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那是?怎么回事?”李星浩喃喃了一句。
“小郎君,那定是哪家房屋著火了!”一旁的侍衛(wèi)平淡的應(yīng)了一句,對這些早已習(xí)以為常了。
著火?著火了?
李星浩一頓,才猛地反應(yīng)了過來!
“娘!”一聲嘶吼,李星浩沖了過去。
“噯!郎君!”幾個侍衛(wèi)立馬就明白了,也跟著跑了過去。
李星浩距離院落越來越近,心中的不詳也越發(fā)的強烈,著火的正是自己居住的那個院落,火勢還很大,漫天的濃煙充上了天際。。
“娘!娘……是我害了你啊!娘!我不該丟下你一個人自己出去??!”還沒跑到大門口,李星浩直接雙膝跪地,趴在那里痛哭了起來,眼前哪還有什么院落,連圍墻都已經(jīng)燒沒了,院中一片灰燼,更別說什么草屋!
幾個跟著奔跑過來的侍衛(wèi)都一言不發(fā)的站在了那里,這年頭,誰家還沒個生離死別。
“小郎君,節(jié)哀順變!”剛才跟李星浩搭話的侍衛(wèi)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好歹這輩子也能衣食無憂了,也算是對你大人最大的安慰了,我想她在天有靈的話,也會很開心的。”
后面的一個侍衛(wèi)嘴角挑了挑,最后還是沒說話,有些憐憫的看了眼李星浩。
“是啊,你能入的了這位貴人的眼,只要以后侍奉好,等貴人將來成家了,把你帶了過去,這輩子也就舒坦了,總比現(xiàn)在朝不保夕的乞食強多了!”又一個侍衛(wèi)看著李星浩五體伏地的痛哭,也安慰了句。
李星浩哪里能把他們的話聽到耳朵里去,他雖然剛穿越不就,可畢竟繼承了原身的記憶,感覺自己好像從小被她撫養(yǎng)長大一樣。
此刻他感受著無比真實的觸覺,都有些懷疑所謂的前世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黃粱一夢了。
自己要真的是穿越者的話,那至親不都應(yīng)該在自己的努力之下化險為夷,轉(zhuǎn)危為安嗎?
怎么就這么沒了呢?
自己可是穿越者!天命之子啊!
“娘!娘!”李星浩突然站了起來,不過還冒著濃煙的院墻,飛奔越了過去,跑向了草屋的位置。
當(dāng)他就要跑到那塊焦黑地帶的時候,踩到了個黑色的硬塊,腳下一跌,撲到了冒著火星的草灰堆里。
李星浩下手在火星堆里才扒拉了起來,直到他拂去一層草灰,里面露出了一個不似人形的焦黑頭骨的時候,再也承受不住身體高燒和痛失親人的打擊,暈了過去。
……
“哦!可曾查驗清楚?那具尸身是男的?”端坐的少年有些驚奇的問。
“回殿下!的確是名男子的尸身!我們要不要……?”下首拱手而立的侍衛(wèi)欲言又止。
“不必了!直接安葬了吧!”華服男子頓了頓,揮了揮手,“嗯……不用告訴那個小乞!”
“是!殿下!”侍衛(wèi)應(yīng)聲退了下去。
……
“娘!”李星浩驚呼一聲,坐了起來,入眼就看到了那個對自己面善的侍衛(wèi)。
“小郎君!你醒了!”侍衛(wèi)和善的笑了笑,“貴人聽說了你的事,對你的孝心稱贊有加,就在城外給你娘擇了塊風(fēng)水寶地,已經(jīng)好生安葬?!?p> “多謝貴人!也多謝這位大哥了!不知大哥如何稱呼?我現(xiàn)在在哪?”李星浩感覺身體雖然還很虛弱,但卻舒服多了。
“某姓楊名孝先,在家中排行老二,小郎君稱呼某楊二郎便是。那日小郎君……”
“楊二哥,你還是叫我九郎把!我娘從小就這么叫我!我怎么在楊二哥家?”記性好打了個岔。
“九郎!你當(dāng)時昏迷后一直高燒不退,某跟幾位同僚把你大人收斂了起來,又把你送到了醫(yī)館醫(yī)治,就稟明了主上?!?p> “當(dāng)時貴人也恰好在旁,便吩咐某辦理了后事,并把你接到家中好生照料,還上報了官府徹查此案,至于差事,等你完全康復(fù)再去報備就行!”
“多謝楊二哥了!楊二哥日后但凡有所差遣,小子在所不辭!”李星浩直接起身,對著楊二郎行了個大禮,他可是從哪簡短的話語中聽出了楊孝先在其中起到的作用。
“當(dāng)不得!”不等李星浩拜下,楊二郎就伸手攔住了他,和善的笑了笑,“日后九郎若是能在貴人身邊出頭,有了美差記得楊某,某便心滿意足了!”
“楊二哥放心,小子必當(dāng)銘記于心……”
正當(dāng)李星浩再次感謝的時候,門突然被推開,端著一碗藥的艷麗少婦走了進來。
“二郎!藥好了!??!小郎君醒了!怎么起來了,快!先去被窩里躺著!”
“多謝二嫂了!”李星浩推辭不過,回到床上把苦藥一飲而盡。
“哎!你的事情我也聽你二哥說了,你就安心在這里住下,好好養(yǎng)病,我楊家雖然落魄了,可你二哥好歹在……有份差事,多一個人的口糧還是供得起的?!?p> “多謝二嫂!對了!不知二嫂家中可曾有所經(jīng)營?”李星浩想到了那兩個突然出現(xiàn)在腦海中的秘方跟熱氣球的制造法子,懷疑自己身上多了個這方面的外掛,是不是可以改良一些秘方。
“這……”楊氏嘴巴張了張,扭頭看向楊孝先。
“九郎你別見笑,二哥我平時交友廣泛,應(yīng)酬繁多,僅憑每月的響糧略有不足,你二嫂閑時就弄些豆腐去西市販賣?!?p> 楊孝先卻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自從他聽了李星浩對貴人說的那番話,就預(yù)感他將來必非池中之物,早已下了結(jié)交之心。
“豆腐?”李星浩在腦海之中絞盡腦汁的去想象豆腐的制作方法,可過了一盞茶,依舊一無所獲,只好作罷,開口對楊孝先道。
“楊二哥!小子手中有個制作包子的方子,一直苦于沒有錢財經(jīng)營,不知二哥可愿與小子合伙做這個買賣,小子出配方,盈利所得,二哥每年分小子一成便可!”
“包子?這門營生好!二哥當(dāng)然愿意!”楊孝先直接拍了拍胸口,“不過九郎!咱們五五分成便可,配方,這可是安身立命的東西,九郎信得過某,某也不能做的太過分!”
“二哥!分我一成就好!這些……!”李星浩抬手指了指天上。
楊孝先一愣,接著笑道,“那便七三,哥哥我已經(jīng)占了大便宜了!”
“八二吧!二哥不用推辭了,我還有兩件事想要拜托二哥幫忙!”李星浩一錘定音。
“九郎的事就是我孝先的事!你盡管說!”
李星浩把自己在街上被跟蹤的事說了說,楊孝先點頭應(yīng)了下來。
李星浩頓了下,又道,“二哥!我想去我娘墳上守孝七日,之后就去貴人府上任事,還望二哥幫我安排一下!”
“沒問題!”
……
次日一早,李星浩跟隨楊孝先出了長安城,來到了一處荒野,見到了那處新添的墳地。
他在這里守了七天七夜,跟自己母親說了很多的悄悄話……
李星浩說了良久,掏出了貼身利刃,在墓碑上雕刻了起來。
楊孝先也請了個假,遠遠的搭了個草屋陪著他,也給了他獨處的空間。
七日后,李星浩本剛?cè)纳眢w又染了風(fēng)寒,打著噴嚏,給自己的母親三跪九叩。
楊孝先也跪下拜了拜。
“多謝了,楊大哥!咱們出發(fā)吧!”李星浩的眼睛明亮的嚇人。
“九郎!你還是等養(yǎng)好傷了再去吧,不然怕你頂不住!”楊孝先善意的提醒著。
“楊大哥,沒關(guān)系的!我頂?shù)米?!”李星浩無所謂的說。
“那好吧!”楊孝先點了點頭,突然瞄到了墓碑上刻的一首詩
《李太白祭母楊天心于長安郊外》
慈母手中線,游子身上衣。
臨行密密縫,意恐遲遲歸。
誰言寸草心,報得三春暉。
看完之后,他驚奇的問,“咦!這首詩是你寫的?”
“夢中偶得罷了!”李星浩笑了笑,有了這首詩,自己的母親怎么也該名垂千古了吧!
不止于后人翻看史冊的時候,只知道他有個好母親,卻不知她姓什名誰。
“詩是好詩!足以流傳千古了!可就是詩中所述,有些與九郎的身份不符!”楊孝先羨慕的說。
“楊大哥見笑了,這是我在夢中夢到自己長大成人,將要離家出游而母親尚在有感所做……”
李星浩笑著解釋了兩句,他也知道放在這里有些不妥,可自己總要為母親做些什么的!
“九郎至孝?。 睏钚⑾纫宦曢L嘆,領(lǐng)著李星浩說說笑笑的走進了長安城。
兩人不一會就走到了一處偏僻的宮門前。
李星浩眼角瞄見了一個華麗的轎子從岔路口經(jīng)過,多看了一眼,他剛走過,轎子的窗簾被猛的掀了開來……
……
李星浩看著眼前的老太監(jiān)有些蒙圈,“楊大哥,這里是皇宮?”
難道那貴人竟然是公主?
那自己豈不是要?駙馬?不!太監(jiān)……?
太監(jiān)?。?!
“從這里進去就是廠子,凈身的地方!我已經(jīng)打好招呼了。他們手法熟練,不會讓你感覺到痛的!”
楊奉先的話讓李星浩一個機靈,打了個寒顫。
太監(jiān)?我才不要!
他剛要想辦法推辭不去,可又染了風(fēng)寒的身體在激動情緒的沖擊下竟然暈了過去。
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