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收購皮貨的街道,這一次丁乙來到門面最大的一家。
這一家的門面比別人家足足大了兩倍有余,門前的金字招牌上寫著周記皮貨四個字。
站在門前丁乙抬頭看了一眼招牌,把老鐵放在肩頭,又撤掉一直運轉(zhuǎn)的斂息術(shù),一手提著包袱,一手拎著獸皮進了店門。
和外邊看到的一樣,店鋪內(nèi)的空間很大,正對門口是一溜長長的柜臺。
柜臺后有個男子,穿著灰布長衫,挽著袖口,正拿著一本賬本在翻看,這男子有五十多歲,面容清瘦,一縷山羊胡,眼睛不大,但透著一股精明,看穿著打扮好像是掌柜的,四周還有幾個伙計打扮的漢子,正在忙活。
聽見門響著,男子抬頭看見丁乙進來便上下打量,微微一怔,心中想道:“好俊秀的小伙子,氣度不凡啊,這身上的氣勢怎么與三爺有些相似,不,比三爺還要強些,莫非……”又見丁乙肩膀上趴著一只黑甲小獸,手里拎著包袱和獸皮,心中便有了計較。
男子從柜臺后繞了出來,來到丁乙近前說道:“這位公子,里面請,老朽姓周,添為掌柜的,您來小店是打算出售獸皮嗎?”
“我從山里過來,獵了些皮子,拿著不方便,便到你家來看一看,如果價錢合適就賣了,”丁乙說道。
“敝店一向價格公道,容老朽看一看,定會給公子一個合適的價錢,公子請坐。”說著,便請丁乙坐在客座,隨后招呼伙計上茶。
征得丁乙同意后,周掌柜把獸皮打開,查看之后,不由發(fā)出一聲驚嘆,“公子好本事,這四張皮子頗為完整,極少有損傷,尤其這山熊皮和林豹皮一點損傷都沒有,還有這黑紋虎皮相當(dāng)少見,這異化青狼皮也不尋常?!?p> 聽了周掌柜的話,丁乙微微一笑:“那煩請周掌柜給估個價吧?!?p> 周掌柜尋思了一下,道:“這樣吧,黑紋虎皮做價八十兩,另外這三張皮子每張做價四十兩,一共白銀二百兩,公子您看,這樣可以嗎?”
聽了周掌柜的報價,丁乙心想“按照王莊村幾位老者的說法,這黑紋虎皮幾年前值五十兩,現(xiàn)在最多也就是六七十兩,這掌柜的給了八十兩,而且狼皮破損較多,應(yīng)該不會和另外兩張皮子等價,這掌柜的價錢給高了,不過,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嗎?”當(dāng)下也不遲疑:“就按周掌柜說的辦?!?p> “好的,那公子想要現(xiàn)銀還是銀票?公子放心,敝店開出的銀票都是大通錢莊的銀票。”周掌柜問道。
大通錢莊是誰丁乙不知道,既然周掌柜這么說,想來信譽會相當(dāng)好,不過二百兩銀子也不多,連同自己身上的二十多兩銀子,一共才十幾斤重。
當(dāng)下對周掌柜說:“給我準備現(xiàn)銀吧。”
“是,請公子稍等?!闭f完便讓伙計準備銀兩。
時間不大,銀子被送過來了,丁乙點好了數(shù)目,便把銀子放在周掌柜遞來的一個袋子里,把袋子扎好放進包袱,帶著老鐵走出了周記皮貨店。
站在街道上,來回看了兩眼,發(fā)現(xiàn)街拐角有一處酒樓,便向酒樓走去。
來到門口發(fā)現(xiàn)這是家客棧連帶的酒店,一看招牌‘周記老店’,丁乙心想,不會都是一家的吧。
進了店門伙計殷勤的上來打招呼:“客官您是打尖呢?還是住店呢?”
“既打尖,也住店,給我準備一間干凈的房間,然后吃飯,”丁乙說。
“好勒,包您滿意”伙計說著,把丁乙引到柜臺。
丁乙掏出十兩銀子放在柜臺上,對掌柜的說:“這些壓在柜上,多退少補?!?p> 掌柜的滿口應(yīng)承,拿起筆來要登記時,丁乙卻沒有官憑路引,這讓掌柜的十分為難,最后見丁乙要走,掌柜的便通融了一次,只是房錢要加倍。
在伙計的引領(lǐng)下看了房間,丁乙覺得滿意,隨后讓伙計帶著上了前廳的二樓,再找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坐下開始點菜。
二樓放了十七八張桌子,周圍還有一圈雅間,此時人卻不多只有七八張桌子有人在吃飯。
丁乙坐在桌邊開始對著墻上的餐牌點菜,在山里吃多了肉食,現(xiàn)在他只想吃些素淡的,但一想到一會兒也許會有人來,便點了二涼六熱,四葷四素八個菜,又要了一壺酒。
還沒等菜上齊,神識感知中,他要等的人便已經(jīng)來了。
不多時,樓梯一響,從樓梯口上來一個年約三十五六的男子,中等身材,面容圓潤,身穿青色綢緞長袍,一副和善之氣,身上一股靈氣波動,感覺了一下,正是自己在周記皮貨后院感應(yīng)到的那名煉氣初期的修士。
男子站在樓梯口微一打量,便看見了丁乙,快步來到桌旁,拱手道:“這位道友請了,在下周東升,剛才聽店內(nèi)管事說有一位公子在店內(nèi)出售皮貨,很可能是一位同道,是以在下特來拜會,冒昧之處,還請見諒?!?p> 丁乙也連忙站起身,拱手施禮道:“原來是周兄,在下丁乙,初來此地,不知是周兄的鋪子,是在下唐突了?!?p> “丁兄弟照顧在下的生意,何來唐突一說?”周東升也客氣道。
丁乙見順利與對方搭上了話,便邀請對方坐下,一同飲酒暢談,而周東升也慨然應(yīng)允。
兩人落座,推杯換盞,一時間相談甚歡。
通過交談,丁乙了解到,周家是本地一個非常小的修真家族,家族中人口不旺,有靈根的也就七八人。
周東升排行在三,專門負責(zé)此處的家族生意,周家深知這些散修成事也許不足,但敗事絕對有余。便吩咐手下管事的,如果發(fā)現(xiàn)有散修過來做生意便要大方一些。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周東升委婉地通過黑紋虎皮問起了靈花靈草,當(dāng)下丁乙便把窩在胸前的老鐵拽了出來,對周東升說,的確有一株藍色的靈花,但是被這小東西給吃了。
周東升大感可惜,卻也無所謂,本來他就抱著有棗沒棗打兩桿子的態(tài)度,如果能從來往的散修手中收到靈花靈草就更好,沒有就算了。
丁乙也趁機打聽離此最近的坊市在哪里,周東升也痛快地告訴了他。
臨分別時,周東升遞給丁乙一塊木牌,說:“方才聽樓下伙計說,丁兄弟沒有官憑路引,這塊牌子是本縣的官憑路引,這東西與我等修士沒有大用,只是在世俗間行走時,能少些麻煩,便贈予兄弟。
丁乙連忙接過對周東升表示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