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肩而行穿過花香四溢的御花園,他們在周遭一雙雙眼睛的注視下坦然自若前行。滿園盛放的瑰麗牡丹花,則像是身邊那每一張華麗面具下暗藏著各懷鬼胎的陰謀者。
圍觀他們的人群中無可避免地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
“背負命案的一介青樓賤婢,殺人放火的亂臣賊子。竟能堂而皇之踏入宮中宴席,想想還真是晦氣!”
“皇上都沒下旨查辦她,我們這些微不足道的小嬪妃還能說什么?”
“人家現在可是睿王妃,有一張保命符護著。只能說禍害遺千年,誰讓人家長得魅惑君主的模樣?還有帶著一身詭異花香誘惑男人,換了你有這本事做得到嗎?”
“連皇上都被她那個姐妹花魁的榮妃迷得無心朝政,真倒是有其父必有其子?!?p> “你小點聲吧!難得今日皇上也會帶著那妖妃出席。你別多嘴說錯話惹火燒身......”
一路走來對這些入耳不堪的閑言碎語他不怒反笑,表面若無其事地反牽住她的手:“瞧瞧,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我現在可算是京城名角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她也笑而不語任由他牽著自己走,一路毫不在意他人投來嫉恨不忿的目光。視線在那些權臣中輕易就尋到了周大人。周大人則對她挑眉恭敬回了一個禮,而在周大人身邊搖頭晃腦,侃侃而談的覃韋謝三位老臣對她冷哼拂袖,無視與不屑。被他牽住的手猛地抽搐了一下,他感受到后扭頭對她笑得沒心沒肺:“怎么,怕了?”
“那倒沒有。”她唇角扯出沒有笑意的笑容,拉回視線:“是太高興了?!备吲d自己離復仇終又前進了一步。一步一步靠近,像是踩著腳下刺骨的荊棘舉步維艱卻在看到目的即將到達時什么都無所謂了。
果然依靠他的身份順利入宮,遠比在皇上身邊設下榮妃這個籌碼要來的更快更穩(wěn)妥!四個惡首就在眼前,若她還有武功大可沖上去直接砍掉他們的腦袋以告祭爹娘在天之靈。
“莫怕,若他們敢動你我讓整個宮里的人給你陪葬!正好改朝換代了是不?”他俊朗地對她說笑著,照舊輕描淡寫地從嘴里說著最大逆不道的狠話。
她握緊他的手,投他一個比牡丹還要美的笑容:“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會一直陪著你。”他們都明白,只要無人觸及他們各自心中底線的那一根弦便不會掀起狂風巨浪。
牡丹宴設在御花園后的一座寬敞大殿內,入座后只需朝外探一眼就能夠將御花園內滿山盛放的百花景色一覽無遺。
陸陸續(xù)續(xù)跟隨他人走入殿內,文武兩派的臣子均已賓分兩邊就座。武官對他們恭敬有禮,態(tài)度有著與文官的明顯區(qū)別。玉將軍和玉夫人看到了他們,大大咧咧地朝他們舉手示意著。
他不耐地朝義父義母揮了揮手,她則有禮地朝長輩們屈膝行禮。還沒行完禮就被他一把扯到位置上站定:“哼!別假模假式的。若不是皇帝老頭要來,我才不會帶著你來這種地方受氣?!?p> “以后朝中定免不了這些繁文縟節(jié),王爺從現在起也要學會收斂一些急躁的性子,往后謹言慎行才是?!彼龘u頭有些笑他孩子氣。
“那我若乖乖學會你們那些琴棋詩畫的鬼玩意,你對我可有什么獎賞?”他近身挨近她用一種討糖的口吻試探道。
“獎賞?”她忽然被他問住了:“我不過就是隨口一提罷了,身為領導者難道不應該行端坐正?為何王爺還需用這些尋常小事向我討要什么獎賞?”這男人又想賣什么關子?
“那我就當你是答應了!”他想也不想地心情就大好起來。
這下子換她一頭霧水,直到李公公揣著一臉慈祥和藹的笑容上前招呼他們:“皇上聽聞今日王爺王妃都雙雙到場參加牡丹宴心中甚是歡喜。讓老奴親自監(jiān)督宴上美酒與菜肴,不得有誤?!?p> “不是皇上放出風聲說他也要參加牡丹宴的,為何反倒關注起我們倆個到不到場?”他忽略宴席上的各色佳肴,直接坐下倒了一杯酒入腹解渴:“既然有美酒那我就不客氣了?!?p> “自從那夜入宮覲見榮妃娘娘之后,王妃身子可好些了嗎?聽說王妃回去之后昏迷了兩日,老奴很是擔心。”李公公湊近她,繼續(xù)低聲關懷地詢問:“皇上賞賜王爺的那盒血燕王妃可有服用?”
“皇上......為何如此關心我?那血燕也是特別賞給我的?”她覺得自己問了一個愚蠢的問題:“呵,也是。再怎么說我現在還是睿王妃......”皇上這樣做也算是愛屋及烏吧。
正當李公公張嘴還想對她解釋什么,恰逢宮人在外喊了一句皇上駕到,榮妃娘娘駕到。
于是殿內的人都挺直背脊朝殿外行注目禮。只有他還不緊不慢地拎著兩杯酒站起踱到她身邊,看都沒看正朝殿內走進來的兩道身影。硬是將一只酒杯塞到她手里,附耳悻悻然道:“這酒都沒我們府里的羅浮春好喝?!?p> “愛卿若不喜歡朕備的九龍春甘醇,那改日朕再派人讓更好的酒坊釀造便是!”皇帝蒼老的聲音悠悠回響在殿內,顯然是刻意聽到了他的話。
身著簡單莊重的明黃龍袍,皇帝在榮妃的攙扶下緩慢又穩(wěn)健地登上大殿龍椅就坐。
一路走來時,榮妃以一種仇視又復雜的目光凝視著她。仿佛在說:我雖然亦無所出但仍高高在上貴為寵妃,你奈我何?
不自量力。她挑釁回以一記冷笑,趾高氣揚地對榮妃的態(tài)度選擇視而不見。
除了他們之外,其他人都紛紛對皇帝躬身行禮?;实垭m說面容衰老但看上去依舊神清氣爽,思路清晰,表面看上去并無大礙。
“皇上大可不必勞師動眾的,省得被人參一本說臣仗著屢獲戰(zhàn)功恃寵而驕!”他看到皇帝安然無恙,面無表情地哼了一聲朝對面的那些文臣們嘲諷道。
皇帝示意大家免禮就座,對他惡劣態(tài)度并不在意反倒很縱容:“愛卿的功勛有目共睹當仁不讓,美酒還是務必要賞的!”說完還不忘掃一眼坐在玉雁行身側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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藍汐玥璃
高興自己離復仇終又前進了一步。