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道路,一旦境界不同,相對而言的長度自然也不同。
尚未靠近雷域時,劉燦越過了業(yè)火城附近的水澤,重新來到火脈之上,不過,這次卻不是在靠中心位置,反而與界壁相臨,但只要沿著界壁向北方一直走去,便是雷域所在,這般路程已是最短,而一路上,劉燦也很難再遇到危險,快的,恍如隔世。
修行之余,看著界壁上展現(xiàn)出的另一方景致,雖不知真假,但也算增長了見識,而一路上這般悠閑,也讓劉燦好像回到了最初的一段時。世間一蜉蝣,不過茍且活著,每日雖風餐露宿,但身處于自然,心中自取一番滋味,即使虛妄,也不愿再生不如死。
將心頭的波瀾抹去,劉燦依舊不緊不慢,每行一段,便停留片刻,有時方向不差,還會隨著些獸禽同行,但不知為何,劉燦卻從未遇到過靈物。
如此這般,日夜交替,幾日過后,雷域已近在眼前,而劉燦因處在火脈邊緣地帶,視線當中也多了幾分綠色,但也因如此,兩地才更顯得涇渭分明。
沒有過多停留,劉燦在跨過一小段約百尺距離的交界之地后,上空,石峰林立而后天形成的這片雷網(wǎng)便察覺到了劉燦,霹靂閃爍過后,兩道閃電擊向劉燦,無論是聲勢還是強度,都足以讓一般的二境人士心驚膽顫,至于,為什么不是殞命當場,因為沒打中啊。
原處,劉燦看著被擊中的地方,雖然地面上沒有被造成什么實質性的破壞,但劉燦也不傻,這種程度,抗上一兩次或許可以,五次以上,必死無疑,況且,誰知道剛剛是試探還是怎樣,劉燦有點頭疼的等待片刻,這才放了些心。
“看來,這奇陣果真如書上所說,天地陰陽,相生相克,雖然剛剛有什么借勢而為,不知其意是何,但這陣唯有天地可掌,倒也無需太過擔心了?!?p> 收斂心神,劉燦向深處前去,劫機降至,必須尋到一處地勢助力,不然,劉燦確實沒有把握硬抗過去。
與此同時,在另一處地方,雷域東北方向,一座極高的石峰矗立大地之上,每時每刻,這座石峰都會被天上的雷電擊中,整座石峰猶如被套上了一層藍紫色的外套,偶有雷霆落至其旁,剛形成不久的石峰便又會再次崩壞,繼續(xù)為這座高峰獻出自身。
在持續(xù)的轟隆聲中,或許是什么打擾到了“他”,只見高峰上,纏繞的雷霆逐漸凝聚,一條全身由天雷構成的雷龍出現(xiàn),昂首向天,一聲龍吟蓋過轟鳴,好似天地間只允許此音的存在,片刻,轟隆聲才逐漸回歸,成為這片天地的主音調(diào)。
雷龍向下探身,似是在查探些什么,發(fā)出間斷的低吟,身上的雷電比剛剛安靜許多,突然,雷龍全身的雷電如同龍鱗般張開,躍動,而吟聲也開始變得連續(xù)低婉。在四周,天音,龍吟,很相信,這樣的兩種聲音會搭配在一起,那無序中的律動,就好像,好像一位,瘋狂的天才樂師。
“嘭”,驚險地躲開這道雷擊,劉燦已感到勞累,落到一處石穴,不敢再向上探去,回想短短的時間內(nèi),隨著愈加深入,天雷也愈加兇猛,對陽力的捕捉也更加精準,這直接導致,即使有周遭的石峰吸引落雷,也不能再掩蓋自身的存在,可若不在空中尋找,這滿目灰黑,如何是好。
小心的探出靈觸,只聽一聲巨響,又是熟悉的酥麻感,讓劉燦更加無奈,在這雷域中,放出自身之神,便如同皓月當空,自投羅網(wǎng),但之前在峰底尚可查探,可到了這里,徹底不敢露了,思來想去的,劉燦看了看眼前的石柱,最終還是搖了搖頭。
劉燦雖然有辦法喚醒石人,可石人之所以選擇沉睡,便是為了減少自身陽力的顯露,借此以雷霆鍛升自身的強度,待時機成熟才會醒來,向更深處進發(fā),然后繼續(xù)沉睡,日復一日,年復一年,至死方休了,以這樣的手段獲得方向,劉燦不愿亦不敢。
〖一頁書〗
石人,石人因一地地脈而生,但其本身便是地脈的一部分,所以無名無姓,連一顆石心都未曾有,本算不上生靈,可那地脈陰力過甚,卻又不可思議的的讓其誕生了生靈本性,只是命不在己手,離開那處地脈也不過是一頑石。
吾曾游行數(shù)界,再見之,竟有如此不甘,心生惻隱,予其一法,經(jīng)年以后,或可雙全。
......
石穴內(nèi),待休息的差不多,劉燦不準備繼續(xù)下去,但也不能現(xiàn)在出去瞎搞,想到:這些石人化作的石峰從來時便不斷升高,每段內(nèi)大致相仿,就算一次能猜對,可不能從高處走,在石頭林里繞來繞去,總有錯誤的時候,何況還有相當長的路,感知錯亂,天象被擾,運氣并非長久之計。
“紀史,幫個忙,這關,我過不去了?!?p> “喲,還有我劉燦過不去的關嗎?”雖然兩人話不多,但紀史并非不存在,可以說,劉燦的很多事情紀史都處以第三人的角度,兩人的關系很難以常人來判斷。
“我,這不是我能做到的,我也只能靠你了?!眲N的回應有些低沉,夾雜著很多,平靜、無奈、不甘,還有對依靠者的柔弱。
“...,那片葉子呢?”安靜片刻,紀史的語氣很冷靜。
“它做不到很多事情,也包括這次的。”劉燦回答的很快。
“確實很難,不過,你應該知道,你之所以被影響無非是地脈極端的陽和陰打破了你身體的平衡,外帶形成的這陣勢,無疑是雪上加霜。所以,劉燦,我知道,你因那本禪功喜歡莫向外求,可既然是我給你的,談何圓滿二字,小天地是成了,可你的心境卻一直是虛假的,呵呵?!?p> “那老頭也再等待吧,可既然因在我,還是由我給你真正的果吧,破、妄。”“呼~,沒想到,被賦予了性命,本錄,呵,我還真是,不習慣啊?!?p> 劉燦未曾想過這樣的場景,卻也無法反駁,更無法反抗那道光芒,意識、開始、模糊、了。
古青山脈某處
第一聲蟬鳴響起,此后是第二聲,第三聲,終于,在某個時刻,劉燦,掙扎而出。
這是,沒有小沙彌的一個晴朗天,黑蟬們已經(jīng)羽化而出,本能的生活著...
中域,元境,樹老盤膝而坐,一根普通魚竿握在手中,身體佝僂,眼皮自然垂落,好像釣魚犯了瞌睡,就這么打起盹來了,也就在此時,這已許久未上勾的魚線被咬住了,魚線劇烈擺動,可那雙泛皺的雙手卻屹然不動,不過,這場小覺兒卻是睡不了嘍,老人緩緩睜眼,嘴角掛笑,仰首向天卻瞇起了雙眼,未曾起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