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態(tài)

　　陳堯回到教室坐下了，隨著陳堯坐到教室里，整個教室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在看著這個完全不一樣的陳堯。

　　陳堯拿起一本書，手上的血跡已經(jīng)干了，但他沒有擦，只是默默地看書，再把看到的背下來。

　　接下來一整天，陳堯都坐在座位上，上課聽講十分認真，下課也是一直在學習，但他的眼神卻沒有一絲光芒，整個人散發(fā)著一種萎靡的氣息。

　　介于陳堯那暴表的武力值，沒人敢去招惹陳堯，胡雯作為陳堯的同桌做事都小心翼翼的。

　　陳思對于陳堯的舉動十分懵逼，他早上還好好的，怎么上一次廁所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陳思搞不懂她這個弟弟。

　　一直到了放學，陳堯把需要的書一股腦地扔進醫(yī)療箱?？嫫疳t(yī)療箱就快步走出學校，連陳思的招呼都沒有回應就直接走出來學校。

　　陳思在后面追上陳堯，

　　“小堯啊，你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上了個廁所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陳堯抬頭看了看陳思，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姐姐，沉思了一會，

　　“別跟爸媽說?！?p>　　“到底什么事情啊，有事我們一起負擔，你別一個人擔著?！?p>　　陳思十分擔心陳堯，

　　陳堯這才想起來他還有一個家，還有父母，如果他再像以前那樣遇到壞事就性情大變，肯定會引起家人的擔心的。

　　“沒事?！?p>　　陳堯搖搖頭，再把頭低下了，

　　陳思看陳堯不肯說，也沒強求，兩個人走在路上。

　　陳堯的手還是緊緊地抓住掛帶，他想到曾經(jīng)死去的雇傭兵隊友，那群人深夜行動，連跟他打一聲招呼都沒有，后來就在某個工廠團滅了，臨死前殺死了目標對象：一個當?shù)氐拇蠖緱n。

　　共患難三年的隊友，就這么在一夜之間全部離開世界。那一天，陳堯先去給他們收了尸，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在城市的各個地方亂晃悠。

　　夜晚，陳堯坐在一個胡同的角落里，不知該干嘛，不知該往哪里走，那一次，他真的誕生自殺的念頭。

　　后來，在他靠著墻打瞌睡之際，系統(tǒng)發(fā)布任務：

　　在三十分鐘內(nèi)到達人才市場

　　完成任務獎勵：兩千點醫(yī)仙值

　　任務失敗懲罰：抹殺宿主

　　宿主不可拒絕任務!

　　他就跟著系統(tǒng)的指引來到了人才市場，那里有著成群的落魄人士，他們露宿街頭，他們工作一天玩三天，他們自暴自棄，城市的繁華之處一片生機勃勃，又有誰知道在這城市的陰暗面有著這么萎靡的地方。

　　這里的景象比舊時的貧民窟不知好上多少倍，但這里生活的人卻不知有多窮。

　　為了完成系統(tǒng)的任務，他試著在這里當醫(yī)生，試著醫(yī)療這些人早就不管不顧的身體，試著打動那些早已麻木的心。

　　有人嫌他診療費貴，他就把診療費降到一塊兩塊，商店里的藥太貴她們吃不起，他就直接去制藥廠以超低的價格買藥，那一天，他一連走了城市了十來個藥廠，最后，終于找到了一個愿意賣藥的廠子，但因為廠長的特殊癖好，所以每次去那里買藥總要被一群人埋伏，最后傷痕累累。

　　她們沒有幾個愿意花錢治病的，他明白與其治療她們的身體，不如先治療他們的心靈。

　　但事實是他不能像魯迅一樣棄醫(yī)從文，那樣根本于事無補。

　　他開始強制那些有病而不治的人到他那里醫(yī)療，并趁著治療的功夫說教。

　　但這并沒有喚醒那些人心，她們總是接著被治療的幌子對他動手動腳，她們甚至傳出幾塊錢就可以摸一個小美男的話。

　　陳堯?qū)τ谶@些無藥可救的人深感無奈，他可以治好這世間所有絕癥，但他治療不了這些人悲催的心靈，他仁心效果三的圣母行為雖然經(jīng)常引起禍患，但也溫暖了很多人的心，但他卻溫暖不了這些人麻木的心。

　　他突然發(fā)現(xiàn)，醫(yī)術(shù)是系統(tǒng)給的，仁心是系統(tǒng)要求的，任務是系統(tǒng)發(fā)布的，他只是一個執(zhí)行者。

　　與其說他是醫(yī)仙，更不如說他不過是一個被醫(yī)仙系統(tǒng)操控的傀儡罷了。

　　他決定做出一點系統(tǒng)沒有要求過的事情。

　　他開始不停地游說每一個人，試圖幫助他們解開心結(jié)，試圖救贖她們早已沒有未來的人生。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努力，每天為了幫一個人找回希望而說破嘴皮子，每天都睡在醫(yī)療箱里，每天都在各個地方到處跑而做好幫助別人的準備，終于，有人愿意敞開心扉，在他面前哭地像個孩子一樣。

　　他開始幫那些身份證被騙走的人找回身份證，幫那些找工作的人找到正兒八經(jīng)的工作，幫那些久病成疾的人治療頑疾。

　　又過了幾個月，他成功地把一個人才市場的人送回都市闖蕩，他也終于笑著說出了那句早已幻想很久的話：

　　“能不回來就永遠別回來了，奮斗吧，永遠不要忘了這里還有很大一群人給你當墊底?！?p>　　自此，陳堯在人才市場的生活才穩(wěn)定下來。

　　如果他不想讓這樣活著的話，就算每天只治療一兩個人，他完全可以靠著做其它的事情來養(yǎng)活自己，治療這里的人就會成為連愛好都不如的事情。

　　他已經(jīng)走出隊友團滅的陰影了嗎？或許早就走出來了，或許還沒有，但當他決定救贖那些人的時候，他就不再懼怕未來了。

　　他雖然還是沒能擺脫系統(tǒng)傀儡的稱號，但至少他成為了一個擁有自我意識的傀儡。。

　　陳堯回憶著，鼻子一酸，眼淚不自覺地掉了出來，低著頭的陳堯看見地上出現(xiàn)的一個又一個小點，他想起了之前在學校的一幕又一幕，那時的他仿佛又回歸了當初那個只知完成系統(tǒng)任務的家伙，只是任務完成的希望太過于渺茫。

　　那時說與其是怕死，與其是怕別人竊取了他十年來的成果，更不如說，他早已把自己代入進了主角的位置，他只是不甘心自己成為配角罷了。

　　論人生最大的失敗是什么，大概就是玩到最后連別人的背景板都不配當。

　　他好像還沒有經(jīng)歷過死亡的威脅，這一次，剛剛好。

　　陳堯想到這里，笑了，明明他早就死過一次，為什么要怕再死一次。

　　“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嗎？我該做些什么事情呢？”

　　陳堯喃喃道，原本無光的眼神在這一刻恢復了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