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京墨是連夜來到這個地方找人。約的人在午后見面。沈京墨憑直覺與推斷,大約清醒的女人都堪比福爾摩斯,許華年就算沒有在任何社交帳號上留下任何蛛絲馬跡,沈京墨也不認識他大學同學這些,依舊抽絲剝繭,不費一兵一卒,找到許華年那位前女友唐若蘭,還殺到對方單位門口。
沈京墨非常冷靜,以孫夢黎的身份去找唐若蘭。誰會甘心被莫名其妙判了死刑?總要死個明白。她要來聽聽他們的愛情,海誓山盟?細水長流?他們驚天動地的愛情為何要扯上她,難道是她上輩子刨了他們兩家祖墳?
唐若蘭單位附近的咖啡館里,午后陽光揉進灰塵,那灰塵如同細微的光。
許華年在唐若蘭面前演戲,如同小丑,口口聲聲說自己與沈京墨毫無瓜葛,在唐若蘭逼問之下才道,“我與她相識不到一年,而且在這不到一年的相處里,我認為她并不是我要找的那個人?!?p> 不過幾天光景,心境跌宕起伏,換了又換,轉眼翻似爛柯人。
沈京墨慘然一笑,跌跌撞撞往后退了幾步,那聲音低得仿佛自言自語,“你們兩位慢慢聊,單已經(jīng)買過了,恕我今日魯莽,告辭?!?p> 回去的路很遠,當天已經(jīng)沒有機票,動車票也沒有,索性買了一張火車票,一分鐘不愿多呆,大約是這些天都沒有睡過一次好覺,七百多公里,快一天的車程,沈京墨在車上竟睡得安穩(wěn)。醒來下火車,已經(jīng)是次日中午,打開手機唐若蘭發(fā)來很多消息,沈京墨大致看了一遍,無非她與他吵了一天,許華年不承認與沈京墨有過五年的感情,末了還有許多唐若蘭安慰的話。
承不承認有什么所謂?如果可以,一天都不要愛過。沈京墨只想好好睡一覺。
第二次睡醒,在車站的長椅上,此時華燈初上,京墨給何雨桐打電話,叫她請客吃飯。
京墨臉上的妝已褪去,面容蒼白憔悴。
何雨桐道,“近來受了不少挫折?”
“花光了積蓄去見一個人,沒有錢了,難免肝火旺,氣色不好,謝你請我吃飯?!?p> 何雨桐倒酒,沈京墨一飲而盡,舉杯之間沈京墨注意到何雨桐無名指上的戒指已經(jīng)取下。何雨桐知她要問,道,“放下了,所以這樣的紀念也不必存在。有些人錯過了,一生都不會再遇到,從前覺得可惜,現(xiàn)在想往前看。”
“有些人倘若能夠錯過,真的是要謝天謝地吧。”
“你應該也放下了吧?!?p> 沈京墨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兩人喝得不夠盡興,拉來老板作陪,何雨桐劃拳搖骰子樣樣拿手,一直鬧到凌晨兩點店家要打烊,勁頭依然十足,換了靜吧繼續(xù)喝。吧里有人唱《可惜不是你》,何雨桐借醉喝倒彩,搞得臺上的人很是尷尬,與人吵起來,何雨桐砸了人家的吉他,之后帶著沈京墨拔腿就跑。甩掉那些人后,沈京墨笑道,“沒想到你還有這樣一面?!?p> 何雨桐哈哈大笑,道,“去他媽的可惜不是你,有些人錯過,是要謝天謝地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