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183章 朱玉無雙(19)
他不是很寵朱玉嗎?
那還眼看著朱玉被欺負(fù),還不聞不問的。
“多管那么多,不怕被夫子訓(xùn)斥?”
拉著長弓,南星瞄準(zhǔn)遠處的標(biāo)靶,模樣云淡風(fēng)輕。
“你——好好好,是我多管閑事,你自己的妻子你都不在乎,我關(guān)心那么多做什么!”
被他如此一嗆,劉生也來了脾氣,冷冷一哼,面色間一絲慍怒!
見狀,張金幾人也不好說什么,只能疑惑的看看南星,又擔(dān)心的看向朱玉那邊。
朱玉見苗思韻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毫不避諱的表明她的愛意,心底的怒氣騰地一下洶涌爆發(fā)了出來,連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你憑什么這么說我?你不是我,你怎么知道我有沒有努力,可我努力了有什么用啊,還不是不如你這種生來就富貴的大小姐!”
她也想跟她一樣驕傲一樣尊貴啊,可她的父母就是平民百姓,她周遭也全是跟她一樣普通低賤的人。
即便皇帝說女子可讀書可為官,又如何?
她的父母讓她相夫教子,讓她做個內(nèi)斂含蓄的人,她有什么辦法?
她近乎歇斯底里的控訴,聽得一些平民學(xué)生忍不住點頭贊同。
是啊,平民哪兒比的了生來就高貴的達官貴族,能來書院上學(xué),都是靠著他們的不斷抗?fàn)帬幦淼摹?p> 就好比射術(shù)課的弓箭,有錢的可以有自己專屬的弓箭,平民就只能用書院提供給他們的。
起點都不一樣,又怎么能要求他們的思想跟有錢人在同一層次!
苗思韻卻像聽到什么好笑的天大笑話,嗤的一聲笑出聲,眸子里的譏諷愈發(fā)濃重:
“所以,我最看不起你這種自認(rèn)卑微的人,因為卑微,因為身份等級之差,就是你不知上進的理由嗎?”
“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懦弱和懶惰尋找借口而已!”
苗思韻一針見血:
“你可知當(dāng)朝大臣中有多少個出身比你還貧寒?”
她這一問,不及朱玉去想,已經(jīng)有人回答:
“我知道啊,宋丞相以前就曾淪落到乞討的地步?!?p> 那人說的宋丞相,便是宋博,如今在華州地位,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但在十多年前,他也不過是靠著乞討為生的乞丐而已。
“何止宋丞相,禮部侍郎之前好像在冷宮做宮女的。”
“禮部侍郎我記得最清了,她入宮與我家有過交情,現(xiàn)在也跟我家有來往呢?!?p> 眾人嘰里呱啦說出來一大堆當(dāng)朝官員,甚至連青樓打雜的,都能得到朝廷任用。
如此算來,這些人哪個不比朱玉出身差?
何況,這些人還真做出了不少政績。
緊攥著朱玉手腕,苗思韻眸子深處,有光在跳躍:
“即便旁人將我視如草賤,我也做那個春風(fēng)吹又生的野草!”
“我若是你,我定要成為讓南星師兄都仰望不及的存在!”
她的眼底,在這一剎那間,迸射出極為璀璨的光芒,比之她絕麗的面容,令人更為之悸動。
她才不要做一個只會依附男人的藤蔓,她要做參天大樹,她要像男人一樣,在史冊上留下只屬于她自己的濃墨重彩的一筆!
——
朱玉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去的,甚至連時間的流逝都感覺不到,腦子里全是苗思韻那雙凌然傲人的眼睛,以及她說過的每一句話。
——你不過是在為自己的懦弱和懶惰尋找借口而已
——即便旁人將我看做如草賤,我也做那個春風(fēng)吹又生的野草
——我若是你,我定要做那個讓南星師兄都仰望不及的存在
雖然不想承認(rèn),卻又不得不承認(rèn),苗思韻的話,的確戳到了她的痛點。
她以前羨慕過那些能讀書的姑娘,卻在聽到母親陰陽怪調(diào)的諷刺她們是背祖忘宗后,她害怕了。
她害怕父親的訓(xùn)斥和母親的失望,久了,就心生出一種“有什么好努力的,隨隨便便的過完這輩子不就好了”“反正還有其他人跟她一樣”的想法。
漸漸的,她麻木了,甚至在南星提出讓她放足并進書院讀書時,下意識的就覺恐懼,就想逃避。
起身,拿著燭臺走到銅鏡前。
夜色漆黑,燭光黯淡,銅鏡昏黃,卻依舊映出她的面容。
靜靜的看著鏡子里自己的那張臉,眼里無光,神色麻木,不像人,反而像個傀儡木偶。
腦子里又不自覺的閃過白日里苗思韻的那張臉,明艷,張揚,自信,渾身都好像散發(fā)著驚人的光芒,饒是她一個女人,都有些被吸引。
“還看呢,再看鏡子都要裂了,都什么時辰了,趕緊睡覺!”
同屋的姑娘被燭光的光亮弄得煩躁,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朱玉沒理會,又看了一眼銅鏡里自己的臉,咬了咬唇瓣,吹滅了蠟燭。
翌日
南星一早便去找朱玉去伙房用早飯。
結(jié)果,沒看到人。
一問之下,才知她很早就起床去藏書閣了。
南星到藏書閣的時候,便看見她正抱著書,請教藏書閣的夫子。
學(xué)生求學(xué)好問,夫子也教的很耐心。
“夫子早?!?p> 拱手,行禮,南星向夫子致歉:
“抱歉,李夫子,這么早就打擾您?!?p> “難得有學(xué)生這么好學(xué),身為夫子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哪兒是打擾呢?!?p> 李夫子笑呵呵的,他很看好南星,朱玉又好學(xué),捋了把胡子,越看兩人越覺得般配:
“行了,早課快開始了,你們也趕緊去上課吧,反正夫子我常在藏書閣?!?p> “是,夫子?!?p> 又行了禮,南星帶著朱玉離開。
路上,掏出用牛皮紙包著的包子遞給她:
“還熱著。”
“謝謝公子?!?p> 悶悶的接過包子,朱玉咬了一口后,看起來情緒很低落。
見狀,南星關(guān)心問道:
“沒睡好?”
難不成是昨天被苗思韻打擊到靈魂了?
搖頭,朱玉否認(rèn)。
而后,突然停住腳步,低垂著腦袋,悶悶的站著,更顯低落。
揉了下她腦袋,南星聲音放的更輕柔了:
“為昨天的事不開心?”
她沉默著沒回答。
見狀,南星沒再問她了。
兩人就這么一直靜著。
甚至,連上課的鐘聲敲響,也沒一個人有反應(yīng)。
直到。
貓貓若
斷章了ε=(′ο`*)))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