾經教過他三年武功,因此他們關系極近。
江禹滿臉疑惑地問道:“江澈哥,莫非妖獸又要沖擊圣墻了?”
說完江禹還有些緊張地向南方望了望,遠遠望去,高達五百丈的潔白圣墻連綿無盡,好似一座磅礴的山峰。
一座圣墻圍住方圓萬里的疆域,還能放出光膜,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防護。
從這里能肉眼見到圣墻,自然代表尤山縣接近邊境了!
江澈苦笑一聲道:“不是的,我聽說縣里有意安排小禹你去圣墻外服徭役!”
江禹面色一變,大罵道:“這是讓我死?不成武者,出去服徭役的,能活下來的百不存一!”
“我可是聽說,圣墻外的天地之間,都蘊含大量的妖族氣血??!被妖族氣血感染,可是會化身沒有理智的妖魔的!”
江澈也是苦笑點頭道:“我們在圣墻之內的,若遇上妖獸攻城,妖族氣血也會滲透進來,一些體弱的,都會承受不住化身妖魔!”
江禹心中暗暗發(fā)緊,緊緊握住腰間的劍柄,這一天終于還是要來了嗎。
但是做徭役這種事情,絕大多數(shù)在圣墻內,極少部分才是圣墻外的。
“澈哥,你是從哪里聽到的消息?有沒有可能是假的?”涉及到這種事情,江禹雖然對江澈比較信任,但還是需要問明白。
江澈苦笑道:“在幫內,徭役的初選名單已經貼上了,上面蓋著縣道院的道印,還有縣尊大人的官印,怎么會錯?”
江禹愣住了,他父母原本都是柳葉幫內戰(zhàn)堂的頭領,因此江禹也是在柳葉幫那里掛了號的。
若是有徭役的通知,要么是通知江氏族里,要么是向竹葉幫下發(fā)通知了。
江禹微微瞇起了眼睛:“會不會有人害我,那名單之內,都是圣墻外的徭役嗎?”
江澈苦笑地點頭道:“確實如此,我也考慮過,但其中應該沒有玄機,連咱們幫主的公子也在徭役名單之上!”
江禹冷哼道:“這能比嗎?那小子是真正的武者,定然是服兵役,看守圣墻,還是在圣墻之內!
我們這些普通人,就只能服力役或雜役,到圣墻外送死。”
原主的練武資質很差,因此原主的父親雖然是武者,還手把手教他練武,但是如今他仍然是個普通人。
只有煉化出內氣才是真正的武者。
成為武者,一看資質,二看資源,三看刻苦努力。
江禹穿越過來一千天,一直都不事生產,每日練武不停。
靠著原主父母留下的錢財,再加上偶爾撈撈偏門,勉強維持生活的樣子,武功招式越來越強,但修為仍然不得寸進。
如今江禹剛剛開啟了仙鏡,那仙鏡之光的能力他可是知道,延壽算得了什么,真正珍貴的是易筋洗髓。
這可是增長資質的方法,只要多沐浴仙鏡之光,成為真正的武者不是夢想。
但是如今他卻缺了時間!
握著腰間的黃銅古劍,江禹臉上陰晴不定,難道剛剛他不碰古劍,就能不出現(xiàn)在徭役名單上?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徭役名單是道院定下的,道院的篩選機制,和運氣是沒有關系的!
江禹嘆了口氣,仿佛認命一般,對江澈道:“事到如今,也只能變賣家產,找人代役了!”
看著自己身后的院子,景致馨雅,極具舒適,尤山縣城之外,一鎮(zhèn)九鄉(xiāng),他感覺再也找不出幾個比這個更溫馨的房子。
而且絕對是風水寶地,是能滋養(yǎng)仙鏡的地氣匯聚之地,一個字,好!
如今為了錢,卻要賣房!
果然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錢財都是王八蛋!
嗯?嗯??江澈震驚地看向江禹,萬萬沒有想到這種話能從江禹的嘴巴里說出來。
江禹見到江澈的表情,也是愣住了。
“澈哥,不會吧?不會吧?對于徭役,你一點兒都沒研究過嗎?這種打開了新天地的表情是要鬧哪樣?。俊?p> “還能避開徭役,怎么可能?這怎么可能?這是道院選定的名單??!”
江澈臉龐都呆滯了:“不是說,即便是督撫公子,皇親國戚,世家嫡子也逃不了徭役?”
江禹有些心疼地看了江澈一眼,仿佛見到了當年剛穿越過來,一片單純的自己的影子!
“澈哥?。∥抑辽儆惺N方法能避開徭役,花點兒錢,是性價比最高的!”江禹滿臉傲然地微抬起下巴。
江澈滿臉都是糾結,壓低了聲音道:“江家主家那邊……這還不算啥,關鍵是,若是被道院發(fā)現(xiàn)……”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江禹大手一揮,臉上是極度的自信。
既然是道院的名單,能做就代表是道院默認,只不過需要付出代價,比如說,不能參加道院弟子的選拔。
就在江禹信誓旦旦地說話之時,他忽然感覺腰間的黃銅古劍微微發(fā)燙。
江禹感覺一股無形的氣流從劍上飛出,向著門外飛去。
而就在這一刻,江禹感覺胸口微微一涼,一股吸力從書房內隱身的鏡子里傳出,那股氣流好似定住不動了。
【人皇劍受到天命之子的吸引,開始臨時覺醒,釋放出一縷劍氣。】
【仙鏡受人皇劍覺醒共振,覺醒程度臨時提升至靈兵水準,已用仙光定住被吸引的劍氣!】
【是否汲取人皇劍氣,讓仙鏡之主獲得與人皇劍溝通的能力?】
江禹眼中露出驚喜的光,這還用問嗎,答案當然是肯定的。
下一刻,江禹感覺到人皇劍上的氣流消失無蹤,人皇劍再次沉寂下去。
但是此時江禹的感覺卻再也不同,他感覺到了,此時腰間別著的,不再是死物。
好似腰間別了一個重若泰山,沉睡的大寶貝兒。
也是在同一時間,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還有一個清朗的聲音。
“江禹賢侄在家嗎?在下道院弟子王驚云!”
江禹深深吸了口氣,剛剛人皇劍覺醒,就是受了他的吸引嗎?仙鏡上稱呼他為……天命之子?
江澈也是面如土色,剛剛他們還在談論避開徭役,小心被道院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道院弟子就上門了?
剛剛的談話有沒被聽到?
若是被聽到了……江禹會被砍了腦袋的吧,一定會被砍了腦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