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們吃飯,女人是肯定不能上桌的。
現(xiàn)在便是這種情況,薛蟠拉著楊曉在家中喝酒,而薛姨媽則拉著薛寶釵呆在她的閨房。
“女兒,你看楊侯爺怎么樣?”
親熱的拉著薛寶釵的手,薛姨媽問話道。
“什么怎么樣?”
薛寶釵的臉再次不爭氣的紅了起來,以她的智慧又怎么能看不出來,哥哥與母親今天到底想要做什么?
“乖女兒,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我原來以為那寶玉是個好的,所以才讓你與他多接觸??墒侨吮热说盟?,貨比貨得扔!他乃侯爺之尊,又得了龍極宮圣人的看中,堪為良緣!”
母女貼心,說得還是終身大事。薛姨媽也就顧不得女兒的羞澀了,而是如做生意般的替楊曉說起好話來了。
“母親,我想和楊大哥單獨談?wù)効梢詥幔俊?p> 已過及笄之年,薛寶釵如何不關(guān)心自己的婚事,微思片刻,展顏問道。
“乖女兒,你可莫要……”
薛姨媽訝然抬頭。婚姻講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非薛父早死,她又知道女兒乃是一個有主意的,才不會和她商量此事呢?
卻哪里知道,她竟然要親自出手相談此事!不管能否談成,都有被楊家看輕的風(fēng)險。
“母親,你放心,我會有分寸的。而且,你也可以在后面偷聽呀!”薛寶釵勸解道。
“你可一定要掌握好分寸!”
薛姨媽擰不過薛寶釵,再次叮嚀了一句,這才又離了她的閨房,去找到了薛蟠。
吃罷飯后,薛蟠還惦念著母親交代的事情,自然不肯放楊曉離開,而是拉著楊曉去到了書房,說是要給找人給他安排醒酒湯,便把他獨自給扔到了這里。
“楊大哥!”
薛蟠才走,薛寶釵便在鶯兒的陪伴下,走了進(jìn)來。
“見過妹妹!”
楊曉忙下地,向前微一拱手。他喝的雖多,但卻心思清明,不會失態(tài)。內(nèi)力一轉(zhuǎn),酒氣頓消。
“這是小妹做的醒酒湯!”
薛寶釵也不多話,從鶯兒的手里接過了醒酒湯后,又放到了桌子上。
她的皮膚本就極白,素手纖纖的捧著白瓷碗而來,皮膚與白瓷交輝,好似都會閃光一般,到是讓楊曉有些目不轉(zhuǎn)睛了。
“楊大哥!”
眼見楊曉盯著自己的手掌在看,薛寶釵當(dāng)真是羞不可抑,輕呼一聲。
“妹妹,是我唐突了?”
楊曉恍然回過神來,抬眼相看。
但看她唇不點而含丹,眉不畫而橫翠,當(dāng)真是珠圓玉潤,嫵媚風(fēng)流。
微微一笑,伸手拿起了那碗醒酒湯是一飲而盡。在放下碗時,還在心里想著,原來自己竟然和賈寶玉那廝一樣也是一個癡的,到是應(yīng)了周樹人老先生的那句看到白胳膊的話。
“楊大哥,小妹偶得了一句詞!”
說罷,也不管楊曉是否在聽,自顧自的低吟了起來,“春光九十花如海。冠群芳,梅為帥。斯花品列番風(fēng)外……”
“臥槽!”
才只聽了一句,楊曉的心里便是一聲哀嚎。怎么迎春的閨房就是一個漏雨的墻呢?這詞竟然又聽在了她的耳中。
抬頭時,但看她正用那種羞澀,期待兼之不安的眼神在看著自己,不由得微微一笑,“妹妹,這是我寫給迎春的!”
“唔!”
薛寶釵輕輕的應(yīng)了一聲!
“臥槽!”
薛寶釵還沒見怎的,與母親一起躲在書架后面的薛蟠卻是不愿意了。如果不是薛姨媽見機(jī)的早,拉了他一把,他說不得都會叫出聲來。
楊曉也不是傻子,就算他非久經(jīng)情場,卻也知道得在此時表明心意。
一咬牙,干脆把自己的想法全部都說了出來,“妹妹,迎春性子綿軟,而且對惜春極為照顧!我是極為喜歡的,所以才會寫了這首詞給她。只不過,她的身份,讓她注定無法成為我侯門長婦!”
說到這里,他才又笑了起來,向前再度一揖,“我之前雖然未見過妹妹,但卻一直傾慕!若是我能做主的話,定然會請母親派人上門,求聘為婦。只可惜……”
說到這里,楊曉再度苦笑的搖了搖頭。但看薛寶釵的臉色開始還是又羞又喜,但在此時卻是轉(zhuǎn)悲,如果不是用手死抓著身邊的鶯兒,說不得都會摔倒在地。
“也不怕告訴妹妹,圣人前幾天在龍極宮召見我時,說過要把元春許配給我!”
“什么?”
一句話當(dāng)真是悶雷般炸響在書房眾人的腦中。
別說是當(dāng)面的薛家的一家三口了,便連扶著薛寶釵的鶯兒也是用無比納悶的眼神看了過來。
人人都知道賈家是一心想要把賈元春給扶到皇妃之位的,甚至還經(jīng)常在宮中打點。
只是到現(xiàn)在宮中也沒有個消息傳出來,誰也沒有想到,圣人竟然想把元春嫁給楊曉,消息傳出去之后,說不得賈家會失望成什么樣呢?
“我雖然沒有見過元春姐姐,但卻知道她的能為。能夠娶她為婦,楊大哥想來也是挺開心的吧!”薛寶釵強(qiáng)做歡顏的抬起頭來,勉強(qiáng)一笑。
“不敢欺瞞妹妹!我當(dāng)時向圣人表達(dá)了不愿之意!”
楊曉再度說道。
這句話的驚雷幾乎不比剛才圣人的意圖聲音小,震得薛寶釵等人更是膽戰(zhàn)心寒。
圣人言出法隨,一言九鼎,眼前的楊曉竟然敢直接拒絕他的要求,這可是向作死的路上越走越遠(yuǎn)呀!
“妹妹勿憂!我當(dāng)然不會拒絕指婚之事,而是表達(dá)了我想兼挑之事。我楊家一門六口,皆沒于軍中,五個叔父均無香火相繼!如蒙妹妹不棄,楊曉愿意托付一門中饋,衍嗣綿延,與妹妹終老一生!”
“楊大哥!”
聽到楊曉的話,薛寶釵是粉面通紅,呼吸都要抑住了,死死的抓著鶯兒的手。
“楊大哥若是有心,只管去找兄長和母親,和我說這些做甚!”
說罷,抓著鶯兒的手,便向外疾走。
她素來是個不緊不慢的,走的如此急迫,還真是第一遭。特別是在出門檻時,如果不是鶯兒扶得緊,她差點被門檻絆得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