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梁聽完立偉的分析，突然靈光一閃，“你說，我們是不是把這問題太過局限了？我一直認為兇手只有一個人，現(xiàn)在想來，難道不可以有兩個人嗎？”
崔立偉看著高梁表情，有些迷惑，可是很快就理解他的意思，“你是說，出主意的和動手的不是同一個人？”
“沒錯！”高梁興奮地說，“這樣的話，利明對于鄭翠美的懷疑就很有道理了！你剛才說，兇手對于三個被害人的生活規(guī)律非常了解，除了鄭翠美，難道還有別人嗎？”
崔立偉聽到這里也笑了，“是啊，和這三個人都發(fā)生聯(lián)系的，還真的只有鄭翠美這個女人！不過實際操作的人是誰？還是堅持那是一個比較強壯年輕的男人，感覺鄭翠美身邊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
“想要找到這個人，接下來偵查重點就得放在鄭翠美的身上了！不管怎么樣，現(xiàn)在的情況越來越清晰了，真相或許就在不遠處。倒是這個劉藝文該怎么辦？”高梁像是對崔立偉說，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崔立偉給了他一個建議：“對于劉藝文，你們也要好好查一下。她這反反復復很多張面孔，絕對不是正常情況?！?p> 高梁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這兩個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燈，我們怎么從她們的身上挖掘出真相才是當務之急?！?p> “你們哥倆在說什么呢？”陳利明從隔壁的審訊室也到走廊里來透氣，看見兩個人在門口，也湊過來加入他們。
高梁看見自己的兄弟，立刻露出了笑臉，“你來的正好，剛才立偉跟我說了一些情況，或許對你的審訊也有些幫助！”
崔立偉把自己剛才對高梁所說的發(fā)現(xiàn)，又告訴了陳利明。最后，他難得露出一個明顯的笑容，“所以，你從一開始對鄭翠美咬住不放，這個判斷是正確的！這個女人的確是很有問題！”
陳利明立刻得意了起來，“那是自然，我什么時候掉鏈子？我跟你們說，大膽假設，小心求證，才是咱們偵查員的思路！”
高梁一拍他的屁股，“別得瑟了，這明明是老李說的！”
陳利明立刻“嬌羞”起來，“討厭！你又在非禮我！”
崔立偉被他倆給惡心得夠嗆，“好了，好了！你們趕緊回去審訊吧！我要回實驗室了，還有一些材料得整理。你們兄弟二人，不要再這么惡心了，會給小朋友們帶來不好的示范！”
哥倆哈哈大笑，勾肩搭背地回到審訊區(qū)。
高梁進了詢問室，看見李永秋一言不發(fā)神情平靜，黎麥卻是有幾分緊張，又有幾分興奮。
高梁對眼前的情景一頭霧水，伏在黎麥耳朵邊上，悄聲地問道：“這是怎么個情況？你們倆在干啥？”
“永秋哥超級厲害！她把劉藝文的實話給詐了出來！”黎麥用更小的聲音，興奮地回答。
李永秋回頭狠狠瞪了他倆一眼，“出去說！”
高梁剛剛進了審訊室，又被攆了出來。
在審訊區(qū)門外，李永秋毫不客氣地懟他一句：“剛才你倆聲音再大點，劉藝文就聽見了！”
高梁笑嘻嘻地說：“我有分寸，我這已經(jīng)壓低了聲音！到底發(fā)生啥事兒了？這氣氛怎么這么詭異？我覺得劉藝文是要‘出仙兒’了！”
李永秋被他的口無遮攔給逗笑了，“你還別說，真是這樣！”
“啥？”高梁像是被自己的話燙了嘴一樣，“我就胡說八道一嘴，這怎么還真‘出仙兒’了？”
黎麥哈哈大笑；李永秋也有些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高梁急得抓耳撓腮，“你們倆先別笑了，跟我說說怎么情況？”
“我跟你說，這個劉藝文可真是個妙人！”李永秋把剛才發(fā)生的事和盤托出。
原來李永秋把劉藝文的三張面孔點破之后，劉藝文自忖“戲過火了”，于是準備裝傻充愣，
李永秋卻沒給她機會，非常明確地告訴她：“劉藝文，你可能不是這起案件的兇手，但你絕對知道這起案件即將發(fā)生！也就是說，你是看著你老公被人害死的！”
劉藝文依然是裝瘋賣傻，喃喃自語：“那是報應，那不是我做的！”
李永秋冷笑一聲，“的確不是你做的。可是你早就知道有人對你老公圖謀不軌，你放任了這種情況的發(fā)生，甚至還提供了一些幫助！”
劉藝文像是清醒過來似的，立刻反駁：“你憑什么這么說？你有什么證據(jù)？”
“我們當然有證據(jù)，不過現(xiàn)在是不會給你看的?！崩钣狼锊恍嫉馗嬖V她，“你不用跟我們裝瘋賣傻，耍什么手段。我知道，你一個人的力量是完成不了這次犯罪?？墒?，等我們抓到了真正的罪犯之后，你覺得你還跑得了嗎？”
劉藝文迅速的看了一眼李永秋，又躲開了他的眼神。
李永秋捕捉到這個細節(jié)，于是又添了一把火，“你不用懷疑我所說的，你的漏洞實在太多了！如果你再不跟我們說實話，我們可就讓你的兒女來看看你們這樣一對父母！”
劉藝文突然發(fā)起火來，“你為什么要牽連我的兒女？這件事跟他們沒有關系！是張繼明該死！我沒有殺人，我只不過沒有救他，他活該！”
“終于不裝了？”李永秋沒有被她的情緒影響，而是冷靜地說，“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們講清楚。至于你的問題，自然有法庭去判斷！”
劉藝文雙手掩面，痛哭不已；過了許久，她的情緒終于冷靜下來，抬起眼睛，露出了近似瘋狂的笑容，“張繼明，這個混蛋害了我半輩子，終于把自己害死了！”
李永秋輕咳了一聲，“行了，劉大姐，你跟我們表演了三套嘴臉，不用再表演了！你只要告訴我，張繼明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在這里又扮演了什么角色？你是否看見了真正的兇手？”
劉藝文木訥訥地說道：“我跟你說的每句話都是實話……”
“只不過是不完整的實話，對嗎？”雖然這是個問題，但李永秋語氣非?？隙ā?p> 劉藝文看著他，緩緩地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