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內(nèi)氣穴處,靈炁微渺,靈力一點點構(gòu)成幾道復(fù)雜的道紋,被劉燦以神引動,透體而出,但剛出現(xiàn)便消散不見,洞悉間,那些蒙昧無知的靈氣一個個表露歡愉,猶如小孩子看到了無法拒絕的誘惑,飛撲而去。
轉(zhuǎn)瞬間,這片區(qū)域內(nèi)的活潑靈氣便被吞噬殆盡,速度之快,讓在場的人都明顯感覺到,剛剛還讓人頗有種通真達靈之感的環(huán)境突然就像墮入凡塵一般,這樣的落差感,就算是感知稍弱的幾人都無法去無視,可在十分之一個剎那間,這里的環(huán)境便又恢復(fù)原來,如夢似幻,讓眾人驚疑不定,目光聚向灼心。
灼心面色沒有什么變化,只是淡然地道,“不要亂走動,跟著我便好。”
這座小院內(nèi),眾人雖然剛剛才步入,但卻和幾人所知的完全不同,記憶中簡單的樓閣不復(fù)存在,就連一個人影都沒有,雖然有著種種奇葩之物,但如果不是剛剛發(fā)生的意外,幾人也不會發(fā)現(xiàn),這里除了那莫名的活潑和靈動,其實很平靜、很平靜。
跟著灼心,走過幾條蜿蜒曲道,而周圍的環(huán)境卻逐漸變化,不知道在什么時候,眾人已經(jīng)來到了一座白石橋上。
其間,劉燦回答了悄悄詢問的灼羽,同時,劉燦的內(nèi)心里有些煩躁,差點兒忍不住破口大罵,最后冷靜一想,還是委婉地說道,“紀史,你得給我一個說法,我也需要一個解釋?!?p> 不管劉燦自家的事情,一行人行過白石橋,身后的石橋也悄然消失,不過,在經(jīng)歷了之前的事情后,眾人也知道,不去管就好。
站在一處廣場上,入眼所見,高閣流亭,碧色丹霞,清水流光環(huán)繞,幾里地內(nèi),罄聲泠泠,而在此處,也更多了些空靈之感。
面前的場地上,身后的水道下,人雖不多,但這些侍者衣著素雅,悉心照顧著出生不久便已經(jīng)開始探索外界的小業(yè)火們,而在這片活動區(qū),八人的突然到來也讓侍者們趕忙將小業(yè)火聚到一起,護在自己的身后。
不過,很明顯,灼心還是有些知名度的,很快便有人認出,從而松了口氣,而在此時,已經(jīng)有活潑的小業(yè)火們從身后蹦跶了出來,在幾人周圍轉(zhuǎn)圈,不過很明顯,感受到幾人沒有惡意,很快,這群小精靈便無法制止的來到了幾人身旁,開始了互動。
項雨晨和項星夢兩個女孩子頗為受歡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灼心在和那些侍者說了些話后便轉(zhuǎn)身過來拉走了灼羽,留下五個人和侍者們一起看護這些小家伙們。
梅森此刻顯得很溫柔,輕輕捧著一個眼睛大大的小業(yè)火,有些笨拙地去觸摸,待其親昵的蹭了蹭他的掌心,隨后取出了一片自己一直很喜歡吃的菱芷...;溫仲一只手托著另外一個小家伙,兩者雙目對視,好似發(fā)愣,讓石學(xué)好奇地觸碰了一下,便被小家伙張口咬住,石學(xué)卻是與看過來的溫仲相視一笑,待其收回那張小嘴,石學(xué)將手指放到眼前...;雨晨和星夢就麻煩了些,如果不是侍者們幫著忙,恐怕兩人會比現(xiàn)在更加手忙腳亂。
水道邊緣,灼心和灼羽站在一起,灼心還是有些不放心的為兩人稍微講述了些這里的事情,雖然可能只有灼羽才是聽眾,因為劉燦在旁聽時不忘觀察著被嚇跑的業(yè)火,自己先是不禁縮了縮身子,隨后便在心里想到:不虧是敢種火的人啊,這威勢確實非同一般,不過...
想到這里,劉燦分心進入識海內(nèi),識神看著紀史丟給他的東西,離山孕育的一絲離火精粹,如果不是紀史的一層加護,他就算修成了星璇也萬不敢讓這玩意兒待在識海中,哪怕只有一刻。
要知道,離火焚凈萬物可不是說說,如果不是“虛”的消磨,哪里會有所謂的離火燒過留下的灰燼,當(dāng)然,恐怕也只有離山才可能修持到這種程度。
看著這一絲純粹的火焰,劉燦并不打算走這種極端的道路,只是心中一時起意,反正其道不同,也修不出什么名堂來,還找罪受,
一炷香時間,兩女一男,三位這里的高級侍者才到此處,倒不是三人懈怠之類,只是此處本就不該有什么外人,加上三人每日也非閑人,即使通知了三人也需要時間從別處趕來。
到了跟前,三人的面色皆有些復(fù)雜,而隨后走來的灼心更是讓三人有些亂了分寸。
其實,按照灼心的打算,應(yīng)該從那處樞紐直接到達目的地,而不是此處,這樣可以順勢避過那些借著各種名頭面見漓城主的客人,減去不少麻煩,至于帶著五位學(xué)生來此,本來就在計劃之內(nèi),就算這次錯過,也是遲早的事情,只是灼羽的到來和出乎意料的劉燦讓她不得不順勢推動。
看著三人,灼心詢問道,“這里的調(diào)度使去哪里了?”
明明面前是一位正值年華的少女,但三人卻都感受到話語中的霸道,可想起這位的手段,也沒人敢多說什么,三人中的那位男侍者稍稍調(diào)整了呼吸,踏前一步,恭敬地回答道,“回長老,調(diào)度使有要事前往了城中,此職無人代權(quán)。”
男人躬身抱拳于額,不敢起身,身后的兩位女子也是低著頭,雙手放置在小腹上,可呼吸的急促透漏著二人內(nèi)心的慌亂。
平和的聲音響起,“都抬起頭吧,此事與你們無關(guān),不用告訴他我來過,現(xiàn)在,去把闕樞打開,定于中脘,待我們離開后,一切照舊便好?!?p> “是,長老,我們一定不會讓您失望?!蹦凶诱Z氣中肯。
目視三人離開,灼心身后站著五位學(xué)生,溫仲開口問道,“老師,這次真人歸來,是要動真格了嗎?”
項雨晨和項星夢也道,“是啊老師,那些人平常可很少來的,這次竟然都如此耐心。”“還有,他們這次可是一家一家來的吶?!?p> 轉(zhuǎn)過身,灼心看著幾人,“此事你們不用多想,現(xiàn)在還不是你們發(fā)揮作用的時候,好好把教給你們的修行到家?!闭f著,將兩個女孩剛剛散亂了些的秀發(fā)捋順。
隨后看向梅森、石學(xué)二人,“你們二人呢?我知道你們二人的脾性都是好的,所以,即使我們之間有一些小矛盾,我還是想獲得一個明確的答案。”
石學(xué)看看梅森,又看看面前的其他人,朋友、老師、伙伴,皺著眉頭輕聲道,“梅森,我們...”
將手放在石學(xué)肩上,兩人雙目對視,一切不言而喻,“石學(xué)”,“梅森”。
兩人俯身,右手前伸,左手握著右手腕,身向下,右臂舉起,手掌自然舒展,到了此刻,只聽得兩聲心臟的跳動聲,鏗鏘有力卻又似在遠方,幾人知道,這是梅森的境界突破了,不由得為之高興,但當(dāng)事人并未有任何其他舉動,幾人也不由得看向灼心,眼中有所期待,等待她的授禮。
不過,灼心并沒有什么動作,讓雨晨有些焦急地開口道,“老師!”
雖然星夢也是欲言又止,但還是咬著下嘴唇,扯了扯自己這位表姐的衣袖,讓她頓時有些生氣地說道,“星夢,你干什么,你?!币а狼旋X,雨晨用力地跺跺腳,兩頰微鼓,卻不再說什么。
在另外三人的目光下,灼心終于露出了表情,笑著開口道,“好了,我也并不是記仇之人,只是這不符規(guī)矩,另尋吉日再舉行吧,看來我還是對你們太放松了,你們回去再抄寫二十遍禮錄,雨晨,老師覺得你表現(xiàn)很不錯,所以你三十遍。”
“啊,老師~”
不提雨晨此時的心情,梅森和石學(xué)二人此時也是松了口氣,被灼心雙手托肩而起,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兩個大男人對著同一位女子竟和之前一般,不一樣心態(tài)卻是一樣的拘謹,不過,有著兩另外三人幫襯,師生六人倒也融洽。
待這里結(jié)束,灼羽和劉燦二人也終于可以歇歇,這些小家伙也太難搞了,看著六個人,灼羽向劉燦詢問道,“燦哥兒,我們也可以這樣嗎?”
將一個要跌入水流中的小業(yè)火扔給一位來不及的侍者,劉燦說道,“你之所想未必不是他人所想,你之所行未必不是他人所行,所思所行合一,那是知己,也是敵人,但當(dāng)這樣的一個結(jié)被兩者或者多者打開時,是劫、是緣,就說不準(zhǔn)了?!?p> “燦哥兒,你變了許多?!?p> “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你還像以前一樣?!?p> “對啊,就像燦哥兒你說的,只要我還像從前一樣,這個結(jié)不就是死結(jié)了嗎?”
“你個傻子,不過你怎樣去維持,但活結(jié)就是活結(jié),死結(jié)就是死結(jié)?!?p> “嘻嘻,燦哥兒你還是第一次這樣跟我說話,但你才是沒變的那個,和那天一樣。”
“哼哈哼,這樣好像也不錯,該走了,他們結(jié)束了?!?p> “嗯?!?p> ……
八個人告別短暫的此處,繼續(xù)前往應(yīng)該到達的地方,有著那三人的幫助,幾人這次倒是沒有再出差錯。
待灼心他們走后,那位男子對著另外二人說道,“曲懷恩雖然是這里的調(diào)度使,但實際上,你們也很清楚,他不過在此掛個名號,這里所有的工作都是由我們做的。”
“我們不過是區(qū)區(qū)侍從,這樣的風(fēng)險太大了?!薄笆前。瑳r且她又沒有承諾給我們什么。”
“長老不殺我們就是最好的承諾,好好想想吧,若漓城主沒有默許,長老她又是如何一步步走到現(xiàn)在的,此次漓城主歸來,有些風(fēng)聲你們不會不知道吧。”
一陣靜默下,二人回答道,“那就賭一把?!薄拔乙惨粯樱也幌胛业暮⒆右沧呱线@條道?!?p> “好,既然如此,那就先把他那些小尾(yi)巴處理掉,換成我們的人,這件事現(xiàn)在就去辦,事后再來此處共商?!?p> “對了,一定要悄無聲息的辦成,莫要引起騷亂?!?p> “放心吧,共事這么久了,我們你還不放心。”
“嗯,那么我處理北邊和東邊,剩下兩邊交給你們了。”
今天,擊石的水流形成的漩渦依舊蘊藏殺機,但岸上的人也依舊心藏僥幸,或者無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