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尾:普通高中生(Ordinary High School Students)
青藍色的天空下,育才二中的校旗在風雨操場中央的旗桿上飄揚。
四周教學樓下的廣播正播放著明亮輕快的校歌,統(tǒng)一身穿藍白運動服的學生們迎來了他們高中最后一個學期的開學典禮。
校歌播放完畢,在所有師生的注視下,旗手朝著主席臺的方向敬了個禮,然后踢著整齊響亮的正步離場。
“向后轉(zhuǎn)?!睂W生代表在臺上對著麥克風頗有氣勢地下令。
白若飛晃了晃腦袋,跟隨著身邊的同學轉(zhuǎn)過身來。
“請同學們就坐?!睂W生代表說道,擴音器發(fā)出的聲音在操場上回蕩。
……
聽完校領(lǐng)導對新學期的致辭后,在一句“至此開學典禮圓滿結(jié)束,全體師生有序離場”下白若飛也是和身邊的同學們一樣抱起了從教室上帶下來的板凳,朝著高三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白若飛第一個到達班級所在的教室,他推開臨走時他關(guān)上的門,打開燈光。
“假期那次煙花表演真好看呢?!焙罄m(xù)走入教室的同學嬉笑著討論著。
“嗯,是吶。”
“不知道以后還有這樣的活動不……”
“都高三了,高考之后就畢業(yè)了。肯定沒有了啦,就算有你也是你請同學去看了咯?!?p> “說不準呢,到時候大家再聚一聚?!?p> “哈哈哈哈!”
白若飛看著走進班里的那些有說有笑的同學,他的臉上沒有什么特別的表情。
他擺好座椅坐下,拿起書包里的水杯擰開蓋子喝了小口水。
白若飛喝完水后便安靜地觀察著教室內(nèi)和平日里沒什么區(qū)別的同學們,他看了一眼課程表,從抽屜里拿出第一節(jié)課所對應(yīng)的課本,等待著任課老師的到來。之所以他和周邊的同學們反應(yīng)不一樣那是因為關(guān)于假期的那場班級旅行只有他知道事情的真相。
同學們之所以都能在談?wù)撃菆鰺熁ū硌莸拿利?,是因為他們都被九宗里的專業(yè)人員給洗腦了。學院的洗腦即是將執(zhí)行者以外的凡是接觸到妖怪秘密的人的有關(guān)這一部分的記憶給洗掉,他們在花卉市的地下避難所里建立了專門用來“清洗數(shù)據(jù)”的房間,全城目睹了燭龍災(zāi)難的人都給抹掉了那次事件的記憶。
相比起光是消除掉記憶,九宗的專家們十分貼心地給白若飛兩個班的同學們制造了虛假的他們參加了煙花盛典的回憶在他們每個人的腦海里,并進行了催眠,確保了同學們對那次煙花表演記憶的深刻與真實。即便是以后的日子當別人提起,他們想到了只有那一晚煙花有多么的美好而不是滿目瘡痍,到處燃燒著爆炸的火焰。
對于除了白若飛以外的同學們來說,他們的那一晚是美好的。
而對于白若飛自己來說,或許那一晚的感覺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了吧……
“小萌,小萌!”女生在教室的前門處開心地叫道。
低著頭的白若飛忽然心里一顫,他抬起頭,目光朝前門投去。
在兩個女生的攙扶下,熏小萌的拄著右手上被繃帶綁緊的拐杖走進教室。
白若飛看著女孩和她的朋友有說有笑,臉上的表情也是漸漸地舒緩。
雖然說住在他體內(nèi)的那家伙治好了熏小萌的傷口,可女孩還是因為右腿骨折而被纏繞上了繃帶。在即將要進入房間接受洗腦的熏小萌眼睛閃著漂亮的水花看著站在身后的白若飛……
“我還會記得你嗎?”熏小萌被黑衣人扶著站在可有銀色紋章的門口。
白若飛笑了笑,回答說:“會。你當然會記得我,我們是同學啊?!?p> 他的身旁是唐筱柒還有韓沐,唐筱柒安靜地站在白若飛的身邊,韓沐則撓撓頭。
“我會忘掉什么?”熏小萌的臉上掛著苦澀的笑容,那表情像是在哀求著白若飛不要讓她接受記憶處理。
白若飛看著女孩還未擦干凈灰塵的臉,眼睛也有些紅潤。
他低頭想了想,抬起頭凝視著熏小萌回答說:“我不知道。”他露出很傻的微笑。
“哈哈?!毖∶瓤扌χ萌パ劢堑臏I水。
“……”白若飛沉默地看著她。
熏小萌也沉默地接受著白若飛的注視,好看的眼睛不時眨呀眨。
“我喜歡你,白若飛?!彼o靜地開口,眼睛因微笑而彎成月牙。
白若飛的瞳孔劃過幾道清晰的水光,他也露出笑容地看著熏小萌:“謝謝?!?p> “……”
熏小萌的眼睛里泛起幾分惱怒直勾勾地瞪著白若飛,就在白若飛被她瞪著快要禁受不住時,熏小萌嘴唇婉約一笑,白若飛心中凝結(jié)的冰瞬間化為春水,流淌過他體內(nèi)的所有經(jīng)絡(luò)。
“再見?!迸⑸晕⒌嘏e起手并向著白若飛揮了揮。
白若飛笑著點了點頭,“再見?!?p> 熏小萌將目光轉(zhuǎn)移到站在白若飛身邊的唐筱柒的臉上,笑著問:“你有喜歡的女生嗎?”
唐筱柒被熏小萌好奇地看著,他與白若飛對視一眼后,回答女孩說:“還沒有。”
熏小萌露出好看的笑容:“學校里可是有很多女孩子追你呢?!?p> 唐筱柒此時陷入尷尬的沉默。
女孩笑了笑,她看著白若飛,后者眨了眨眼睛,熏小萌可愛地嘟嘴,然后便在白若飛的目光中隨著黑衣人走入了房間。鐵門在女孩的身后緩緩地合上,最后在狹小的門縫中,她扭過頭,清秀的眼睛在光芒中穿過縫隙看向白若飛。白若飛當然也在注視著她,直到門在他面前完全地合攏。
——
白若飛坐在教室的座位上聽著前后桌對那次煙火的討論,他漸漸地想起好像自己確實是有看到煙花,也許在燭龍的第三只眼睛睜開的時候,在場清醒著的所有人都看見了。
各種形狀、模樣的花朵綻放在即將要變?yōu)榘讜兊囊箍绽?,清脆的爆炸聲響遍布整個黑暗組成的帷幕,五顏六色的煙花爭相開放,在空中書寫下一段美麗的花瓣樂章。
他沒有忘記自己和妹妹的約定,即使已經(jīng)時隔千年,他也在幻境中讓他親愛的妹妹體驗了一把介于人間與天界之間的煙火盛宴!
雖然在白若飛的印象中只是短短的片刻,白晝便接踵而至。
但那晚確實有煙花在無盡的夜空里開放,整座城市,整個世界的周圍都升起了逆流的星。
待幻夢被九黎之君給破碎,真正的黎明所到來時。
白若飛看到了亞虞的頭緊緊地依偎在趴在廢墟之上的燭龍的面前,女孩的表情是那么的美好與感動,在白若飛的視線里她的嘴唇不斷地蠕動,仿佛是在對死去的哥哥訴說著些什么,不久后便化為了細小的粉末,隨著晨曦吹起的風消散在空氣中。
“也許是很感謝的話吧……”白若飛那時站在破碎的路面上看著死去的亞虞在想。
而此刻距離那天晚上所發(fā)生的事情已經(jīng)過去將近一個月了,白若飛在這后來的日子里時常在晚上睡覺時閉上眼睛,黑暗中還是會偶爾出現(xiàn)關(guān)于那晚殘酷的回憶。當他聽著韓沐打著呼嚕進入夢鄉(xiāng)時,夢里出現(xiàn)的卻是那晚綻放在夜空無比絢爛的花朵。
可明明那晚根本沒有花朵,有的只是制造的幻夢。
——
下課鈴聲響起,到了課間休息的時間。
白若飛在走廊排著隊打水,就要輪到他時他忽然聽到身后的女生說:“白若飛。”
前面在飲水機面前裝好水的同學走后,白若飛遲遲沒有邁步向前。
他轉(zhuǎn)過頭,目光不禁的有些顫抖地看著身后的那個女孩。
女孩穿著干凈的運動服,漆黑的長發(fā)自然的地在她的耳朵兩側(cè)垂下,她用手指理了理耳旁的發(fā)鬢,臉上掛著清新好看的笑容正架著拐杖看著白若飛。
“熏小萌?”白若飛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孩,腦海里無數(shù)的畫面閃過。
一如放假的那一天他站在校門對面等著公交一樣,女孩也是這樣微笑著遞給他一個面包。
“那晚的煙花真好看,不是嗎?”女孩笑著說。
白若飛愣了會,點頭回答道:“嗯,是呢。那晚的煙花真好看。”
“你的腿……”白若飛指了指熏小萌被固定了石膏的右腿。
熏小萌笑了笑,回答說:“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是摔跤了,醒來就這樣了哈哈?!?p> “不過沒關(guān)系?!彼龑Π兹麸w說。
白若飛注視著熏小萌姣好的臉蛋好一會兒,直到女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并指了指前方。
“噢噢噢噢,抱歉抱歉?!卑兹麸w此時才反應(yīng)過來他是出來打水的。
“你能幫我裝一下嗎?我有點不大方便。”熏小萌笑著對白若飛講。
白若飛連忙點頭回答:“好好好?!?p> “哈哈哈?!毖∶瓤粗兹麸w捂嘴輕笑。
——
白若飛回到座位,看著桌面上的單詞書稍微厭倦地皺了皺眉。
他伸手進書包的口袋里取出MP3,講耳機的插頭接入機身,打開隨機歌曲播放并將耳塞放入耳廓。
MP3的屏幕上顯示著播放歌曲《阿拉斯加海灣》,歌手富有情感的聲音輕輕地唱著歌詞:
“上天啊,難道你看不出我很愛她
怎么明明相愛的兩個人,你要拆散他們啊
上天啊,你千萬不要偷偷告訴她
在無數(shù)夜深人靜的夜晚
有個人在想她……”
熏小萌走入教室,在白若飛的目光中拄著拐杖回到了屬于她的座位。
歌曲還在他的腦子里回響,耳塞將外界的一切喧鬧給隔絕,在白若飛的視線里教室是安靜的。唯有那個坐在前面女孩在靜靜地看著書本,她的桌前擺著精致的筆袋與名片。
阿拉斯加灣是位于北太平洋東北角,北美大陸的西北側(cè)的寬闊海灣。阿拉斯加海流從東南方流入,成逆時針方向旋轉(zhuǎn),因受加拿大西北岸和阿拉斯加溫和氣候影響,呈現(xiàn)出暖流特征,海水溫度超過4℃。海面呈現(xiàn)兩個顏色,由于密度關(guān)系,兩片海不能融為一體,因此形成了著名景觀。如同相愛的兩個人,由于種種原因,卻始終不能在一起。
白若飛聽著MP3里此時播放的歌曲,猜想著歌詞的大意也許是這個意思。
“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不在她身旁你不能欺負她
別再讓人走進她心里
最后卻又離開她
因為我不愿再看她流淚啦……”
白若飛在教室后默默地注視著熏小萌的背影,聽著耳機里歌手夾帶著深情的歌聲此起彼伏,不禁眼睛有些濕潤。他回憶起那趟列車上女孩坐在自己的身邊,回憶起他背著女孩在掛滿燈籠的樹下許愿,回憶起那個親自帶他去服裝店一遍又一遍試衣服給他看詢問他意見的那個人……那段屬于他的美好卻又短暫的黃昏。而如今能記得這些的只有他自己一個人了,當初在他面前歡笑,圍繞著他說話說個不停像是永遠不知道疲倦的女孩已經(jīng)被抹去了那段回憶。
“真是孤獨呢?!卑兹麸w看著眼前的書本苦笑。
——
白若飛車站前等著那輛屬于他的23線,雙手插在口袋里,遠遠地看著路口。
他看到唐筱柒和唐依洛一起走出校門,唐筱柒也注意到馬路對面的白若飛。
白若飛朝他遠遠地招了招手,唐筱柒回以微笑。
“要不要我背你回家???”男子慵懶的聲音在白若飛的身旁響起。
白若飛低頭一看大吃一驚,不知何時自己身旁板凳上坐著的人成了羲和修。
羲和修戴著細框墨鏡,琉璃般純凈的雙眸在長發(fā)下精致好看。
“你、你怎么來了?”白若飛看了看周圍的人群,低聲問羲和修道。
羲和修笑了笑,坐在凳子上仰視白若飛:“來看看你唄,今天是你開學第一天呢?!?p> “感覺你這語氣弄得我好像是幼兒園的學生一樣……”白若飛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發(fā)。
“我要感謝你救了路子涵他們呢,待會請你去吃大餐要不?”羲和修說。
白若飛連忙搖搖頭:“你還是感謝那家伙吧,是它救的,不是我救的?!?p> “哈哈哈哈哈,你好坦誠?!濒撕托薮笮Α?p> 這波笑聲引來站在周圍的幾個女生的圍觀,其中一名女生伸出手指悄悄地指向坐在板凳上的羲和修小聲地朝身邊的女同學驚嘆道:“戴墨鏡的那個人好帥??!”
“聽到了,謝謝?!濒撕托尬⑿χ鴮δ莻€女生回答。
“啊啊啊?。 迸⒛笾7男∈峙d奮且緊張。
白若飛的臉上飛過一只呆愣的烏鴉:“呃……”
他表示自己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喂,小子?!濒撕托奚斐瞿_尖踢了踢白若飛的后腳跟,“和你說個事情?!?p> 白若飛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羲和修招手示意他坐過來。
“你知道燭龍其實很久以前就已經(jīng)死了嗎?”羲和修的眼睛在墨鏡后直視白若飛。
白若飛想了想,搖搖頭。
“你身體里的那家伙沒告訴你?”羲和修問。
白若飛搖搖頭。
“好吧?!濒撕托薜窒履R,“其實燭龍在千年前就已經(jīng)徹底的死去了,令我吃驚的是就連他的妹妹亞虞也是其實在很多年前就死亡了,我在和他們交手的時候我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體內(nèi)沒有靈力,之所以燭龍?zhí)K醒會感受到靈力波動,那只是囚禁它尸骨的秘境被打開而導致的,而不是來源于燭龍本身?!?p> “亞虞也是死于人類術(shù)師的手中,我透過她的回憶清楚地看到她在極寒之地目睹自己的哥哥被人類殘忍地傷害時暴怒,最終在與那群人的搏斗中被斬殺于刀下,頭部與身體被分成了兩邊。我原本想從她的嘴里套出些什么,可是她似乎對于自己的本體其實早已死亡一點也沒有印象?!?p> “???那那天晚上的燭龍和亞虞又是什么?”白若飛問。
“是逝者的亡魂。”羲和修說。
“可你不是曾經(jīng)說過妖族的皇帝是不會死的嗎?”白若飛問。
“是,妖族的皇帝只能被囚禁,而不能被殺死?!?p> “那你怎么又說燭龍已經(jīng)死了?”白若飛問。
“因為燭龍確實是被殺死了,它是被軒轅氏派遣親自斬殺的。在涿鹿之戰(zhàn)里被黃帝斬殺的妖族的元魂都是魂飛魄散,不得進入輪回的。而燭龍當時是屬于九黎的先鋒將軍,他也死在了那場大戰(zhàn)中?!濒撕托蘩^續(xù)說,“我隱約地感覺燭龍此次的‘復活’并沒那么簡單,也許人與妖怪千年來的平衡恐怕真的要在某一天被徹底地給打破了?!?p> “可你不是很厲害嗎?你不可以阻止它們嗎?”白若飛問。
羲和修的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回答他說:“我雖然很厲害但光憑我一人有時也會累吧?!?p> 白若飛面對羲和修的回答嗤之以鼻:“你是真的臭屁??!”
“哈哈哈哈哈哈?!濒撕托揲_心地笑著。
“白若飛,還沒回家嗎?”女孩的聲音忽然打斷了羲和修的笑聲。
白若飛難以置信地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熏小萌和她要好的閨蜜站在他的左側(cè)。
羲和修連忙推上墨鏡,抿起微彎的嘴唇,默不作聲地靜靜地看戲。
白若飛撓撓頭,覺得忽然渾身不自在:“啊啊啊,是呀。我怎么還沒回家呢……”
熏小萌有趣地笑了笑,女孩看了看坐在板凳上的羲和修:“你是白若飛的朋友嗎?”
白若飛瞪大疑惑的雙眼,挑起眉毛,心想你是怎么看出來這貨是我的朋友?
“啊是呢是呢,我是他的哥哥?!濒撕托抟彩菑埧诰蛠?。
“啊呸!我哪有什么哥哥?”白若飛一聽也是立馬吐槽。
“你應(yīng)該為你有我這么帥氣的哥哥而感到自豪?。 濒撕托迣Π兹麸w說,然后對熏小萌露出燦爛的微笑。
“你就撩妹技能比較值得你自豪吧?!卑兹麸w小聲地賭氣。
熏小萌笑了笑,“行,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說完,女孩跟著她的閨蜜經(jīng)過兩人的面前朝路口走去。
白若飛靜靜地看著離去的熏小萌,內(nèi)心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
“喂,這袋衣服是不是你的?”
羲和修的話將白若飛丟失的魂魄給重新拉了回來。
白若飛低頭看著羲和修遞到自己面前的購物袋,袋子里整齊地放著三件款式不同的衣服,有像是圣誕節(jié)時候穿的鮮紅色的加厚復古的毛衣,一條藍白色的羊羔毛外套,還有一條很精美的黑色連衣裙。
這些是那天晚上在熏小萌拉著白若飛走進服裝店里試穿后所購買的衣服!
白若飛雙手有些顫抖地接過羲和修遞過來的袋子,眼睛有些疑惑卻又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羲和修看著白若飛,微笑著點了點頭,似乎是在說“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白若飛原地躊躇了會兒,望著熏小萌越漸走遠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氣追了過去!
“熏小萌、熏小萌?!?p> 女孩的閨蜜聽到了白若飛在她們身后的叫喚,連忙叫熏小萌停下腳步。
待熏小萌轉(zhuǎn)過身時,白若飛已經(jīng)氣喘吁吁地站在了她的身前,手里提著一個鼓鼓的袋子。
“你這是干什么?”熏小萌上下打量著白若飛,尷尬地笑著。
白若飛咽了咽嗓子,將手中裝滿新衣服的購物袋遞給熏小萌:“新年快樂?!?p> 熏小萌白凈的臉蛋瞬間變得紅潤,她伸手接過白若飛所遞過來的禮物,許久合不攏嘴。
熏小萌伸手將購物袋的口子撐開,看到里面的衣服時,臉色更是紅韻。她身旁的閨蜜也是露出了感慨的表情。
“白若飛你你、你……你送的禮物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毖∶燃t著臉說。
白若飛撓撓頭,調(diào)整著呼吸,回答說:“這本來就是屬于你的?!?p> 女孩抬起好看的眸子,緊緊地凝視著白若飛:“你是想追我嗎?”
“啊?。俊卑兹麸w感覺身體瞬間僵硬,像是有部分還從中脫落了下來。
“你為什么買衣服啊?”熏小萌受寵若驚地看著白若飛,“你知道我穿多少碼的衣服?”
白若飛連忙搖頭,他不想讓熏小萌誤會:“不不不,我只是猜的。”
他急中生智,想了個說話回答熏小萌:“你和我的妹妹差不多高度,所以你穿的碼數(shù)應(yīng)該和她差不了多少?!?p> “你有一個妹妹?我還以為你是獨生的。”熏小萌恍然大悟的樣子。
白若飛撓撓頭,他扭頭看了看坐在車站前的羲和修,回答熏小萌:“其實我們家有三個孩子,我和我的妹妹,還有坐在那里的那個是我的哥哥?!?p> 這話說完后白若飛都覺得自己十分羞愧。
“哦,那真的是你的哥哥啊?我和閨蜜都覺得你哥長得挺帥的呀!你得努努力啊?!?p> “呃……”白若飛原地去世直掐人中。
女孩對白若飛回答:“謝謝你啦!”
白若飛面對著女孩的笑容愣了會后開口說:“不用。”
——
白若飛坐在公交車的座位上,戴上MP3的耳機打發(fā)時間。
耳機里播放的歌曲仍是《阿拉斯加海灣》,課間的時候白若飛沒有聽完。
“上天啊,你是不是在看笑話
明知我還沒能力保護她
讓我們相遇啊
上天啊,她最近是否不再失眠啦
愿世間溫情化作一縷風
代替我擁抱她……”
白若飛看著傍晚下車窗外流逝的街景,將額頭貼在玻璃上,嘴唇跟著歌曲的旋律微動。
他此刻穿著天藍色的校運動服,坐在回家的公交上,聽著網(wǎng)絡(luò)里流行的歌曲,只有這樣他才能覺得自己還是那個假期前的普通高中生。他漆黑的瞳孔望著路面上的車輛,紅綠燈在十字路口交錯變化著,眼前的世界在如今他的眼中或許早已不同。
自己喜歡熏小萌嗎?也許是喜歡吧。
當女孩無助地邊望著自己邊踏入那扇注定會封閉過往曾經(jīng)的那扇門時,他也曾有過忽然沖過去抓住她的手把她拉回來的沖動??涩F(xiàn)實中的白若飛還是選擇了默默地看著她在身穿黑色禮服的男人的陪同下走進那個房間。
“以后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顧她
我不在她身旁你不能欺負她
別再讓人走進她心里
最后卻又離開她
因為我不愿再看她流淚啦……
希望我的努力能夠趕上她
有天我能給她完整的一個家
可若你安排了別人給她
我會祝福她
上天你別管我先讓她幸福吧”
黃昏天邊的火燒云正烈,橙色與金色的光暈照耀著魚鱗般的云層。
白若飛望著熟悉的城市、熟悉的街道,倚在窗邊漸漸地閉上了眼睛。
“上天啊,這些晚上我對你說的話
你別不小心漏嘴告訴她
我怕會吵醒她
上天啊,你千萬不要偷偷告訴她
在無數(shù)夜深人靜的夜晚
我依舊在想她……”
《妖刀1燭曦之影》完結(jié)
第一本完結(jié)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